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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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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季冷眼看着这一切,尸骸遍地,白骨森森,错杂散乱的摆在一旁。每个尸身旁边都有掩面哭泣的人。
风从峡谷略过,带着凄唉的哭泣飞向远方。大火焚烧,难闻令人作呕的气味充斥着褚季的鼻腔。
活着的每个人都用怨毒的眼神盯着褚季,恨不得吃其肉,啖其血。仿佛这一切都是褚季的过错。褚季清冷的目光回望,每道看向褚季的眼神都在躲闪。
森也部落不过尔尔,巫已经彻底疯了,踉跄的在尸堆里徘徊,口中胡言乱语:“不可能,神使,假的!”手中象征权利的拐杖已经不知所踪,血水污了巫的眼。
人们自顾不暇,等察觉时,发现巫已经躺倒在尸堆的边缘。胸膛破了一个硕大的口子,里面的内脏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这一副躯壳,眼睛直勾勾的望着树顶,哪怕死去也不能瞑目。
森也部落的族人看见巫悲惨的模样,掩面低泣。伤口的边缘全是齿痕,指甲断裂,处处是临死前挣扎的痕迹。
求生的渴望没能让巫活下来,他受到兽神的感召回去了。人们用翠绿的树叶覆盖在巫身上,又取来洁白无暇的手帕盖在巫的脸上。
沉声吟唱焚歌,祈求巫来世得以安息。橙红跳动的火焰夺去了森也部落的灵魂。看着篝火中化为灰烬的老搭档,蛮的双眼通红布满血丝。可他什么也做不了,只能无力的躺在担架上成为部落的累赘。
没有兽人再信服蛮,人们将失去亲人痛苦转移到部落首领身上。
现在的他已经是一个废人,当第一个人站出来,蛮的悲剧便已经拉开帷幕。森也部落的兽人用尽一切手段磋磨这个曾经的首领大人。
虐待殴打,都是轻的,言语上的攻击不堪入耳,褚季看着一个曾经骄傲的首领逐渐萎靡,精神不振,瞳仁的中的光随着躯体的破碎一起消失。
褚季没有看见蛮死的那一天,处理完成堆的尸体。褚季便将整个森也部落驱逐出领地,至于去哪里。
随他们……
冬雪积攒的很厚,褚季冷眼看着他们穿上破败的衣衫蹒跚的离去。眼中冷意十足没有半分温暖。
血腥篝火的味道许久不散,褚季扶着一旁的大树干呕。地面全是尸体燃烧后残留的黑灰。可能要许久才能恢复原来翠绿的模样。
褚季抬脚离开这片令人作呕的地方,身后潺缕的队伍逐渐被风雪遮挡,物竞天择,适者生存!
钴邺好大一只坐在洞口把洞口堵的的严严实实。褚季回来看见钴邺严肃专注的发呆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
钴邺的模样太向门神了,伸手摸摸钴邺身上蓬松的毛毛。
“怎么就这样堵在洞口?”
钴邺往里退了退结果把洞口塞的更严实,蓬松的毛毛塞满每一个缝隙。整只兽像只硬挤进去的憨憨。
褚季忍不住笑出声,出言调戏道:“钴邺你是不是又胖了,洞口都塞不下你了。”
钴邺浑身一僵,扑到钴邺怀里的动作一顿。眼睛瞪的大大的,有点怀疑的低头看着胖乎乎的肚子。他胖了?
钴邺自己也不确定,不知所错的僵硬在地。摇头否认:“一定是肉片吃多了,胖是绝对没有的。”
大雪一层层下,覆盖整片丛林,偶尔可以看见飞鸟外出觅食。存储的肉干吃腻了便想来点新鲜的。钴邺每天守在洞口,抬头看着偶尔飞过的飞鸟。
在钴邺眼里这些鸟全部自动过滤成可口的美食,钴邺不止一次的想要出去捉一只回来,只是每次都被褚季阻止。理由是,伤口没有痊愈之前禁止任何剧烈运动。
这可把钴邺给馋坏了,每天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顶着天上路过的鸟,饭也没有原先那么香。
伤口正处在长肉的时候,痒痒在骨头缝里。钴邺又没办法挠,每天都坐立不安,眼巴巴的顶着天上的飞鸟。
褚季每次都感叹,钴邺不当个美食品味家可惜了。
风雪覆盖大地,褚季系上厚重的披风,例行查看领地,钴邺不舍的围着褚季转圈圈,哪怕只有一会儿功夫,钴邺也不想与褚季分开。
