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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云里雾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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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出去打听一圈,得知鸟妖又出现在月明楼杀人。薛放和唐适像是想到了什么,互看一眼就夺门而出。
因为接连两起命案,月明楼再次被推上风口浪尖。而江舟却对发生的一切充耳不闻,怡然自得的摆弄着花花草草。但听到消息的宋祈可是坐不住了,脚底抹油似的跑去月明楼,到了之后直奔江舟的房间。
巨大的开门声吓得江舟差点把剪刀飞到宋祈头上,还好无心将那意外之灾给当了回去,不然堂堂太傅之子死在这,月明楼离关门大吉就不远喽!
惊魂未定的宋祈倚着门巴巴的看江舟,眼里全是委屈:“你个挨千刀的没良心,害小爷白担心一场”
理亏的江舟自然得顺着他的意,露出官方假笑,指着手边的马蹄莲,说道:“要一起嘛?”
宋祈:“……”
薛放和唐适艰难的挣脱人群的束缚,挤到最前面。纵使来的路上心里大概知道死者是程初,也还是被眼前的惨状吓到。
尸体被报应二字围住挂在墙上,而脖子系着白色像绳子的东西。地上零星散落着骨头。当尸体被取下来时才看清,整个后背都被剖开,已经看不到脊骨,那白色的东西竟然是筋。
这样不完整的尸体已经找不到有用的线索,仵作只是按程序检验一番便带回顺天府。薛放看着墙上的字,事到如今得另辟蹊径了。
唐适又一次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身旁:“又是这两个字。”
薛放满脸忧怨的看他:“下次殿下可不可以提前出个声?不然这样真的很吓人。”随即又说回正题:“这个凶手是用笔蘸着血写的字,说明应该是个读书人。你再看这字,笔锋苍劲有力,特别第一笔力道极重,然后逐渐回落,到收笔时按捺不住彻底释放。看得出此人并没有杀人之后的快感,反而更多的是不甘...”
“戾气重,野心极大却始终隐忍。”江舟突然出现冷不防的接这么一句,而且还是宋祈推轮椅来的。
上次来薛放关注点全部在柱子上的麒麟,并没有留意过这个楼主。看着他居然有种亲切的熟悉感,暗暗告诉自己或许这的布局有家乡味道的缘故。而对面的江舟也有相同感觉,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时间,两人依旧陷入对视中。
宋祈推了推江舟,问道:“你们认识?”
默契倒是不请自来,两人几乎同时开口:“不认识。”
唐适现在对他真的是越来越好奇,感觉身边的这个人有好多秘密,但碍于场合原因不便问出口。合乎规矩的行了礼后,所有人将目光再次聚焦到案子上。
宋祈看到尸体没在这儿,就开始了他的表演,并且眼神时不时的飘向江舟。唐适仔细的回味了薛放分析的线索,关于凶手身份他还是好奇:“你怎么确定凶手是读书人?”
无论有事没事,只要在唐适面前,薛放总是不着调的样子:“因为只有读书人才会讲究排面,事儿也越多。”他从唐适的表情里已经读出什么,连忙补充:“但我可不是那样,再说了,薛某怎样,殿下难道不了解吗?”
唐适:“想要了解,但怎奈我本将心向明,奈何明月照沟渠。”
薛放挑了挑眉,未敢再说话。边上的宋祈不明就里的发懵,感觉自己好像错过了什么,这两个人怎么会这么熟呢?
江舟见宋祈也不能在这儿帮什么忙,说道:“宋祈,我们走吧!”
原本以他的性格不会乖乖听话,可江舟的话像咒语似的,宋祈和唐适话别后,便推着江舟离开了。
薛放看着那两人的背影对唐适话牢骚:“你这弟弟居然也有听话的一天,但是比你可强多了。”
唐适丢给他个白眼,说道:“你之前不还说想要多些挚交的嘛!难不成今日瞧上了江楼主!”
不知道怎么就开始恼火起来,说出的话也是酸溜溜的。薛放毫不掩饰笑意,说道:“殿下这是吃醋了吗?”
