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一季》腐圈渣女

6、冲突

　　李西川很快证实，季唐搬到他旁边坐着，绝对不只是不顺眼的问题，季唐这家伙很会糊弄长辈，弄得那些老师们对他都格外关注。自从他搬到最后一排以后，那些讲课喜欢窜走廊的老师再也不像以前一样只停留在前四排，而且还总往他们这边溜达，弄得后排一干人等睡觉都睡不安稳。
　　他倒还好，离走廊还有些距离，睡不睡觉只是脸皮问题，寻常学生最怕的“叫家长”对他来说也形同虚设，可封弋就不一样了，坐在个风口浪尖的地方，有的老师看不过眼，也就顺手让他站起来“清醒清醒”。
　　由于长期处于不痛快的状态，他现在天天跟只斗鸡似的，寻着法儿想找季唐的麻烦。
　　这天早自习刚结束，学习委员齐元开始收化学作业，收到李西川这排的时候，封弋终于忍不住。
　　季唐站起身来想把作业递给齐元，封弋按住他的胳膊，转脸对齐元说，“你收别人的吧，他没做。”
　　“你没看人家要交了吗？”齐元没管他，扯住了季唐手里的作业本，俩人就这么僵持住。
　　封弋往季唐那瞟了两眼，结果这厮正聚精会神的“猥亵”手机，眼皮儿都没抬一下，这么一来他倒不知道怎么继续了，只好继续挤兑齐元:“表少爷，你就别多管闲事了，你瞧人季唐都默认了。”
　　“表少爷”是李西川给齐元起的诨名，因为齐元人长得比较白净纤瘦，平时行为举止有点娘，再加上喜欢打小报告，所以班上很多男生都觉得他“婊里婊气”，背地里都喜欢模仿讨论他。无奈齐元本人从来也不关注这些，总觉得自己学习好，高这些学渣们一个层次，他们自然嫉妒。
　　刚被封弋这么一挤兑，齐元轻哂一下，讽刺道:“你自己不写作业，就认为人家都不写，学渣的思路。”
　　齐元这个态度让封弋瞬间觉得跌了份儿，季唐碍眼就算了，好歹也是跟李西川干过架的人，他这一个娘娘腔的学习委员居然也跟自己叫板？
　　“呦，表少爷这么刚呢？‘人家’说的挺顺口嘛，那你咋称呼自己呢？奴家还是咱家啊？哈哈哈.....”不知道是他说的太大声还是骂的太精准，马上吸引了几个人哄笑围观。
　　齐元气得手抖，抓住封弋的胳膊甩了两下没甩脱，想回敬脑子里又没有那么多存货，只好愤慨地说：“你才是奴家！放开，没素质。”
　　封弋最不喜欢这些学霸装文化人这一套，扔下作业戳着齐元的肩膀说道：“大家都是鹅城的，谁往上两代都是村儿里出身，以为自己穿个美特斯邦威背个Kappa，考个五六百分就素质高了？你真是想多了。”
　　季唐听见封弋说Kappa的事儿，心里明白他是在跟谁找事儿，全班背Kappa的人也没几个，他天天能看见的，也就是自己了，于是接茬到：“封弋，你放开他，对Kappa有意见直接冲我来”说完拉住封弋的手扽了一下，好歹是解放了齐元的前襟，齐元走之前还想拯救那本化学作业，被封弋眼疾手快地摁住了。
　　“季唐，你想怎么着？”终于可以对正主开炮，封弋甚至有点兴奋。
　　“你摁着我的作业本，问我想怎么着？”季唐差点没笑出来，看他不愿放手的样子，猜想他是不是想抄作业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又补了一句:“要是想抄作业，就赶紧的，我让齐元等一下你。”
　　“稀罕！谁想抄你作业？”封弋手一扬，季唐的本子稳稳地落在教室门口，还被过路的同学踩了一脚。
　　“封弋，你别太过分，捡回来。”季唐指着门口，压低了声音说。
　　“想什么呢？”封弋撸起袖子，打算好好发泄一下心中的不满，“不行打一架，你赢了我捡。”