风雪吹开褚季的披风,露出如小白杨一般挺拔的身躯,像一道利刃劈开冷冽的冬雪,一往无前。
雪花纷飞,北风呼啸来的疯狂,看着褚季逐渐消失的身影,钴邺莫名的心慌。按着跳动的心脏,使劲让自己平复下来。
留恋不舍的看向褚季前往的方向,落下了挡门的巨石,阻隔了风雪,钴邺往篝火中添了些柴,将内室里的毛毯全部拿出来。这些毛毯带着室内的余温还算暖和,钴邺小心翼翼的张开,将鼻尖埋进绒毯中深深吸气,平复跳动的心脏。
之后将这些毯子整齐的摆放在篝火旁边,火苗跳动将这些毛毯烘烤的更加暖和,钴邺不时用爪子揉搓,让它们的更加柔软。
时间一点点流失,钴邺不止一次的打开洞口的巨石。外面风雪不断,白茫茫一片,刺骨的寒风无孔不入。没有褚季丝毫踪影,柔软的绒毯被钴邺重新铺好,温馨柔软的床铺无时无刻不在等着它的主人回归。
钴邺拿出小锅往里面加了雪水,黄色根茎,又寻来蜂蜜倒进去,做完这些便将小锅放置在篝火之上。
最后扭头看了一眼他们的家,钴邺决然的从崖上跳下来。他要去寻找它的另一个主人。
跳跃带来的阵痛让钴邺皱紧眉头,但是他不能停下来,随着钴邺越行越远,肋骨间有红色的血迹渗出,暗红色的血液顺着纱布低落,在雪地上映出朵朵红梅,精致而妖艳。
血腥味在风雪中格外显眼,钴邺周围出现许多晶亮的眼睛,埋藏在风雪中让人看不清一切。
低沉暗哑的呼噜声响起,一声接着一声,不少凶兽从躲藏的洞穴深处爬出来。浓重的血腥味深深吸引着它们。
饥饿的肚腹让这些凶兽眼冒绿光,钴邺警惕的看向周围,极速离去,此地不宜久留。
没有什么比寻找褚季更为重要,钴邺活动剧烈,伤口渗出更多的血液。凶兽紧紧坠在后面,贪婪的喘息,垂涎欲滴。
伤口未愈的钴邺行动缓慢,最终被凶兽围了起来。这些凶兽体格都不小,只是长久没有进食浑身瘦的只剩一把骨架,暗沉混沌的眼睛里闪着贪婪的绿光,嘴角坠着很长的口水,看着有点恶心。
钴邺活动一下肩膀,刺痛袭来,双翼无力的微垂。钴邺神色暗沉看来只能硬拼了。钴邺浑身威压摄人。凶兽不断徘徊却没有一个感发动攻击。
血水不断低落,血腥味越发浓郁,刺激的凶兽双眼通红。最终有一只忍不住嗷叫的扑向钴邺。就像是打开了攻击键,这些凶兽一只只不管不顾的扑向钴邺。
钴邺一手解决掉领头的那一只,这些凶兽的脑子并不笨,专门攻击钴邺受伤的地方。一两次得逞便让钴邺觉得行动受限。
钴邺将肋间的纱布松开一点,随后又紧紧系住,总算勉强止住不停流血的伤口。钴邺脚下的凶兽尸体更多,空气中都弥漫着红色的血雾。
越来越多的凶兽从四面八方赶来,一些凶兽趴在地上啃食同类的尸体。另一部分则不断攻击钴邺。
场景似曾相识,只是曾经的兽人变成彻彻底底的凶兽,没有理智,眼中只有食物。
钴邺上次的突破为钴邺带来了极大的便利。哪怕身受重伤处于兽群也不至于落得下风。
冷冽的雪花带来一阵梵香,攻击中的凶兽有所停顿,被钴邺逮到机会,一招结束性命。
越来越多的凶兽停了下来,惊恐不安的看向身后。垂涎于钴邺的血肉,又胆怯于身后未知强悍的存在。
这些凶兽最终抵不住内心的胆怯,低低的讨饶声响起。这些凶兽普通潮水一般退去。
钴邺警惕的看向正前方,擦净脸颊旁边的血迹,眼神冷冽,颇有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魄气。
熟悉的披风从血雾中出现,褚季迈着散漫的步伐来到钴邺身边。周身清冷的气势硬是将浓稠的血雾驱散。
“怎么一会功夫就把自己搞成这个样子?”
钴邺不敢置信的用大爪子揉揉眼睛,发现眼前的人还在,眉眼都是弯弯的,充满笑意。整只兽瞬间从冷血无情变成一只铁憨憨。
看着这么一大只毛绒绒讨好,褚季一肚子教训话全憋在嘴里。
钴邺身上没好全的伤口几乎完全崩裂,血水顺着皮毛不断滴落。新伤加旧伤,钴邺浑身没有好的地方。
褚季紧急处理几处避免钴邺失血过多,将手里提的飞鸟塞进钴邺怀里。伸手直接将钴邺这坨大毛绒绒抱起来。
从没有在清醒状态下享受这个待遇的钴邺瞬间红了脸。怀里的飞鸟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香了。
钴邺看着怀里的飞鸟,再看默不作声的褚季。突然安静下来,褚季这次的超时外出可能不是因为别的,仅仅是因为他想吃一口飞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