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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江舟 ...

  •   宋祈诧异的看着唐适,此刻的他仿佛整个人都在发光。齐王眯着眸子,走到唐适面前,死死的盯着他,问道:“二哥这是什么意思?”
      唐适一改往日温和,毫不让步:“就是你心里想的那个意思”
      这热闹的月明楼气氛一下就冷了,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从小到大还是头一回明面上较劲,宋祈脑袋上汗珠子直冒。
      而二楼的幔帐后,江舟把下面发生的一切尽收眼里。瞧着时机差不多了,无心便按下梁柱上雕成麒麟头的铁钮,这时地板上缓缓升起一个圆台,房上伸下来六根铁柱子。江舟的面前出现一条轨道,轮椅自动与轨道重合滑向圆台,直接降到楼下。
      “几位是要砸店不成”
      宋祈率先转头向声源处,映入眼帘的是坐着轮椅的男人。紫衫长袍,皮肤皙白几近病态,却又透着光泽。眼神看人的时候既不温和,也不似冷淡,总有些审视的意味,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气质。
      “本王你也敢...”唐绰的话音在转身看到江舟后逐渐弱下去,立刻谄媚了起来:“江楼主莫怪”
      唐适对于齐王的态度很是不解,这世上居然有除了陛下之外能让唐绰低头的人,他扯了扯宋祈的袖口,问道:“这个江楼主是何人?”
      “他叫江舟,是这月明楼的老大。你别看这个人坐着轮椅,在江湖上那是相当的厉害,就连朝中的大臣们都争相拉拢。你看,齐王就是其中一个。不过有传闻他的腿根本就不是残疾,也有说是杀人太多遭了报应。相比之下,我觉得后者更可靠。要不说这神佛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宋祈旁若无人的展现所得情报,可却越说声儿越大。江舟挑了挑眉,觉得实在是没必要忍下去,否则他这个活生生的人就要被说没了:“宋公子下次议论人的时候,请别在当事人面前说,如果实在想说,也得掂量掂量,免得劳累闪了舌头。”
      “不好意思,我下次会注意的,不在你面前说”宋祈用笑尽力掩饰自己的尴尬。
      江舟:“……”
      齐王走上前去要和江舟说话,却被无心拦下:“楼主累了,要休息,诸位里面请”
      宋祈摇头晃脑的学着齐王,嘴唇动的欢,却听不到说的是什么。这倒是成功引起了江舟的注意,细细的看了半天。唐适用手推推他,对江舟说道:“这人脑子不太好”
      “嗯,有进步”说完无心便推着轮椅回到二楼。
      懵懵的宋祈还问:“哥,他说什么有进步?”
      唐适郑重的拍拍他肩膀,无奈的摇摇头便往里走,直接选择无视在风中凌乱的齐王。
      接到信后薛放回厨房读了会儿书,不知不觉的靠在灶边睡过去。恍惚间好像回到了朝都,那个广阔无边的大草原。手里拿着父王送的弓箭,骑着马儿肆意驰骋。猎鹰在空中盘旋,母亲准备好了奶酒等着归家。
      “执安,醒醒,执安”
      他慢慢睁开眼,四周依旧是厨房,没有草原,没有父王。刚刚的一切原来全都是梦。唯一不同的是贺北北来了。
      贺北北:“怎么睡在这儿了,没看到信吗?该去月明楼了”
      眼底失落犹在,再次看了看周围,薛放感觉心里空落落的,说道:“可能是太累了,我们走吧!”
      “还是别干了,安心准备科考吧!大不了老子养你”贺北北信誓旦旦的拍着胸脯,还是不争气的咳出声。
      薛放笑着说道:“嗯,要是靠你我非饿死不可”
      “好了,快走吧!韩谦还在外面等着呢!”贺北北架着薛放就往外走。
      三人站在月明楼门前抬头仰望京城里最高的楼阁,贺北北戳了戳韩谦:“你家住京城肯定来过这儿吧!”
