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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鸟妖吸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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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声而至的人见了这样的场面连连作呕,墙上的鲜血醒目。那人脸色惨白,眼睛里全是惊恐,倒在血泊中。最让人恶心的是,肚子上生生掏出个窟窿,肠子被扯了出来散落一地,半个胃也露在外面。
贺北北极爱凑热闹,拉着薛放和韩谦挤到最前面:“我的天,这人死的也太惨了,执安快抱抱我”
两人撕扯的过程中,无心推着江舟进来,随后唐适和宋祈也赶来。薛放连忙将贺北北推开,眼神自动回避。
也不知道唐适是不是故意的,直接走到薛放身边停下,一句话没的说,反倒是宋祈打了招呼:“小厨子怎么也来月明楼了,哦!对了,你看的书,难道你也是科考的举子”
薛放本来也没想隐瞒这事儿,但是看到唐适却莫名的心虚:“是,做厨师也是为了赚盘缠”
宋祈点点头就看尸体去了,唐适再次看看他,眼神里没有之前的疑虑。薛放挑了挑眉,始终忽略一旁紧着问的贺北北。
“这也太恶心了,我要受不了了”宋祈刚要吐,就听见身边的江舟说道:“要吐走远点”
“你!这么说我还就不吐了呢”
江舟看他那脸色发白,还死要面子的装傲娇,无奈的轻笑一声:“幼稚”
这时所有人看着墙面惊慌起来,原本满是鲜血却慢慢的形成了赫然两个大字——报应。无心走上前查看一番,无所获的摇摇头。
唐适看到那个被吓失魂的伙计也缓了过来,便开始审问:“你刚刚都看到了什么”
伙计怀揣着不信任看着他,又瞥眼看向楼主,不知说好还是不说的好。直到江舟开口:“面前的人可是瑞王,你如实说就好”
“草民参见瑞王殿下”他怯怯的看眼尸体,咽了咽唾沫:“草民也是路过,见这位客官从昨天中午开始没出过门,叨咕几句,草民也是出于好心去关门,谁知还没到门口就看见一只大鸟,就...就喝了他的血”
“喝血”唐适看着地上和墙上的鲜血,假设单纯的喝血怎么可能会流出这么多,那伙计说的大鸟又是什么?光看尸体确实是被放干了血,伙计从发现到人尽皆知用了不到半盏茶时间,那又是如何做到的呢?他蹲下身看地面上的血:“这味道?”
“是猪血”薛放突如其来的一句引起众人关注,唐适抬头看着他,再次问道:“你说什么?”
“那是猪血,并不是人血,肉眼难以分辨,但味道可以,因为人血中没有臭味”当说出这番话时他们只会认为薛放是厨子,即使知道这些也不为过。可殊不知他桑柯十岁便和父王征战,至于鲜血见的更是稀松平常。
唐适走到他跟前,继续问道:“还能看出什么?”
薛放摇摇头,不再做声。宋祈像是在较劲似的找线索,时不时的看看江舟,眼神像是在说:“本公子不是你口中说的那么差”
过了一会儿顺天府的人便赶来,对现场勘验一番,就将尸体带了回去。至于月明楼不是顺天府能够追究的,询问一番走个过场就不了了之。
俗话说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月明楼的命案被传成了鸟妖杀人,京城里顿时炸开锅。才短短一天就闹到朝堂上。
随便从手边拿本奏折,内容全是关于鸟妖的案子,宋太傅和陈副都御史因为这案子交于谁而争执不休。
“陛下,臣认为此案应由瑞王来办最为妥当”宋太傅随即又道:“瑞王殿下为人公正,素来备受百姓赞誉”
陈昭勋瞪了眼宋太傅,说道:“陛下,臣认为齐王更合适,毕竟瑞王殿下近年不太熟悉朝政...”
皇帝向来是个偏心的主儿,听出陈昭勋的言外之意,就是说瑞王做惯了闲散王爷,还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好了,这案子就全权交给瑞王,退朝吧!”
