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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无产大少爷 ...

  •   第十一章无产大少爷(悲剧)
        ——《海南屯的滨海昔人》之五
      一、吃喝嫖抽大少爷
      1、两大庄铺不老街
      上一世纪二十年代,在滨海市的一个叫着“不老街”的地方,并排着两大庄铺。一个叫着“同仁钱庄”,一个叫着“红绫绸缎庄”。同仁钱庄,当时,那可是在滨海的最大钱庄,它所开具的银票,在上海、苏州、无锡,甚至杭州等地都能兑换出银元。什么是钱庄啊?就是私人银行。没有钱能开钱庄吗?有个千儿八百的“大洋”,就能开钱庄吗?庄主有钱哪,有的是钱哪!至于说到“红绫绸缎庄”,你看它门两边的对联:“生意兴隆通四海,财源茂盛达三江”。这对联的口气可真够大了。这对联的横批是“红绫绸缎”。虽然这横批与对联不太协调,但没人敢说不对。其实,人家绸缎庄是特意的,就是要扬名“红陵绸缎庄”。那么,这同仁钱庄与红绫绸缎庄的庄主是谁,都是寇卿。寇卿家没有汽车,但有四辆专用的轿子大马车。寇卿本人一辆,夫人严文静一辆,二姨太唐淑花一辆,三姨太杜美美一辆。一般的人家养得起吗?哪辆马车也都得有一个喂马赶车的!
      寇卿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正室严文静给他生了个女儿,二姨太又给他生了个女儿。没人接香火哇,所以他又娶了个三姨太杜美美。这杜美美的肚子挺争气,给寇卿生了个儿子,取名叫“寇文魁”。这会,寇卿就算完“心思”了,再也不娶姨太了。
      这寇文魁可是寇卿膝下惟一的男儿,可以说,顶头上怕跌了,放嘴里怕化了。这寇文魁,从生下来,长到十四五岁,寇卿都没舍得打一下,家里人,包括严文静,谁敢动他一指头。结果,这寇文魁就成了个“混世魔王”,而且是不学无术,问什么,什么不懂。中国有句话:“惯子如杀子!”
      2、混世魔王寇文魁
      一天,寇卿把寇文魁叫到自己跟前,寇卿说道:“孩儿,爹的年龄越来越大了,这么大的家业,早晚要由你来管。你都十四五岁了,该学点东西了,要不,你将来怎么来管理这个家?”寇文魁说:“爹,不是有管家和帐房先生管吗?该我什么事!”寇卿说:“这管家、帐房先生,管的对不对,你能知道吗?你不识几个字,连帐本都看不明白,你怎么查帐?怎么管理?你连算盘都不会打,怎么去算帐做生意?”经过寇卿这么一问,寇文魁也就勉强答应念点书。
      寇卿给寇文魁请了两个教书先生。一个姓“尚”,教寇文魁学习“四书五经”这些东西;一个姓“夏”,教寇文魁珠算和算法。尚先生教了寇文魁两个月,他就能背下《关雎》这《诗经》的第一首,还一天到晚地用嘴咕囔着:“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一部《左传》,他也就是囫囵半啃地知道《郑伯克段于鄢》这第一篇。尚先生气得把布鞋脱下,要用鞋底子打他手板。可是尚先生又一想,这可是寇卿的公子,敢打吗?他又把鞋穿上了。
      没办法,尚先生找到寇卿,一拱手说道:“寇老爷,鄙人学识疏浅,少爷天分过高,老朽教不了,请老爷另请高手……”——尚老先生走了。
      夏先生教寇文魁珠算,他也就是知道个加减乘。除法的口诀,到最后他也背不下来。教他算法,讲“韩信点兵”:“三人同行七十稀,五树梅花二十一,七子团圆整半月,除百零五便得知。”讲了半天,他也不明白队伍方阵为什么是一百零五人。等讲到“李白饮酒”:“李白无事街上走,提壶去买酒;遇店加一倍,遇花喝一斗;三遇店和花,喝光壶中酒。”问:李白壶中原来装有多少酒?他说夏先生算的不对:装粮的斗那么大,小酒壶怎么能装下八分之七斗酒?——说白了,他都不知道这个“斗”是舀酒勺。不用说,夏先生也是与尚先生一样,走了。
      该学的东西,寇文魁学不会;不该学的东西,不用教,他自己就会了。“吃喝嫖抽”,他样样都明白。有人问,这寇文魁怎么不“赌”哇?因为他赌钱从来就没赢过,所以他对赌钱就没兴趣!