      韩谦摇摇头:“小生一心读书,不曾来过”
      “和执安一样的榆木脑袋”
      薛放瞪了贺北北一眼就走了进去,里面着实华丽的过分。材料全部都是楠木为主,几十米的柱子上盘桓着黄金做的螣蛇,幔帐都是用全色织工艺。这地方确实不是常人能够消费的地方,就连韩谦都惊掉了下巴。
      从进门开始薛放就死死的盯着柱子上的麒麟头,竟然和他的麒麟印一模一样,还有地上铺着朝都十八部特有的火浣布。他的头仿佛就在那一瞬间要炸开一般,所有的疑问都堵在心口。
      震惊中醒来的韩谦和贺北北,终于察觉到了薛放的异样。一个回身扶住了他,两人几乎同时开口:“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贺北北抬头看看韩谦,又继续说道:“执安莫非是被这里的华贵吓到了?咱们虽然穷也不至于是这个反应吧!”
      薛放推开两人,眼睛始终没离开过柱子上的麒麟:“我就是瞧这麒麟头吓人的紧,无事,我们进去吧。”
      三人在伙计的招呼下落座,不得不说的是,这月明楼就连个店小二都气质不凡,看上去像习武之人。薛放的不安感愈发严重,往最坏里想怕是阿塞其的人。
      薛放将手抵在嘴边,眼睛不由自主的乱看,声音压低:“咱们还是走吧!”
      吃的满嘴流油的贺北北顿了顿:“好吃好喝的为什么要走,再说咱们的盘缠本来就不够,这的掌柜的请咱们白吃白喝,多难得,用你们酸秀才的话就是何乐而不为呢!”他又夹了一大片肉放到薛放的碗里:“吃,要现在走才是傻,亏得你读了那么多书”
      韩谦端着碗,在一旁悠悠的说道:“君子喻于义,小人喻于利”
      本以为贺北北听了这话会发火,但是却出人意料的平静:“小人?你这个富家子弟懂什么是疾苦吗?住在随时都能被大风吹倒的草屋里,永远都是在担心吃饭的问题,总是因为想挣些钱而被人打的遍体鳞伤。如果我选择了当君子,那么我早就没命了。读书本就是件奢侈的事,不是人人都像你一样。街上的商贩来往皆利益,这世道本就不简单。你们读书的只会站在最高的地方去指责一切,压根连屁都不懂,急着证明你们学识渊博,比任何人都强。”
      韩谦被他说的羞愧难当,读了多年的圣贤书仿佛和万丈高楼般顷刻崩塌,听到贺北北的言论却什么反驳的话都说不出。
      虽然薛放和贺北北是好兄弟,但也从未真正体会过他的苦楚。看他眼里的含着泪,眼尾红红的,薛放的心也跟着疼,此刻能做的也只有安慰:“我一直都在,相信我,在不久的将来一切都会好的”
      贺北北吸了吸鼻子,抿一口酒,笑着说道:“大状元,老子一直都看好你”
      这次来京城虽然目的不纯,但也没想如此高调,这个贺北北总是把状元挂在嘴边,只怕会招来有心之人。再说,韩谦也是为科考而来,听他这么说心里难免不舒服。薛放看看他,尴尬一笑:“他就是这么爱开玩笑”
      韩谦倒是心思单纯,完全是笑的无公害:“执安兄才华横溢,文采了得”
      不知道从何时形成了一种魔咒,只要贺北北说状元就会遇到有人前来结交。韩谦的话音刚落,就看见桌前站着一个拱手作揖的举子:“小生孟卿,字墨生,想来与各位交个朋友”
      眼前这人从身着的衣服布料上看就是家境贫寒,眼睛无神不说反而还有一丝怯懦夹杂。三人互看一眼起身还礼,接下来就没了交流,薛放硬着头皮打破尴尬:“孟公子也一起坐坐”
      “好,那就承蒙各位没有怪罪在下冒昧叨扰”
      可是落座后还是大眼瞪小眼,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当初遇见韩谦那般开心。薛放本想靠能说会道的贺北北救场,结果他就埋头吃,不用问,韩谦的动作也是和贺北北如出一辙。
      “孟兄多吃点”薛放半天也就憋出这一句话。
      举子们吃的尽兴的同时,那声声诗经文章都传到了四楼。伙计经过拐角处的一间客房放慢房脚步,朦胧中看到那人端坐桌前读书,伙计嘴里嘀嘀咕咕的:“这屋的客官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出过门,连饭都不吃,读书也是不容易”
      见房门开个缝儿,他好心去关好。谁知眼看一只大鸟活活啄向读书的那人,顿时血贱了四周。伙计吓的连滚带爬,叫喊声传遍了整个月明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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