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女装后我拐了风流剑客》反一无迹

151、人面桃花（1）

　　十九岁的顾槃站在门外，听屋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叫声。发出声音的人听起来很痛苦，大概是在经受某种残酷的折磨。
　　他垂手等在外面，耐心地等那声音渐渐平息。
　　又过了许久，门终于从里面开了。圣子身上披着件薄薄的寝衣，披发赤足走出来，低着头经过他身边。
　　顾槃没有看他，不动声色地理了理衣襟，迈步进了诺思骨教老教主的寝殿。
　　屋里有一股糜烂的甜香味，鹤发鸡皮的老教主靠在软枕上，一边拿软布擦手一边笑道：“今天这个好，够劲儿，还是你的眼光好。”
　　顾槃恭谨地应下，垂眼看向地毯上那狰狞古怪的玩意，和周围星星点点的血迹。
　　一把年纪了，身体不行，就要用这种东西糟蹋人。
　　但他又觉得自己也没资格鄙薄老教主，因为这东西还是他私下打点肃月盟的商队弄来的，样式称得上歹毒，今晚圣子流的血有他一份。
　　不然他一个后来才拜入诺思骨教的外人，凭什么能讨得老教主的欢心？
　　他一板一眼地汇报了一番，又将商队带来的礼物献给老教主。老教主刚刚调弄完美人，精神不济，听到一半眼皮就开始打架，等他说完便迫不及待地打发他走了。
　　顾槃不忘礼数，恭恭敬敬地告退。然后提着准备好的东西转身去了隔壁。
　　圣子和老教主平日并不睡在一处，周围也没人服侍。顾槃还是第一次单独去见圣子，先前与对方打的交到也有限，只记得这人要么穿着华贵繁复的圣袍参加仪式，要么穿着各式不能蔽体的寝衣，安静地陪在老教主身边。
　　一个美丽的玩物，但却是个对他有用的玩物。
　　他敲开了圣子的房门。蓝珝坐在床上，还穿着那身衣服，手抱着膝盖，转头淡淡地看过来。
　　顾槃莫名有点紧张，低头说明了来意：“商队运了些燕窝和鱼肚，中原那边用来养颜滋补的东西，这一份是给您的。圣子若不嫌弃，请您尝尝。”
　　他一手拎着个沉甸甸的礼盒，一手提着食盒，垂眉敛目，姿态放得很低。
　　“养颜滋补……”蓝珝冷笑道，“养给谁看？”
　　顾槃抿着嘴唇没答话，只将礼盒放下，又掀开食盒盖子，端着小盅慢慢地走向蓝珝。
　　蓝珝身上穿的寝衣就和没穿一样，当着他的面舒展开身体，也不避讳，就这么半躺在软靠上，偏头打量着他，忽然说：“东西放下，你来给我上药。”
　　顾槃愣了。
　　蓝珝冷眼看着他。
　　他脸色惨白，唯有嘴唇红得像血，胭脂晕染开的嘴角弯了一下：“不敢吗？”
　　顾槃垂下眼：“遵命。”
　　他哪里是不敢，只是事情发展超出了预期。他今晚本就是想要趁虚而入，安慰安慰刚被摧残身心的圣子，没想到蓝珝连套近乎的机会都不给，直接让他上手。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