      寇文魁已经肥得像头小猪似的,还是吃。为什么?嘴馋!越馋越吃,越吃越馋。寇文魁愿意吃什么?愿意吃馅食,特别愿意吃饺子和包子。他那个吃法可是“与众不同”:吃饺子,吃“肚”不吃边;吃包子,吃馅不吃皮。他常到小岗子破烂市场北门对面的“天天香”去吃饺子。那家的饺子,馅里稍掺了点水,馅就显得特别嫩。待寇文魁吃完饺子,能剩一大盘饺子边,饭店就拿这些饺子边喂狗。少爷有钱!吃不吃边,该你“天天香”什么事?不短你饺子馆一分钱!因为破烂市场的“狗不理”包子铺的包子有名,他也经常到小岗子破烂市场东南角张福来的包子铺吃包子。待他吃完包子,那包子皮能剩两盘子。这哪是少爷?比“老爷”还“老爷”。吃顿饺子,吃顿包子,二十个铜圆就可以了,他却是甩手就扔一个“大洋”。可以说,寇文魁吃饭,那真是挥金如土。十个二十个“大洋”算什么?!
      喝酒,他一般不在“天天香”和“狗不理”,他闲这两家的酒不好喝。凭他寇文魁能喝散酒吗?喝酒,他都到西岗大街的“杜康”大酒店。但是,在这个大酒店喝酒,他可不是扑着“杜康”来的,而是扑着“香油酒”而来。据说,这种“香油酒”是用芝麻酿造的,不知真假。但这种酒喝起来还确实有点香油的味道。光喝酒不吃菜吗?凭他寇文魁喝酒,一个人也要六个菜。跟着他的家丁说:“少爷,这么些菜,你吃得了吗?”寇文魁一瞪眼说道:“吃不了?吃不了不是还有狗么?”他不来“杜康”则罢,来一趟至少两个“大洋”,给少了,不是显得“少爷”没有身份吗?
      你说这逛窑子,是谁教的?谁也没教,可他总是念念有词:“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哪有这么大孩子逛窑子的?那些窑姐一般都比他大。但在小岗子市场对面的“喜春苑”却有一位窑姐叫“夜来香”,比他小一岁,被他看好了。逛窑子,可不像说相声,你一句,我一句的。要吃,要喝,请人前来弹唱,哪样不花钱?那“夜来香”让你抱在腿上,掐一下,拧一把,不花钱?那门外的几个黑衣大汉是“吃素”的?就是寇卿来了也不行!所以,这寇文魁在“喜春苑”花的钱要比吃饭喝酒多得多。其实,这“夜来香”并不喜欢寇文魁。为什么?这寇文魁不但胖,而且站着矮,坐着高。脑袋上窄下宽,大脸蛋子一嘟噜,大嘴唇老厚,向外一翻,可难看了。但是寇文魁出手大方,“夜来香”也就曲意逢迎吧。也是这钱,让寇文魁得意忘形!
      这寇文魁什么都不在乎,可以说是,玩世不恭,就是个“混世魔王”。不过,有一件事,他在乎,就是每隔一天,他都要来“仙云烟馆”躺一躺,抽几锅子大烟。有时上了瘾,头天来了,第二天还来。否则,他一整天也睁不开眼皮,就像丢了魂似的。吃点喝点要花钱,但是,抽大烟那可要花更多的钱。特别是戚明玉,也就是戚玉环所开的这家“仙云烟馆”,那可是滨海“高档次”的烟馆。来一趟,躺下,没个三两个“大洋”,那可是出不了门的。烟姐把烟灯点上,用签子挑上大烟膏点着,再把大烟泡按到大烟枪的锅子里,之后,把烟枪递到寇文魁的口里……不要钱?不给烟姐“小费”?那十几个打手是干什么的?何况这戚玉环与日本人勾结在一起,有日本人给她“撑腰”!
      寇文魁最后穷困潦倒,有多方面的原因,但这抽大烟,是毁灭他的最主要的原因。
      二、大火余生寇文魁
      1、大火一场毁家业
      冬十二月的一天,北风呼啸,可是,恰在这天夜里,红绫绸缎庄发生了火灾。待人们发现绸缎庄着火,大火很快就上了房。大火趁着风势向西南蔓延,映红了西南半边天。谁也救不了!眼瞅着这场大火着了一夜,吞并了几条街。按理来说,旁边的同仁钱庄不怕火,再怎么着,那些“大洋”着不了火,金砖元宝着不了火。但是,这场大火毁灭了几条街,而且有些被毁掉的商家,也是大商户。赔偿之后,寇卿也就所剩无几了。寇卿服毒自尽,严文静上吊自杀,二姨太领着自己的姑娘跑了,家里就剩个寇文魁。寇文魁的生母杜美美呢?杜美美为了抢出自己的那点“私房钱”,葬身火海。大火熄灭后,人们发现杜美美已经烧成焦人,但怀里抱有个铁盒子,里面有六百“大洋”和一些金银首饰。临死之前,寇卿偷偷地把这个铁盒子给了寇文魁,并嘱咐他立即离开这个家……寇文魁含泪接了这个铁盒子,并连夜离开了自己的父亲,躲了起来。
      待以后平静了,寇文魁花了五十个“大洋”在昌平街买了一套两间的砖瓦房住下了。这时的寇文魁,应当认识到自己的生活“走下坡路”了,应当找点事干,以维持今后的生计。但是,他依然不改原来少爷的习性。他由一天吃三顿饭变为一天吃两顿饭,却总不“开火”,一天两顿下饭馆,买着吃。现在,饺子边,包子皮,他也吃了,但是,一天两顿下馆子,那也要花不少钱。“喜春苑”他不去了,“夜来香”站在门口喊他,也没用。但是,去“仙云烟馆”,隔天一次,他却风雨不误。不去,这身上就是不对劲,难受哇!
