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个小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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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霄愣在原地，被一个陌生男人突然靠过来摸了耳朵，啊不，是假的耳朵，应该算是骚扰吧，但……好像是他自己敲的门？
俞先生轻轻嘶了一声，弯着腰蹲了下去，一张惨白的脸看得樊霄心里咯噔一下，才想起这是个病人，大概还神志不清，应该适当原谅的，他才不会说是被那双手和那张脸迷得晕头转向，连昨晚睡觉梦里小鱼都来追着他问为什么要移情别恋。
从小家里就教他感受美、欣赏美，但对于人，这还是头一回。
第二天不知不觉做多了一份早餐，紧张了半天才踌躇出门，于是就有了现在这个局面。
樊霄正要蹲下来问俞先生有没有事，就被那双手又抓住了尾巴，甚至还……晃了晃？感觉被撒娇了的樊总又很可耻地红了脸。
把人扶进去躺着，樊霄正想转身回去换身衣服，结果……
俞先生这么好看的手偏偏执着于他衣服上用棉花填充的尾巴，骨节分明的手陷进绒面的一团棉花里，樊霄红着脸踉跄了一下，刚刚被拉住的时候差一点就要扑到俞先生怀里，而始作俑者半睁着眼哼哼了两声就翻身埋进柔软的被子里。
……
俞熠醒来的时候床头柜上的玻璃杯还温手，压在杯子下面的纸条写着邻居先生关心的话，还有饭厅的早点。
邻居先生是个很可爱的人呢，俞熠眯起眼来，手背探了探额头的温度，他现在还年轻，要是再老个五六岁可能又得去医院了。
微波炉叮的一声响，俞熠取出热好的小米粥和小花卷，这下不用随便找个外卖来应付午餐了，他轻轻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昨天的外卖差评果然被删了，也正常，谁家做生意的愿意有差评呢？
几口吃完邻居樊先生送来的早点又按时吃了药，俞熠才开始处理工作群轰炸的信息，他不是没有考虑过跳槽，也不是缺乏上升的空间，只是……他开始有些害怕新的改变，这是很危险的想法。
况且他的设备更新和房租还要花钱，失眠也是也是刚进公司那会熬夜通宵累积下来的，他现在算是半个有资历的前辈，熬夜加班的频率低了，但还是会失眠。
恶性循环下他现在根本不敢去体检，每一年的公司例检已经够心惊胆战的了，没有大病但小毛病一大堆。俞熠刚签下平台，还在上升期也做不到全职，他想要求稳定还得再努力，万幸的是这份工作似乎更适合他。
到时候把这里买下来，养只猫，学邻居先生那样做早点种花草。
工作到傍晚，抵在怀里的抱枕都被压皱了，俞熠关了电脑看着屏幕上那个面容憔悴就要瘦到脱形的脸。这些年被大大小小的外卖荼毒，加上熬夜失眠，这会脸还能看得下去也就是底子好。
俞熠蜷在沙发上打了个哈欠，邻居饭菜的香味又飘了过来，门口响起敲门声，走到半路俞熠突然想起毛绒绒的一团暗红色，还有柔软耳朵。
是猫？
打开门看到樊先生穿着休闲服的模样莫名其妙觉得有些失望，俞熠勾起唇向樊霄道歉，虽然以不怎么美好的场景认识了邻居先生，但是好歹今晚知道了邻居先生的名字。
樊霄……名字这么凶却是这样可爱的人吗？
俞熠轻声呢喃了几遍，像是助眠时附在麦克风上吹气一般，毫无防备的邻居先生居然在他们认识的第二天就邀请了他去吃饭。
樊霄没有梳起头发，整个人都显得柔软不少，微微抬起头带着探寻和关切的目光落到俞熠身上，他忽然觉得眼前这个人或许不是缺乏阅历的天真而是真诚。
“唔，如果来不及做饭的话……”樊霄差点想咬掉自己的舌头，明明邀约的是第二天，心一慌就说了出来，“明天可以来我家做客。”
樊霄悄悄切换回谈判时不要脸的气势，却听见俞熠轻笑一声说好啊，虽然笑意并未到达眼底，樊霄却松了一口气，他一个认识了几天的陌生人不仅对别人的生活指指点点，还用这么不巧妙的方式。他从小接受的是家庭教育，到高中才稍微接触这种集体的生活，交朋友这种事情对他来说依旧比较生疏，向来都是别人主动的。
这次不一样，隐隐之中有什么在催促着他去认识这个人，本来应该一点点渗透一步步走近才对，他总感觉特别急切，似乎少了这次机会就没有下一次了。
……
翌日，俞熠下了班呆坐在公交车站边上，暗下来的天边隐隐泛着白，回到住处的时候邻居先生居然开了门探出脑袋来望，就像是小学生在等他的好朋友来家里做客一样。
“抱歉，回来晚了。”俞熠弯着嘴角将手上的花递给樊霄，是一支向日葵。
樊霄愣了一下接过了花，让俞熠进了门，邻居家里和想象的一样，暖色调的温馨风格，点缀的鲜花绿植和琐碎的摆件，即使一个人也不会觉得孤独。
和樊霄这个人一样，是人间烟火升腾而起的白雾，平淡而真诚。
那双眼睛带着笑意向俞熠眨了眨，“我把汤盛出来就好了，你先坐下吧。”
餐厅很小却不显得逼仄，樊霄做了蒜蓉炒生菜和栗子焖鸡加上刚刚端来的紫菜蛋花汤，都是家里常吃的菜色。
俞熠从上大学到现在，难得回家一趟都是赶着火车飞机高铁，上学的时候还有寒暑假，后来实习工作，回家的时间越来越短，母亲做的菜确实很久没有好好尝过了。
这一顿饭吃得很愉快，不仅是味蕾上还有感觉上，他们两个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小区物业的话题，很有默契地没有提到彼此的生活。
这样的距离就和他们阳台之间的绿植一样，只是偶尔探过头来打声招呼的陌生人，俞熠走的时候还得到了来自邻居先生的关心。
回到家，俞熠仔细看了看药盒，上面居然写的是儿童专用，愣了一下还是笑出了声，邻居先生果然是个可爱的人。
等樊霄发现家里给小屁孩的那盒药不见了，发现自己当时因为过于紧张把药给错了这件尴尬的事，樊霄差点当场背过气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四个小鱼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