　　一个月后，他又去拜见了老教主，地点依然是那间暖香缭绕的寝殿，只是这次蓝珝也在。
　　顾槃先是有些意外，因为以前老教主和他谈事时从来不让圣子作陪。
　　等他把正事说完，老教主站起来，冲跪坐在床上的蓝珝招招手：“你过来。”
　　蓝珝没抬头，只慢慢地下床，赤脚踩在地毯上，挪到老教主身边。
　　老教主脸上绽开一个笑容，他拉着蓝珝的胳膊，把人拽到顾槃近前，捏着蓝珝的下巴逼他抬起脸：“怎么，害怕他？我这个义子可是出息得很，年少有为，长得也好，有这么吓人吗？”
　　蓝珝死抿着嘴唇，整个肩膀都在颤抖，像是想要缩成一团躲起来。眼睛却在老教主看不见的地方轻轻一抬，飞快地和顾槃对视了一眼。
　　顾槃瞬间就明白了。
　　于是他也作出惶恐的样子，后退一步低声说：“义父，若没别的吩咐，我就先行告退了……”
　　“别急着走，这次事情办得不错，我要好好赏你。”老教主揪着蓝珝的头发，强迫他和顾槃面对面，“今晚留在我这，让圣子陪你一晚，怎么样？”
　　顾槃惊慌跪下，叩首语无伦次道：“我……这怎么行……恕儿子难以……”
　　“赏给你的，收下就是。”教主眯着眼睛笑道，“这可是我们诺思骨教的宝贝，上次踅罗的王子见了，都跟我说想尝尝鲜。也亏得他，才和踅罗做成了好大一笔买卖。”
　　他拍拍蓝珝的脸，又搂住蓝珝的肩膀，在顾槃面前一把将那蔽体的绸衣扯下，接着把人往顾槃那边一推：“今晚让你也尝尝。”
　　蓝珝踉跄着向前一扑，跌在地毯上，□□雪白的身子跪在顾槃近前。
　　“怎么样，好不好看？”
　　顾槃呆呆地抬头看着老教主，脸颊微微泛起了红。
　　他自小就心机重，惯会在人面前做戏，之前的所有反应都是在老教主面前演出来的。
　　唯独此时的脸红或许有那么一两分真情实感。
　　“去吧，就在那边的榻上。”老教主指了指旁边一个竹榻，上面光秃秃的，别说被子，连个枕头也没有，“让我看看你们年轻人的花样。”
　　他点起烟斗，美滋滋地往软椅上一坐，一副准备看戏的架势。顾槃深深吸了一口气，试探着伸手握住蓝珝的肩膀，轻声说：“别怕。”
　　蓝珝背对着老教主，肩膀抖得像筛糠一样，仿佛害怕得要晕过去了，眼睛却比平时亮些，看着顾槃的脸，嘴唇轻轻一动，作出了一个口型。
　　“好。”
　　…………
　　老教主前半场还看得兴致勃勃，后半场就有些乏力，不知什么时候歪头睡了过去。
　　最后蓝珝和顾槃在榻上叠在一处，呼吸都不太稳，在老教主的鼾声里沉默地看着对方。
　　顾槃此时难得不太冷静，忽然间生出了一种冲动。他抓住蓝珝的手，用嘴唇贴了一下，接着在对方掌心写道：“别怕，我早晚杀了他。”
　　蓝珝的目光平静，看着他的眼睛，轻轻摇了摇头。
　　“你杀不了他。”他在顾槃手上写道，“但我能。”

　　顾槃从回忆中抽身，看着面前空荡荡的桌椅。蓝珊在听了他的提议之后没说同意，但也没有拒绝，只是一言不发地起身走了。
　　就算只是个半路捡来的小男宠，陪了这么些年，也该陪出感情了。顾槃知道，蓝珊舍不得。
　　但既然涉及到蓝珝的命，蓝珊再舍不得也会答应的。因为一旦蓝珝死了，他和蓝珊之间的联盟就会土崩瓦解。
　　蓝珊和他是一种人，理智和利益永远在感情之上。只要能得到最大的利益，没什么不能舍的。
　　正好，他能借这个机会把卫平生这危险的狼崽子除掉。
　　他慢慢地回了寝殿，先是进了空荡荡的卧房，接着几不可察地叹息一声，掩上房门回了书房。
　　他唤来身边的近侍：“查清楚季淮玉在哪了吗？”
　　“查到了，在五里外的一处民宅静养，现在还没醒。”
　　“继续派人盯着，一旦他清醒出门，立刻报给我。”顾槃揉揉额角，“他武功太高，是个麻烦。”
　　“好的，那夫人那边……”
　　他是顾槃的近身随侍，私下交谈时口中的夫人指的是蓝珝。
　　“明天上午你备好车，去雎山把夫人接回来。”

　　而顾槃口中“还没清醒”的季淮玉披着斗篷，无声地离开了藏身的民宅。
　　在他养伤的卧房中，“衔环”中年纪最小的倒霉孩子杨齐被迫代替他的角色，棺材板似的蒙头躺在被窝里，老杨装模作样地端了一碗汤药进来，掩上门，将窥视的目光隔绝在外。
　　这是他们之前就商议好的计划。
　　经过一下午的疗养，季淮玉的身体基本好转了，内力恢复了九成。但何逸然要他出府静养，还大张旗鼓地把衔环的人都调去，就是要对外作出他身体虚弱的假象。
　　他藏身之处首先一定瞒不过顾槃，当晚就会被肃月盟的人找到，然后就要看这顾盟主会不会把他的藏身之处透给别人了。
　　赤阳令不在季淮玉身上，那么会在季淮玉落单时冲他下手的人，一定是冲着他体内特殊的功法来的。正好趁这个机会把人钓出来。
　　衔环的人会在这里设下埋伏，等着不怀好意之人上门，季淮玉在这之前就会悄悄离开，去找何逸然。
　　他身上揣着何逸然之前给他的蛊虫，能受何逸然控制指引位置。就这样，他一路潜行来到了雎山。
　　睡了一个下午，季淮玉感觉身子骨轻飘飘的，经脉似乎也比往日充盈。等他赶到雎山诺思骨教总坛时，天光已经大亮。
　　季庄主躲在洞府附近的山石后犯了难：周围有不少教众巡逻把守，一个个披坚执锐，看起来不太好惹。在他没拿定主意要不要和对方硬碰硬时，身后有人走近，低低唤了一句：“季公子？”
　　季淮玉闻声回头，见一个黑衣蒙面的人站在他身后五步远处：“我是毒王寨魉鬼，何公子就在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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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季女装要来了哼哼哼，终于点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