      2、海南屯居大少爷
      在昌平街才住了两年,寇文魁的六百“大洋”就剩二百“大洋”了,幸亏他把一部分首饰拿当铺当掉了,否则,就他这个花钱法,二百“大洋”也剩不下。但是,寇文魁养成了好吃懒做的恶劣习性;既不能种地,又不能拉“洋车”,也不会做生意;只能是“坐吃山空”。不过,他也开始有点感到“危机”。于是,一天下两次馆子变为一天下一次馆子,上午也就是在大街上喝碗豆浆,吃两根油条也就算了。不过,他抽大烟的“嗜好”,依然不改,还是隔一天去一次“仙云烟馆”,但一次只能抽一袋大烟。他的钱不多了,人也就没有原来那么胖了,甩手也没有原来那么“大方”了。
      这天,正赶上日本人抓劳工,他在大街上被沙河口警察署日本“大衙门”的李队长和两个日本兵堵住。“李大牙”一看,这不是寇卿的大少爷吗?怎么变得好像几天没洗脸,提溜头耷拉角,土里土气的。李大牙上前一笑说道:“大少爷,为了建设‘大东亚共荣圈’,每个人都应当效忠大日本天皇,要出点力。走吧!”寇文魁知道是抓劳工,抓进去就出不来。于是,寇文魁说:“李队长,行行好,通融一下不行吗?”“李大牙”两手一抄直接说道:“行啊,有钱,就能办事!”于是,寇文魁从左边兜里掏出五个“大洋”递在“李大牙”的手上。“李大牙”说:“这五块壹圆的‘袁大头’,有个屁用?这可是要效忠天皇的!”寇文魁一看“李大牙”这架势,至少还得五块“大洋”,于是,他从右边衣兜里又摸出五个“袁大头”给了“李大牙”。这寇文魁以为完事了,刚想走,旁边的日本鬼子伸出一只手,不用说,你也得给我点钱。而且,这个日本鬼子放下枪,举着两个伸开的手掌,意思很明白,我也要十个。寇文魁也知道,这日本人可不好惹,动不动“死了死了的有!”赶紧给了这个日本鬼子十个“大洋”。那另一个日本鬼子说了声“要西”,也伸出一只手要钱,他把伸开的右手掌一翻一正,一翻一正,言外之意,我也要十个。于是,寇文魁又从内衣兜翻出最后的十个“大洋”给了第二个日本鬼子,撒腿就跑……寇文魁跑了之后,“李大牙”捂着嘴“嘿嘿”直笑,其实,今天并没有抓劳工的安排,“李大牙”就是要讹寇文魁点钱好喝酒。
      这寇文魁又怕,又气,这天下午都没去“天天香”吃饺子。寇文魁把家里的“大洋”拿出来一数,也冒汗了,就剩一百二十个壹圆的“袁大头了”,而且金银首饰也没有多少了。“喜春苑”不能去了,饺子馆、包子铺也不能去了,于是他就早上喝豆浆吃油条时再多买一份小吃,带回来,下午自己凑付。饭是可以不吃的,这大烟可不能不抽,否则,瘾得难受哇……他这抽大烟的嗜好,依然不改。
      寇文魁想,这昌平街也不能住了。他就将昌平街的两间砖瓦房卖了四十个“大洋”,又花十个“大洋”在海南屯买了个两间的油纸房,搬了进去。此时的寇文魁,虽然还有一百五十个“大洋”,但是他继续好抽懒做,很快就会成为一个“穷光蛋”。
      三、 席卷身葬金家套
      1、少爷拐上要饭筐
      在海南屯这个贫民窟,能一下子拿出一百五十个“大洋”的,也就是寇文魁。但是,寇文魁的最终命运,可能要比其他穷人更悲惨。为什么?海南屯所住的穷人都是劳动者,虽然贫穷,但是,他们可以通过自己的劳动,获得微薄的一点收入,再加上他们能够勤俭持家,能吃糠咽菜,因而能够维持最贫穷的艰苦生活。而寇文魁不行,好吃懒做,好抽懒做,一旦花尽这一百五十个“大洋”,就只能要饭,就只有“死路一条”。
      寇文魁一天两顿,还是买着吃。寇文魁还是抽大烟,那“仙云烟馆”,他还是三天一趟,两天一趟。每次,哪怕在那里躺一会,抽一袋大烟,天长日久,也是要花很多钱的。不出两年,寇文魁的这一百五十个大洋,所剩无几。于是,他把手中不多的金银首饰拿到当铺中当了,又多了二十个“大洋”。而当这二十几个“大洋”都花光了。这寇文魁就拐着要饭筐,拄这打狗棍在车家村、侯家沟一带要饭了。大户人家他进不了门,能要饭的人家,也就是那些中下等人家。这些人家,有时,也给他几个小铜钱。这几个小铜钱他舍不得花。干什么?他要积攒起来抽口大烟。
