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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上课(1) ...

  •   第五章:上课(1)
      第二天便正式开始上课了,第一堂课自然是最常见的四书五经课了。
      常清雁从没听过这么有趣的讲解,看起来仙风道骨的唐夫子讲起课来相当接地气,引经据典,幽默风趣,连平日里有些不喜文章诗词的学子也侧耳倾听。而李夫子则以严谨著称,两人相互配合,这堂课对学生而言可谓是收获颇多。
      到了算术课上,那些自小便帮家里管账的学子的优势就体现了出来,但这其中并不包括常清雁,她家里前有能干的父母,后有聪明的哥哥,家里人也没要求她来插手生意之事,所以,她的算盘打得并不溜,瞧见其他的一些同学算盘珠子拨得噼里作响,焦急之余不免有些泄气,但她素来不是轻易认输的人,魏夫子讲课的时候,她便认真听,认真学,静心思考。
      上午只有两项课程,上完课之后便是午膳和午休时间,时间比较充裕,未入住书院的学子便可趁这时间回家吃饭休息,到下午再来上课,当然,也可以就在书院膳堂用餐,在好友的房间休息。
      下午也只有两项课程,音乐和绘画。传授乐理的陈夫子和曲夫子各有所长,陈夫子擅长吹奏类乐器,如笛、箫、埙等,而曲夫子擅长弹拨类乐器,如古琴、古筝、琵琶等,授课的地方相对灵活,可在天音楼,可在校场,甚至可以在书院外的锦湖旁或浮云山下,学子可根据自己喜欢的乐器来选择授课老师,两位夫子有时一起教授,有时分开授课。
      第一堂乐理课是两位夫子一起上的,地点在书院的一丛竹林里的一座宽阔的凉亭里。明亮的阳光透过竹叶的间隙,在地面洒下斑驳的日影,清风过处,拂得竹叶沙沙作响,奏出一曲大自然的乐章。
      两位夫子并未一开始就讲课,而是让学子们先演示自己擅长的乐器。
      学生们面面相觑,有一部分人是不擅长乐器,而有些人则是羞于上前表演。
      两位夫子也不催,兀自端坐,悠闲品茗。
      终于,有人上前了,两位夫子微微抬眼,眼底有笑意弥漫。
      第一个展示琴艺的是柳君悦,展示的是古琴,圆润浑厚的琴音如石落深谭,直透进每个人的心里。
      见有人打了头阵,其他人也胆大了起来,愿意上前表演。
      常清雁见季锦繁迟迟没有动作,不由疑惑问道:"你怎么不去啊?"
      季锦繁嗫嚅着说:"这里人太多了,我……我不敢。"
      赵玉琢鼓励她说:"有什么不敢的啊,你弹得这么好。"
      可季锦繁还是犹疑着不上去。
      几位学生表演完之后,曲夫子问道:"还有呢?"
      季锦繁还在迟疑,不想有人直接点了她的名字:"夫子,我曾听过季锦繁弹古筝,她的古筝技艺必定不凡。"
      季锦繁吓了一跳,转头看去,见说话的是杭珂玮,后者对上她的目光,友善地一笑,季锦繁不自然地又将头转了回去,却正好对上两位夫子满含鼓励的眼神。终于,她鼓起勇气,微红着脸,走到了古筝架后,定了定心,伸出葱白十指,左手按弦,右手轻弹,不少人都陶醉在琴音中。
      常清雁料想柳君悦和季锦繁的琴艺当属学生中的佼佼者了,但未曾料想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技压她二人者,不是别人,却是傅寒。常清雁在前几堂课里见识过他在文章诗词和算术方面的能力,不曾想他的乐理造诣也如此之高。这么一来,常清雁根本想都不敢想要上前演示,她本来就没花太多时间学乐器,最能拿得出手的就是箫了,但她此刻却觉得自己以前根本就不能算是学过这些东西了。
      可万事往往不如人意,越是怕什么,越是来什么,她越是不敢展示自己,夫子却偏偏点了她的名:"常清雁,你没有什么要展示的吗?"
