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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个小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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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小鱼的直播状态看上去很不错，甚至还特意跟他们聊了会天，樊霄迷迷糊糊地沉浸在舒适的声音里，下一秒就陷在被子里呼呼大睡。
第二天早上容光焕发的樊总又狠狠批了策划部，效率提升以后又刷新了驳回案子数量的新高。
下班回家的路上小鱼的账号更新了一条福利音频，还是久违的触发音集锦。
俞熠搭上了回家的末班公交车，靠在车窗上刷了一会手机，定时发布的视频已经发了出去，点开评论热一，依旧是那个可爱的猫猫头，俞熠轻轻笑了一声给他点了个赞。
头靠在车窗上，深秋的晚风清冷从车窗的缝隙幽幽吹来，俞熠一双眼眸望着窗外五光十色的街景，繁华和绚烂下他的心依旧在漂泊。
晚安，这句话他说了太多遍，或许他也在等一个人跟他说晚安。
回到家的时候还是按时吃了药给自己做了一点面条，胃疼这个毛病还是要好好养起来，俞熠缩在沙发上缓了一会悟出了这点道理。
提着垃圾出门路过樊霄的家门口，不自觉停了一会又继续往前走，还没走几步就听到一个黏黏糊糊的声音。
“邻居……晚……晚安啊……嘿嘿”
回头看见那个满脸通红，领带都歪了的邻居先生正傻笑着从门口探出半个身子，断断续续说完又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这是在特意给他说晚安吗？
俞熠淡色的唇弯了弯，脑子里还是邻居先生清秀端正的脸上红扑扑的模样，好像还眯起了眼。
真可爱……
……
樊霄醒来的时候头发乱糟糟的，身上的衣服没有换但盖了被子，床头玻璃杯的水已经凉了隐约还能闻到蜂蜜甜丝丝的味道，他恍惚想起来昨天一时开心不知不觉喝了好几杯酒。
不过应该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他的朋友都说他醉了跟没醉一个死样，要不是差点撞上电线杆，就他那稳当的脚步任谁看了都啧啧称奇。
坐上了高位以后就很少喝酒了，应酬也是让手下的部门经理给挡了去，先前和俞熠吃饭心情出奇地好才鬼使神差地多喝了几杯。
樊霄收拾好自己又做了一杯美式咖啡才缓过神来，又不小心多做了一份三明治，刚要把西装外套搭在手臂上出门，西装裤脚露出一截脚踝又慢慢遮住，那双锃亮的皮鞋第一次踏进厨房。
被放到冰箱里的三明治还是拿了出来，樊霄摸了摸温热的外壳，摈着不能浪费的原则敲开了邻居家的门。
俞熠正因为睡晚了快迟到赶着出门迎头就撞上了西装革履的男人，没吃早饭加上才睡了四个小时，这一撞让俞熠整个人都不好了，但手还是下意识揽住了那个人后倾的腰。
指尖碰到西装马甲后面冰凉的金属扣子，似乎……身材不错？
俞熠低声说了句抱歉，感觉到那人已经站稳才松开了手，眼前不甚清明，晃了晃头不仅没有清醒一点反而更晕了，蹲下来缓了缓神那个男人似乎也蹲了下来，细白的脚腕在平整的裤脚映衬下格外显眼。
熟悉的声音穿过恼人的耳鸣，俞熠敏感地察觉到这道声音属于一个熟悉的人，供血不足的脑子转了两圈，眯起眼仔细看了看才知道原来是他的邻居先生。
现在的时间赶公交应该是来不及了，打车或许还能保住全勤。
“你……没事吧？”邻居先生慌乱的声音和那身西装一起格外突兀，樊霄身上威严的上位者气势被这一句话打破，尤其是脸上还写满了担忧。
最后俞熠是被樊霄亲自送到公司楼下的樊霄看着告别时他惨白的脸色和浅淡的笑意不禁蹙起眉。
樊霄真的特别好奇，俞熠明明看上去是很散漫的人，但今天明显不舒服却还是执意去上班，最后只妥协了让樊霄送他去这点小事。
樊总寻思了一会就把车开到了隔壁大楼的地下停车场，说起来俞熠的公司就在他们公司对面。
住在旁边，工作在对面，他们还真是特别有缘分……
工作时间消耗掉了一整天的精力，樊霄回到家才想起俞熠毫无音讯，虽然他们还不是特别熟，但是好歹加了微信……
樊霄看了半天还是没有把消息发送过去，伸手解下领带和领扣才松了一口气，放下手机去换衣服，今天做晚餐的时间已经迟了十五分钟了。
而此时在改方案的俞熠收到了一条信息，助眠的平台封了他的号，说是有多人举报，按照举报的流程需要十五个工作日才能处理解封申请。