      他好容易攒了二十个小铜钱,于是,他又来到“仙云烟馆”,跟把门的李三商议:“大爷,我就有二十个铜钱,能不能让我抽三口大烟?”李三一笑:“寇少爷,这三口大烟,怎么卖?点着就是一个泡,没一个‘大洋’,你抽不了。这样吧,把别人抽完的大烟灰、大烟渣卖给你,你回去找个汉烟袋点着抽两口吧。”这李三也是念他曾是“仙云烟馆”的常客,才给他出这么个“馊主意”。说实在的,这李三已经是好大面子了。寇文魁连声道谢,用个白纸包了大烟灰,揣兜里赶紧回家。
      2、嘴馋偷抢遭人打
      寇文魁从小就养成馋嘴的毛病。现在,天天吃要饭要来的饼子和掺和了橡子面的窝窝头,连点菜都没有,这哪行?于是,寇文魁就开始偷。他愿意吃饺子、包子,就在香炉礁菜市场包子铺旁边转转。瞅人不注意,就偷个包子吃。一开始,包子铺卖包子的,没和他计较,觉得他是个要饭的,可怜他。但是,天长日久,那就不行了,因为经常偷包子,寇文魁就要挨个三拳两脚的。
      偷不着就开始抢。他溜进饭店,看到别人吃饺子,他就悄悄地从后面伸出那只脏乎乎的黑手去抓,抓了铰子,就往嘴里填。他这一抓,这盘饺子,人家就不能吃了,他让人踹倒在地上,好一个踢。吃饭的人,很扫兴地离开了饭店,他赶紧爬起,把盘里剩下的饺子,狼吞虎咽地全抓嘴里……为了偷个包子,抢个饺子吃,有时,他被打得走路都一瘸一拐的。
      包子铺防备他了,一见他在跟前就打;饭店也防备他了,一见他就往外撵,干脆都不让他进门。怎么办?于是,他就开始抢小孩子的东西吃,可真没出息!在香炉礁菜市场,在香炉礁的一些小街道上,他看到小孩吃东西,不管孩子的父母是否在眼前,夺过来就往自己的嘴里拄。因为这点,他挨打的次数更多。可以说,为了吃口东西,寇文魁的身上已经被打得遍体伤痕。
      3、少爷葬身金家套
      夏季的一天,邻居岳文举发现寇文魁能有几天没出门了,敲了寇文魁的门也没有回应。岳文举从门缝一看,发现寇文魁躺在炕上,一动不动。岳文举觉得不对劲,就把石广林和赵益林找来。三个人好容易,把门砸开,发现寇文魁已经死去多日,并且身上,已经生了蛆。但是,在桌上有张纸,上面用血写了一个“恨”字。
      毕竟是邻居,石广林和岳文举凑了几个钱,让赵益林买了一领炕席,把寇文魁卷了,放在一个平板车上。
      石广林和赵益林把寇文魁的遗体拉到北面金家套,两人挖了一个坑,把寇文魁埋葬。两人站在坟前,一言不发,但是心里对寇文魁既同情,又鄙夷。
      “火灾”,对于寇文魁的结局不是关键的,因为“寇氏大火”以后,寇文魁的手中,还有六百“大洋”和许多的金银首饰。什么使寇文魁走上悲惨的结局?是社会,是家庭,是思想,也是由于日本帝国主义的侵略,尤其是那抽大烟的癖好。在当时的海南屯,寇文魁也不具有代表性,但是,在当时的滨海,因为抽大烟抽穷了,抽死了,却是大有人在。寇文魁活了一生,临终才长了一点“志气”,用血写了一个“恨”字,但不如毕老二那“一口唾沫”。恨,日本鬼子就会滚出中国?与司马武阳的那条“毒鱼”相比,却有着本质的区别,而赵宝信的那“一砖头”才是真正具有了一点“革命意义”。“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间正道是沧桑。”——革命!!!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无产大少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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