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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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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脸色好差,是不是很难受?]兰香扶着我的手臂,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奴婢再也不会粗心大意了,小姐您不要生奴婢的气。]
揉了揉眉心,叹气道[我没生你的气。]
[那小姐怎得满脸怒气?]兰香小心问道。
[兰香,让我休息会儿。]
兰香嗯了一声,安静的坐在角落,目光却一直关注着我。
舒茂则对我的事了如指掌,我却对他知之甚少,连此种隐私他都比我本人记得还清楚,更觉自己在他面前如跳梁小丑般,沾沾自喜得以为窥破了他们的计划,妄想将他一军。
回想方才他淡定的反应,像是并不在乎我知晓了什么,又或者那些事情根本就是他故意让我发现的。
越想浑身越冷,他们最后到底会如何对待牧晚生?
因污了衣裳,马车便从后门驶进,停在了院门口,我在车内等着兰香取披风来遮挡。
掀帘而入的却是牧晚生,他用披风裹着我,将我抱回房后便自行回避。
待我沐浴完换了干净衣衫躺进被窝后,守在屋外的牧晚生才进来。
[牧晚生,我有点怕。]
[怕什么?]他将我拥入怀中,手掌隔着单薄寝衣轻抚着后背。
[怕最后护不住你。]都说月水会让人情绪多变,容易低落消沉,我此刻便是如此。
牧晚生浓长的眼睫闪了闪,眸光黯淡而委屈[陈青若,你到底有没有将我当作夫君?今日你出门,我也没闲着。将府里的人清理了一番,还真查出四个与卖身契信息合不上的,便寻了借口将人打发了。]
[你怀疑那是舒茂则的眼线?]
[嗯。]牧晚生点了点头,又说道[牧仁舟不是我亲生父亲的事,只有我们几人知晓。他死后族里的人都想争抢他的家产,可我这个“嫡出”的独生子未发话,他们也只能干瞪眼。]
[这段时间他们派人来寻过我几次,不过是见我连孝都未守,想借此逼我放弃继承遗产。]牧晚生嗤笑一声[本来我是不屑理会的,但仔细想想,你我势单力薄,若有钱财和人手傍身,行事自然更方便些。]
[你想好了?]我知他恨不得连“牧”这个姓都摘去,所以从未同他提及此事,没想到他却自己想通了。
[我是你的夫君,应该保护你照顾你,怎能让你独自承担一切?]他清澈明净的眸子里星光熠熠。
我从袖中摸出三皇子给的骨笛放到他手中,将今日与三皇子结盟的事告诉他[现在我们有帮手了,你不必勉强自己与牧家人周旋。]
[失忆?]他若有所思道[会不会是苦肉计?]
[不过是各取所需,他犯不着如此幸苦演戏来迷惑我们。]
牧晚生突然满脸警觉[他想通过你取得解药,如何取?去找舒茂则?不行,我不同意!]
将骨笛塞给我凶道[结什么狗屁盟,将这破玩意儿还给他,我自己有人,不需要他的劳什子暗卫!]
[舒茂则又不是傻的,我要解药他便给?我们与他势力悬殊,自然是能用的人越多越好,三皇子只想保命,别无他求。]
[你必须向我保证不会去找舒茂则。]牧晚生不依不饶,似乎始终过不去这个坎儿。
[那若是他来找我呢?]
[不理他便是!我绝不会给他趁虚而入的机会!]
[你真的想要牧仁舟的钱和人?]不忍他委屈自己,再次确认道。
[当然,难道拿去白白便宜牧家人?]牧晚生眉梢微挑。
见他脸上没有半分勉强,我才彻底放心。
[别思虑太多,天塌下来自有你夫君我顶着!]他和衣躺下,温热的唇轻触了触我的额头[累了半天,快睡吧。]
枕着他的手臂,听着他平缓而有力的心跳,眼皮逐渐沉重,竟也一夜好眠。
翌日,牧晚生回牧府去处理那些烂摊子,我则忍着腹痛在家静养。
每次必定要痛三日,昨日舒茂则给得止痛药已过了药效,眼下也只有生生忍着了。
好在我经常受伤,练就了忍痛的本领,尽管腹中刀光剑影,面上却未显露半分。
站在门外试着吹响了骨笛,几乎是刚发出声音,屋顶便跃下一道身影,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
[夫人。]他单膝跪地,垂首道。
[告诉三皇子,秋猎时给我安排个身份混进去。]
[是。]他应道,纵身一跃,瞬间消失于眼前。
牧晚生的改变像是给我服了记定心丸,让我一扫之前的忧虑,又可以放开手脚去行动。
兰香捧着一个小木盒走了过来[小姐,这是舒先生着人送来的药。]
我打开盖子,里头整整齐齐摆放着几十颗止痛药丸,顺手阖上[给他送回去。]
[为何?]兰香惊讶道,她知我是在忍着痛,犹豫着不舍得将药送走。
[日后舒茂则送的东西都不许收。]我又吩咐道。
[那若是老夫人的信呢?]
[我与娘约定过,报完平安便不必再写信,免得节外生枝。]
[是,奴婢晓得了。]兰香捧着木盒子转身离去。
揉了揉坠痛的腹部,回到屋里躺着闭目养神:昨日舒茂则没有否认牧晚生的亲生父亲是十六皇子这件事,也没有否认十六皇子还活着,在我问到他们的目标是否是圣上时,他却没有回应。
难道我猜错了?
牧晚生的用处到底是什么?
若当年继承皇位的是十六皇子,那牧晚生如今也会是皇子,就有机会成为下一个上位者!
猛得睁开眼,被自己的想法吓得心脏狂跳!难道他们的目的就是让牧晚生继位?
这有些太荒唐,太匪夷所思了,世人皆知十六皇子死在二十一年前的大火中,且生前并未娶亲,突然跳出来个儿子,谁会信?
幕后之人到底与十六皇子有何联系?
忍不住掀被下地,走到门外再次吹响骨笛,又跳出一个黑衣人,却不知是不是方才那个。
[去查查当年死在月华宫的十六皇子,包括他母亲的身份。]
[是。]黑衣人应下便离开了。
解铃还须系铃人,光看目前的局势,根本就是一团乱麻,全是迷惑人的信息,但若往深往远了查,说不定能得到终要的线索,顺便也能试探一下三皇子的人能力究竟如何。
忙完这些事情已近午时,兰香知我这个时候胃口不好,午膳便只炖了鸡汤。
[奴婢在汤里放了当归、红枣、枸杞,舒先生曾告诉奴婢这个做法是补气调血的,这会子喝正好。]兰香说完自觉不对,讪笑道[小姐,是不是日后舒先生教的药膳也不能做?]
我喝了一口热乎乎的鸡汤,感觉从头暖到了脚心,浑身舒畅不已[药膳又不是他发明的。]
[是奴婢想多了。]
用完膳,翻看了会儿剑谱,忽然想起三皇子给吴梦夏的那本《玄冰剑法》,不知她验过真假了没。
若是她真将这剑法练成了,五个我也不是她的对手。
陈金河教我的武功有限,他怎会对我毫无保留。
倒是舒茂则,这三年来陆陆续续给了些剑谱和心法,要我自己琢磨着练,此刻翻看的这本是去王侍郎府里偷折子前给的。
突然有些无奈:舒茂则参与和见证了我的成长,自己根本无法将他从生活里完全剥离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