齐王还要据理力争一下,可惜皇上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陈昭勋也知道是自己太激进说错了话,不敢看齐王。而唐绰也没办法,谁让他是自己的舅舅,不能去说什么,黄连再苦也得整个的吞。
黑夜总在不经意间如期而至,薛放从月明楼回来后就心神不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那柱子上的麒麟究竟和麒麟印有什么联系?月明楼背后是不是阿塞其,想到这他突然坐了起来,必须想办法去查一查月明楼才是。
他并不是贪图安逸,只是一切来的太急,太急。望着窗外朦胧的月影叫人心醉,睡意全无。推门而出,硕大的月亮撞进眼里,才理解诗人对其的喜爱。它寄托了太多人的思念,是处于茫茫黑夜依旧皎白美好,遗世独立的存在。
薛放心事重重的散着步,就看见唐适低着头走来。他嘴角挂着的笑自己都未察觉,站在原地不动亦不语。
眼看就要撞上,唐适反应过来猛然抬起头。本是薛放要捉弄他一下,却反倒不自在起来。而且薛放的身材偏高些,眼眸低垂,瞳孔里映射着唐适的唇。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充斥着紧张,喉结上下滑动了一下,凌厉的轮廓也变得柔和。恰好此时月光正盛,穿过世间一切的阻碍,洒在彼此心上。
唐适向后退了退,整理衣袍故作镇定。薛放清清嗓子,礼仪未忘:“参见殿下”
“这会儿没人,不必行礼”唐适前来是特意找薛放的,不光为了案子,也是为了心里突然萌生的疑惑:“只是本王不明白,为何那日对举子身份闭口不提”
“真的就这么重要吗?”
是啊!这重要吗?薛放的反问让他无可回答,而思忖过后出口的话,很多年后唐适依旧觉得尴尬又好笑:“重要!”
薛放听这话心里一紧,肉眼可见的瞳孔放大,两人的对视仿佛过了一生,他连忙微微低下头,岔开话题:“殿下此番前来可是为了鸟妖的案子”
唐适:“你也相信有妖”
“薛某平生不信神佛,又何谈妖邪一说”倘若上天真有灵就不会在他亲眼看着家破人亡,至亲相离时不予庇佑。想来自己都觉得可笑,怎么会像怨妇一样在心里暗暗抱怨,随即又道:“殿下可否告知死者身份”
“那人叫吴有声,江宁人士,前几日才到京城要来参加科考。但这只是死者的基础资料,剩下的还在调查中,本王前来是想请薛郎君一起调查此案”
薛放:“好”
简短的一个字好似将蒙在天上的黑布划开道口子,使里面的肮脏无处遁形。
风呼啸着往小巷里灌,更夫手执梆子有节奏的敲打:“亥时二更,关门关窗,防偷防盗”而巷尾处走来一个男人,行色匆忙,脸上还带着恐惧,眼睛四处看,像是在躲着什么。可随着梆子声消失的一刻,鸟叫声与哀嚎声并起,打破了漫长静谧的夜。
天还蒙蒙亮,薛放就被唐适拉到案发现场,再怎么睡眼惺忪也被吓的精神备至。血淋淋的尸体躺在地上,皮被扒下来扔在一边。
官差个个脸都吓的发白,办的案子数不胜数,这两天所见真是残忍的令人发指。薛放走到尸体旁蹲下端详一会儿,用手沾了地上的血捻了捻,又去稍远的地方闻地上的鲜血,轻笑一声,说道:“果然”
“什么?”唐适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薛放身旁说话,吓了他一哆嗦,积攒起来的高冷形象瞬间土崩瓦解,结果唐适还问了一句:“本王吓到你了?”
薛放:“没”整理思绪,继续说道:“我大致看了一下,尸体旁的血是自己的,而距离远的是猪血”
“又是猪血,凶手到底是和意图?”
薛放刚起身就瞥见尸体的手腕上有刀割的痕迹,但是却没有说出来,临走的时候看看墙面,并未出现血字。
这案子搞得人心惶惶,鸟妖的传言更甚了。此刻顺天府的府尹正坐在明镜高悬的下边擦汗,这案子可是都跑到皇上的耳朵里,办不好陛下也不会责怪瑞王,但他的乌纱帽非丢了不可。
见瑞王走来,立刻扑跪在地迎接,这可倒是给唐适吓了一跳:“周大人不必这样,这案子即使办不好,也不会怪罪大人”
周府尹倏地抬起头:“真的”
唐适:“……”
“不如先说说案子吧!”薛放顶着两人的注视继续说道:“毕竟破案要紧”
周府尹拖着肥胖的身体,笨拙的起来,险些摔倒:“好好,里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