唐适此时像是占有欲爆棚的小孩子,竟然对薛放无心的一句话耿耿于怀,看来已经对他开始入心了,只是自己并未察觉。俗话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围观群众都已经无语了,说好的破案怎么成了大型屠宰场。
对于薛放的示好,唐适选择无视,但却被凳子下面的一块碎布吸引了。可这不过就是市面上最常见的布料,恐怕不足以作为线索。就在唐适想要放弃的时候,薛放闻了闻那块布,上面居然有茉莉花的味道。
唐适:“茉莉花,难道凶手是秦玉堂!可程初的死亡时间是半个时辰前,秦玉堂可是并未离开福来客栈,可如果不是他,这个带有茉莉花香的布该怎么解释?”
薛放一时之间也被搞得没了头绪,凶手抛出那么多难题,却一个都没解开,这团乱麻反而越滚越大。
贺北北回去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在吃饭的时候听说鸟妖重现,便拉着极不情愿的韩谦去看热闹。
马上就到了月明楼,却看见薛放垂头丧气的走在街上。
贺北北:“你怎么不看路,想什么呢?我今天都够倒霉了,要是你再撞一下,我可能就要去见我爹了。”
正在束手无策的时候,贺北北头上的大包给了薛放希望。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般:“你的头是什么时候撞的?那人长什么样?”
贺北北显然是被他吓到了,楞楞的看了半天才缓过来:“差…差不多有一个多时辰了,说起来都震惊,一个老人力气怎么那么大,驼着背,脸上有道疤,而且他盯着人看的时候眼神可怕的很呢!”
唐适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周伯,拉着薛放就往福来客栈跑。途中几次挣脱无果,到了门口停下来才能好好说个话。
薛放:“殿…殿下,怎么…还是老毛病,我们应该去通知周府尹前来,将凶手捉拿归案。”
唐适往客栈里看看,对薛放说道:“好,你去通知府尹,我去里面拖住他们。”
他交代完就快步走进去,一副不容拒绝的样子。被丢下的薛放在风中凌乱着,他又能怎么办,只得乖乖听话呗!谁让他是唐适呢!
唐适的手在要碰到门的一刻停住,思忖过后觉得不要鲁莽为好,应该先将人稳住等薛放带人来。
敲第一下的时候没有回应,唐适脑子里的念头是——他们畏罪潜逃了。他愈发的着急,终于在急促的敲门声中屋里有了动静。
而这一次开门的是周伯,唐适掩藏了自己异样的目光。这时屋里传来阵阵咳嗽声,并且茉莉花香比刚才更加浓烈。周伯往里望了望,犹豫一会才将唐适迎进来。
在保证自己举止看起来不那么怪异的情况下,唐适用眼睛悄悄瞟周伯的衣服,可并无所获。才过了没多久,秦玉堂的病似乎又犯了,居然严重到需要被人搀扶才能行走。他刚要行礼就被唐适架住,就凭这出气多进气少的样,他的礼唐适还是不敢受的。但问题是秦玉堂身上除了茉莉花的味道,还带着似有若无的血腥味。
唐适:“秦郎君这是又犯病了,可有吃药?”
秦玉堂用帕子捂住口鼻,直到咳嗽尽兴了,才说出话来:“刚吃没多久,只是药效没有那么快,恕草民礼数不周之罪。”
这生病和不生病就是不一样,看人的眼神都温柔不少。唐适侧头问周伯:“周伯的头好像比刚刚严重了许多,不如本王叫御医前来看看吧!”
周伯懒懒的抬下眼皮,说道:“草民这个黄土埋半截的人,看了大夫也是浪费,活着不过就是在熬日子,倘若哪天死了,倒是要谢谢天老爷开恩。”
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怎么这两个人都这么丧呢?像是历经劫难生死后的通透,又像失去了心尖上的人,无心无欲的活着。
唐适来时都想着别冲动,可说出的话还是覆水难收的:“大概一个时辰前,周伯去了哪里?见过谁?”
这儿的气氛像外边的天似的——说变就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