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亭传奇》小青0115

95、情敌相见

　　阿健备了马，在驿站等了一天，结果兰儿并没有来。
　　“看来，她真是恨透家主了。”阿健的心凉了半截，打算明日一早就启程回去。
　　翌日，他在肚子里盘算着应该如何向郗夫人交代，却见远远地，一个女子骑着马赶了过来。
　　那女子越来越近，阿健定睛一看，是兰儿！
　　“兰儿，我以为你不来了呢！哦，不不不，我知道，你一定会来的！”阿健顿时有些激动，语无伦次起来。
　　“别浪费时间了，我们赶快启程吧。”兰儿骑在马上，用面纱蒙着脸，显得格外英姿飒爽。
　　“好！我们走！”阿健觉得自己不负所托，圆满完成任务，长吁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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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用最快的速度，日夜兼程，骑马赶回会稽。
　　这日晌午时分，阿健和兰儿总算回到了王宅。
　　一进入宅子，兰儿就看到庭院里种满了品种多样的绿植，而一个老者正在护养洒水。
　　那老者跛着脚，看到阿健和她走进来，顿时怔住了。
　　“你是兰儿吗？”那老者用难以置信地语气问道。
　　兰儿摘下面纱，随即说，“我是。我们以前见过吗？”
　　“我是赵五啊！”那老者的语气有些激动，“当然啦，我们几十年不见，你肯定认不出我来了。”
　　兰儿仔细辨认，虽然老人家的脸上布满皱纹，但眉宇间依稀还留存着当年赵五的风范。
　　“原来你还留在尧昔这里啊？”见到多年未见的故友，兰儿自然非常喜悦，“小倩呢？为何不见小倩啊？”
　　“我很早以前脚就瘸了，没办法护卫家主，所以，现在负责这王宅的花花草草。至于小倩嘛，她早就去世了。”赵五不无哀伤地说。
　　“去世了？”听到这，兰儿表示震惊。
　　“此事说来话长，有机会，我们再慢慢聊。你和阿健先回屋吧。夫人前些日子就收到阿健的来信，说是你们会一起回来。所以，这些天，她一直在屋里等着。”赵五如此说道。
　　听到他说“夫人”，兰儿的内心有些许忐忑。
　　他们沿着九曲桥往里屋走，兰儿的脚步忽然变慢了些。
　　阿健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便说道，“这次让你来，其实主要是夫人的意思。你不必有啥顾虑。夫人通情达理，你们先聊一会儿，再去家主那里也不迟。”
　　兰儿点点头，她明白，来都来了，郗蕊总归是那个绕不开的人。
　　进了屋子，兰儿往里面瞥了一眼，只见一个保养得宜、身材富态的贵妇正在饮茶。
　　那贵妇见到有人进来了，往外瞧了瞧，随即起身，笑脸相迎，“你就是兰儿吧？如此花容月貌、倾城颜色，难怪招人喜欢……”
　　“郗夫人谬赞了。”兰儿给郗蕊行了礼，顺便送上了随身带来的药材，“这些是我从北方带来的药材，希望能有用……”
　　“你大老远过来，还带了那么多东西，真是过意不去。”郗蕊非常客套，随即吩咐阿健，“阿健，我让后厨备了些点心，你再去帮我催一催。你们走了那么长的路，肯定饿了。”
　　阿健应了一声，便转身走出了屋子。
　　屋里只剩下了郗蕊和兰儿。
　　“兰儿，请坐。”郗蕊招呼兰儿坐下，然后彬彬有礼地给她倒茶。
　　兰儿并不推辞，轻茗一口，发觉这茶里竟然有花草的清香，让人沉醉，“真是好茶。”
　　“我知道你要来，就提前多准备了一些。”郗蕊笑了笑，额头上生出了几条皱纹。但和同龄的老妇相比，她还是属于略微年轻的那种。
　　“我听阿健说，是你要他来找我的。”兰儿感觉到了郗蕊的善意，于是接茬道。
　　“不，实际上是尧昔要你来。只是，因为有我在，他开不了这个口。我和他夫妻多年，我明白他的心思。恐怕，这辈子，她最放不下的人，就是你。”郗蕊说这话时，听上去云淡风轻。但兰儿能感觉到，她内心的纠结和挣扎。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兰儿顿了顿，说，“看来，阿健说的是对的，你真是个贤妻，尧昔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气。”
　　郗蕊莞尔，随即放下茶杯，摇了摇头，“我没你想得那么好，其实我非常嫉妒你。三十多年前，我在郗家别院，第一次见到尧昔的时候，他就直言，自己已经娶妻。可是，那次见面，我却对他一见倾心，念念不忘。我父亲因为爱女心切，才舔着脸，又去向王丞相说起这门亲事。”
　　“后来，我们果然喜结连理。但我却发现，他变了。我没认识他之前，就听说他大有才名，写得一手好字，又嗜酒成性，为人随性不羁，潇洒自由。可是，自从我嫁于他，我却发现，他并不像传言中的那样。他现在做事瞻前顾后，谨小慎微。除了会友饮酒时会略微豪放，平时更多的是沉闷。他把所有事情都放在心里，不爱跟别人诉说。”
　　“当然，这些年，他确实对我很好，我也没什么好抱怨的。但有时候，我更希望，他对我的好，是夫妻间的那种亲昵，而不是客套。”郗蕊叹了口气，说，“所以说，我其实很嫉妒你。至少，你和他在一起的那段时光，他才是他自己。”
　　“但是，陪他度过这大半生的人，不是我，是你啊。”兰儿闻了闻氤氲出来的茶香，这样说道。
　　郗蕊听得出来兰儿是在安慰她，随即感激得微微一笑。
　　“这会儿，尧昔应该已经醒了，我陪你去内室见他吧。”郗蕊慈眉善目，总是笑啊笑的，给人一种安宁、祥和的感觉，“他前几日知道你要来，开心得像个孩子似的，精神比以前好了很多，连羹汤都比平时多喝了几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