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湖书院轶事录》渡无边

10、首次考试

　　首次踏青结束，书院的师生们回归到正常生活，又开始了日复一日的学习。
　　时间很快便过去了一个多月，书院决定组织一次考试，考试项目包括文章，诗词，算术，绘画，音乐，骑射，武术，前四者与骑射统一考试内容，音乐一项，夫子会选一些教过的曲子，学生自选一曲，用自己擅长的乐器演奏出来，由夫子评分，而武术一项则由夫子根据大家所学的情况分别制定考试内容。
　　考试第一天上午考文章，时间为一个半时辰，由俞怀远拟定题目，浑厚的钟声一敲响，学生们或是埋头思索，或是奋笔疾书。
　　上午只考一科，考完后，学生便去膳堂用餐，稍作休息，又开始了下午的考试，下午考诗词，算术和绘画。
　　第二天一整天考音乐，第三天上午考骑射，下午考武术，考完以后，书院放了一天假，一来是为了评考分，二来也是为了让学生们休息一下。
　　收假之后，各科成绩也出来了，以甲乙丙丁来作为成绩等级，常清雁的文章、诗词、算术、骑射和武术都是甲等，绘画和音乐则是乙等。考得最好的是傅寒，七项都是甲等，七甲唯他一人，六甲的没有，五甲的有一些，常清雁便是其中之一。
　　出了一个七甲的学生，自然是轰动了全院，都知道傅寒优秀，却不知道竟然优秀至此，虽然未必每一科都是最好，但一个几乎没有短板的人，不得不令人钦佩。
　　李夫子和唐夫子将比较优秀的作品都展示了出来，傅寒的文章和诗词皆在展示之列，其文章既有少年朝气，又不失沉稳大气，用词之准确、见解之深刻、眼界之开阔，连俞怀远都连连称赞，更遑论李夫子和唐夫子了。
　　另一位优秀的文章作者是宋棠，主要胜在遣词用句，但眼界较之傅寒而言小了不少。
　　这两位的文章，在论书堂被当场诵读，书院另誊写了一份，收录在册，其他的一些优秀文章则被传阅欣赏。另外，诗词、算术和音乐，傅寒均在最优之列。
　　七科里边，常清雁的诗词、骑射和武术都在最优之列，文章和算术稍欠一点火候，至于绘画和音乐，她都不太有脸提。绘画考试内容较简单，画一幅兰草图，但越是简单的东西往往越是考验功底。考试的时候，学生们分成一些小组，每组都有一束兰草，照物画图。画成之后，常清雁觉得自己画的兰草有些僵硬，不够自然，但她也画不出更好的了，只得将这幅作品交了上去。乐理考试的时候，她选的是一幅相对简单的曲子，以箫演奏，但勉强只吹了个流畅，有傅寒、柳君悦和季锦繁这样的高手在，她自然只能往后面排了。
　　骑射和武术是常清雁考得最好的了，说是骑射，其实这一次只考了射箭，八支箭，只有一支射中九环，其他均是十环，按说这个成绩应该是很好的，但她仍然为那一个九环感到可惜。
　　邱夫子知道常清雁的武术在学生里面可以说是最好的，所以特地让她考了一段较难的剑法，是所有学生里面难度最高的，但她依然考得很完美，令邱夫子很是满意，并在武术课上大肆夸赞了一番。常清雁本以为两位夫子说完考试的事后会直接上课，没想到邱夫子却指着何楼说:"何楼，你的武术可排第二，你跟常清雁比一场。"
　　此话一出，不仅是常清雁和何楼，就连关夫子也感到惊讶，可邱夫子却说她自有考量，关夫子便不再多说了。
　　常清雁与何楼手中各执一把剑，相对而站，互相行了一礼之后，便开始比试，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比武，尤其是邱夫子，几乎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常清雁将武术和轻功配合得极巧妙，有功有守，但何楼的武术也不差，最后，常清雁精准地捕捉到一个破绽，一下将剑架在他脖子上。
　　胜负已分，常清雁收回剑。何楼倒是爽快，当即认输。
　　"承让了。"常清雁道。
　　邱夫子起身，对常清雁和何楼说：“我们重新演示一下何楼你刚才失败的场景。”说着，她拿起何楼的剑，示意常清雁重回刚才的场景，接着她便摆好何楼失败前的姿势。
　　常清雁依照刚才的动作，一剑刺了过去，邱夫子没有像何楼一样用剑格挡，而是往后一倾，躲开攻势，接着旋身一扭，从侧边刺向常清雁，常清雁如法炮制，也躲开了。
　　两人比斗了一会儿后，没有再深入，直接停止了。
　　“看清楚了吗？”邱夫子问。
　　何楼点点头：“看清楚了。”
　　邱夫子不再纠结于此，开始上课，两位夫子根据考试情况酌情对之前教过的内容进行了复习。
　　众学生通过考试成绩进一步了解了自身的不足，各自暗下功夫。
　　季锦繁除了乐理外，绘画也是一流，常清雁便时常向她请教。但是练箫，她是真不敢在宿舍练，一来怕影响其他人，二来，她觉得自己的箫艺实在不太能拿出手，怕人笑话。但音乐不同于其他科目，一出声就容易引起别人注意，所以她只好挑时间去僻静的地方练习，这样一来，进步就比较缓慢了，她想找个人请教一下，又跟其他学箫的人不熟，又不愿意去麻烦老师，所以只能自己一个人慢慢摸索着学习。
　　这天乐理课上，陈夫子随机点了几个人去演奏，常清雁从一开始就担心会点到自己，一直低着头不敢看夫子。
　　"常清雁，你来演奏一下《松间月》。"陈夫子的话如同平地一声惊雷，炸得她一下失了方寸，对上夫子鼓励的目光，她将到嘴边的拒绝又咽了回去。
　　"是。"常清雁努力平复心态，回忆了一下曲子，然后将箫抵至唇边，开始吹奏。
　　《松间月》曲子不难，常清雁在紧张的同时也庆幸夫子选的是这一首，她尚能完整地吹奏出来。
　　陈夫子静静地听完之后，评道:"还算流畅，我听邱夫子说习武之人内息较一般人要足，你武术好，应合理将内息运用于吹箫之上，以情感相辅，那么，你的箫艺更上一层楼则指日可待。"
　　常清雁低头应道:"是，学生记住了。"
　　陈夫子又说:"你再听听范西萝和何楼的演奏。"
　　范西萝是知府大人范思源的女儿，虽是官家女，但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谦逊亲和，毫无架子，读书也用功，箫艺更是赢得夫子夸赞。
　　何楼虽然平时常与人嬉笑玩闹，但他天分很好，箫艺也很拿得出手。
　　常清雁本来觉得自己能流畅地吹奏《松间月》已经算不错了，但与他俩一比，她立刻又有了自惭形秽的感觉。
　　两人演奏完后，陈夫子说:"你平日里若有不懂的可向他俩请教，也可来问我。"
　　常清雁点头应是。
　　之后的时间里，常清雁为了让自己的箫艺更上一个阶层，也会去请教范西萝，但怕去得太频繁会影响到她，所以只是偶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