俞熠愣了一下又被旁边位置的陈姐催了几声，“小俞，你怎么回事啊，方案要得急你还在玩手机？”
那道尖锐的声音几乎贯穿整个办公室，整个办公室的人都听到了，而不远处的经理办公室还开着门，俞熠抿了抿唇低声说了抱歉又继续看电脑屏幕。
冰凉的手微微发颤在键盘上打了几行字，俞熠克制着自己呼吸的声音，只深吸了一口气就感觉到旁边异样的目光，俞熠敛下眉眼还是继续开始工作。
他的位置在角落和外面刚亮起的灯隔着一面墙，他突然觉得自己并没有在这个繁华的城市里，凉了的咖啡被抿在嘴里然后带着自己的余温抵达抽痛的胃。
抽屉里的止痛药已经见了底，交完方案顶着陈姐的目光收拾东西下班，俞熠依旧没有其他神色。
他不是习惯了，只是不得不这样做。
网络上的联系实在是太微薄，有很多喜欢和热爱在一瞬间就能在数据里迷失，俞熠点开自己的账号灰色的提示让他心里沉了又沉。
恍惚跟着人群挤上公交车，这一车人都是沉默的，和早上八九点早高峰不一样，这一班车没有嘴碎的大爷大妈，更没有吵闹着不去上学的小孩子，这一车都是驻足在城市一角的上班族。
俞熠抬手按了按胃，靠在椅背上半合着眼，坐在他旁边的年轻女孩睁着眼睛望向前方，眼眶红了一圈，她微微抬起头用手扇了扇。
前座的一个穿着更成熟的女人递给她一张纸巾，那个女孩笑着接下却没有擦，她说她脸上的妆会花，待会还要赶去乙方那里送文件，化妆品太贵了……
俞熠没有说话，那个女人也没有说话，他们都懂得生活的不易，尽管都不是自愿的。
下车以后俞熠迎着深秋的晚风拢着风衣往公寓走去，露在外面的手被冻得通红，刚找出钥匙旁边的门就打开了。
他的邻居似乎有某种特异功能每次他经过都知道他曾来过。
樊霄捧着一小碗汤圆问他要不要吃，嘴里还含着一个，说话间都能闻到芝麻的香气。
此时，刚刚在便利店凑合吃掉的面包和止痛药在胃里显得格外寒碜，热腾腾的汤圆和鼓着腮帮子的邻居怎么看都要可爱温暖得多。
尽管胃里还是不太舒服，俞熠还是吃掉了一个芝麻馅的汤圆，那个后知后觉的邻居又把碗收了回去说他胃不舒服不能吃，然后又迷迷糊糊地拉着他一个还不算熟的邻居再一次进了家里。
看着那一碗细软的清汤面，俞熠想要提醒邻居注意隐私安全的话又从嘴边咽了回去。
面条吸饱了汤汁，俞熠挑起一点放进嘴里，麻木的身体像是要慢慢开始复苏，那点温暖落到胃里，烫贴而心安。
一整天梗在喉咙的那一点失落和无奈都被咽进肚子里，俞熠指尖轻点在手机上给樊霄发了一个红包。
樊霄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低头看电脑屏幕的眼睛望向小口吃面的俞熠，还是再次低下头发了句：这一点东西不值这么多钱。
于是很奇妙地，一个坐在客厅，一个坐在饭厅，距离不过几步路却拿着手机戳戳达成了“邻里协议”。
其实也不算什么协议，只是随口说了要周末去俞熠家吃饭，当做礼尚往来。
有了这一点愉快的沟通，俞熠把碗洗干净以后不自觉弯着嘴角和可爱的邻居先生告别，尽管邻居先生舒舒服服躺好准备听助眠的时候，被突然消失在列表顶部的“aaa小鱼”吓了一跳，一墙之隔的俞熠又睡了个好觉。
胃药难得起了一点作用，大概是那碗面比较有效吧，俞熠早早进入了梦乡，梦里有只红色小猫在他面前走来走去，走近一看居然是只胖乎乎的小狐狸，尾巴尖蓬松的毛讨好地凑到他手边。
转过身来的小狐狸嘭的一声突然变成了穿着西装的邻居先生。
尾巴……还在……
邻居先生白净的脸上泛起红晕，然后拉着他的手说：“我要小鱼……”
？
俞熠从梦里醒来，还记得那句想吃鱼，俞熠翻身抱着被子冷静了一会，看向闹钟上指向六点的指针，虽然时间不长还做了一个梦，但早起的头疼倒是好了不少。
周三，一觉醒来距离周末又近了一点。
樊霄沉着脸给平台打了差评，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存款，买下来也不是不行，但是小鱼会不高兴的吧……
翻来覆去想了半天，刚想完收购计划就睡了过去，醒来的时候拍了拍自己的脸，觉得昨晚还是过于冲动了。
虽然真的很喜欢小鱼，但是……
樊霄翻出了黑名单，把一个狮子头像的人拉出了黑名单，那些蹦出来的话看得他眼花直接划到最后，发了一句：
“能帮我查查助眠电台的小鱼吗？”
对面秒回一串旋转落泪的表情包，“当然可以！！！”
樊总刚回到公司就收到了信息说那个小鱼的账号冻结是因为被多人举报，而且作品也在重新审核怀疑违反规定，可能会被永久删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