      常清雁低头作礼:"回夫子,学生未曾深入学习过乐理,自问难以比肩各位同窗,所以羞于展示,望夫子见谅。"
      说完这番话,她料想夫子不会强迫自己,却没想到另有他人起哄:"哎呀,这只是一次展示而已,又不是比试,大胆一点嘛。"
      这声音一听就是谭崇峻,常清雁有些恼怒,但碍于众人在场,不便发作,只得压下心中的不快,好在夫子并未为难于她,只是开玩笑般说道:"那来日你若学有所成,再展示给我们看。"
      "是,学生谨记。"
      等到愿意演示的学生都表演完之后,也过去不少时间了。曲夫子做了总结:"我听诸位之乐音,或清越悠扬,或低沉婉转,乐音美妙且技法娴熟,诸位皆是风华正茂的年纪,未曾体会到人世间的心酸苦楚,所以这乐音里便少了凄凉悲怆之音。但作为众位学子的老师,我却希望诸位永远都不要体会到这些。"
      ……
      接下来,想学习弹拨类乐器的选择了曲夫子,想学习吹奏类乐器的跟了陈夫子。常清雁仍然选择了箫。
      谭崇峻又挤到她旁边来:"原来你也喜欢箫啊?"
      常清雁在心里翻了个白眼,不理他。
      谭崇峻又问:"那你跟何楼比怎么样啊?"
      常清雁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与你无关。"
      "哎呀,都是同窗嘛,要不要这么冷淡啊。"谭崇峻不依不饶。
      "你还不知道人家为什么对你冷淡啊?"何楼走过来说。
      谭崇峻莫名其妙:"为什么?"
      "还不是人家刚才不想表演的时候你在下面多嘴。"
      谭崇峻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不过你也太记仇了吧,为这么点小事就不理我。"
      常清雁真想把他的嘴缝起来,何楼眼见她秀眉蹙起,似要发作,赶紧打圆场:"行了谭崇峻,你就少说两句吧,你打又打不过人家,就别在这耍嘴皮子了。"
      这句"打又打不过"算是戳到谭崇峻的痛处了,他故意抱头作出痛苦状,叫道:"你怎么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刚好陈夫子走过来,听见这话便笑问道:"那你哪壶是开的啊?"
      "这壶,我这壶是开的。"谭崇峻举起手中的笛子。
      陈夫子笑笑,走到众位学子面前,开始讲笛、箫以及埙的吹法。
      韩令初用胳膊肘碰碰常清雁,小声问道:"你真的要学箫吗?我可是决定学笛子的。"
      "我就学箫吧,如果以后我想学笛,再请教你。"
      陈夫子讲完一段后便用三种乐器各吹奏了一首曲子,笛音清脆明快,箫音低沉呜咽,埙音苍凉哀婉,各有千秋。
      吹奏类乐器不适合多人共用,因此,有些心细的学生早有准备,自备了乐器,常清雁正是这种心细的人,其他没有自备乐器的人,陈夫子让他们去天音楼去挑选。一番挑选下来,乐理课已经结束了,不过这只是第一堂课,后面有的是时间学习,常清雁也并不觉得第一堂课是多余的。
      下午的乐理课过后便是绘画课,教绘画的安夫子画艺高超,无论人物画还是山水画皆是手到擒来。绘画是一项费时间的细活,难以速成,但有了安夫子的讲解和演示,众学生都听得很专注。
      四堂课下来,一天的时间便结束了,晚上的时间便由学生们自由安排。
      晚饭时间,学生们三三两两地成群结队,朝膳堂走去,常清雁与韩令初和季锦繁等几个人坐在一起吃晚饭。正吃着,谭崇峻端着饭碗过来坐在她们旁边,对常清雁挤眉弄眼道:"喂,常清雁,明天就是骑射课和武术课了,你可要多多指教啊。"
      常清雁头也不抬:"我只会学,不会指教。"
      "都是同学,就不要这么吝啬啦。"
      韩令初讽刺道:"哎,你怎么这么厚脸皮啊,昨天还没有输够啊?"
      "就是因为输了,所以我才要请教嘛。对了,我记得你好像也会武术吧,要不明天咱俩比划比划?"
      韩令初哼了一声:"我才没这闲工夫呢,要比划,你找老师去。"说着,伸出筷子去夹盘中的肉片。
      谭崇峻忽然又起了玩心,他故意也去夹那肉片,韩令初放弃,去夹别的菜,他又去阻碍,几番下来,韩令初什么也没夹到,不由怒从心起,斥道:"你有完没完?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其他学生听到动静,纷纷看了过来,常清雁端起自己的碗和一盘菜走到另一个桌子旁边,放下,韩令初她们几个也有样学样,将其他的菜也端过去了,于是,这里只剩下谭崇峻一个人和他面前那碗孤零零的饭。
      这时,何楼已经吃完了饭,走过来,无比同情地说道:"早让你不要招惹她们了。"说完,便忍住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了。
      谭崇峻见周围同学都看着自己,那眼神和目光,都含着一丝莫名的意味,他忽然大窘,逃也似的离开了膳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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