　　季唐平时不喜欢用武力解决问题，认为那都是没脑子的表现，但是最近正好因为约死群的事儿烦躁着，封弋又步步逼上门来，也就不再避战，他褪了手表，踢了踢李西川的凳子腿儿，“让让”。谁知道这人根本无动于衷，仍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煎饼。
　　“西川你给他让让，我跟他来点真的。”封弋见李西川半天没反应，催促了一句。
　　李西川心里有点乱，他跟季唐交过手，知道他几斤几两，疯子在体育队铅球一扔十几米，要真打，季唐根本不是对手。本来他也没必要帮着季唐，但是疯子人如其名，动起手来不带脑子，碰上季唐这种脆活儿，打出好歹就不妙了。
　　李西川稳坐中央不让位，这让封弋很上头，只有选择从背后硬挤。
　　“干嘛碰我椅子？”李西川道。
　　“椅子？”封弋懵了，打个架而已，平时跟别人也没见西川管过啊，难不成是揍季唐揍出感情来了？他凑到李西川耳边，“西川，你什么情况？”
　　李西川小声道：“没什么情况，这小子是个脆活儿，我怕你把他拆咯，到时候还得封叔帮你赔。而且，你不知道，季唐答应中考给我抄答案，他要是进了医院参加不了考试，我问谁要答案去？”
　　听了这话，封弋才明白了他的良苦用心，而对于自己能活拆季唐的评价也让他十分受用，但是打架是自己提的，这会儿打住也未免丢了面子。
　　看着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李西川只好送佛送到西，对季唐说：“行了，就你那两下子，褪了手表也没用。这样吧，你和疯子换个位子，他不习惯坐外面。”
　　他这么一说，季唐这才明白封弋一大早上抽什么疯，心说这人真是四肢发达头脑简单，不可置信地说：“就为了这事儿啊，这还要绕一圈？......封弋我教你啊，人类的交流方式，不是只有肢体冲突。”
　　“到底换不换？”封弋没好气。
　　“你先把我作业捡回来，我就跟你换。”季唐坚持。
　　这个僵持的局面让封弋很为难，捡吧，不太符合自己威猛的形象，不捡吧，他又很喜欢季唐那个位置，犹豫间忽然看到齐元交完作业回来，于是指着门口冲他喊：“齐元，季唐作业都没交，你怎么就走了？刚才给你扔你没看到，快点拿过去吧，一会儿罗刹都阅完了。”
　　齐元过去一看，果然是季唐的，他虽然讨厌封弋，但对于学习委员的身份很有自觉，也就捡起来拿走了。
　　封弋如此僵硬的下台阶技巧，弄得李西川一脑门子的黑线，幸好季唐也爽快，很快履行了换座位的承诺。
　　三人将桌子置换完毕的时候，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刚响，在一片嘈杂声中，李西川听到季唐对自己说了句：“谢了”。
　　“什么？”李西川心说既然知道自己帮了他，就一句话也太没诚意了，“我这么以德报怨，你没啥实际行动表示表示？”
　　季唐笑了：“什么实际行动，给你辅导学习？”
　　“这倒不用了....”李西川连忙拒绝，又道，“不然这样，你认我当大哥吧。”
　　又是认大哥.....季唐顶不喜欢这种操作，都是混混的那一套，他看着一脸认真加期待的李西川，突然觉得他傻得有点可爱，“大哥....啊，洁厕工当得怎么样了？”
　　“你大爷的，你还敢自己提？”
　　什么叫笑容逐渐消散，看现在的李西川就知道，他看着季唐欠揍的表情，突然很后悔刚才没让封弋把他给胖揍一顿。
　　季唐觉得逗李西川容易上瘾，因为他每次发怒和消气的时间差真的很短，最近接触下来发现其实他人没有想象中那么坏，鉴于今后还要麻烦他一个人不辞劳苦代工扫厕所，免不了假装关心关心：“真是辛苦了，我允许你倾诉一分钟。”
　　“......”诉个屁的苦啊，这要是说出来还怎么当大哥.....李西川选择了沉默。
　　季唐看他又皱着眉头当思想者，又碰了碰他胳膊道：“最后给你一次倾诉的机会。”
　　“倾诉你大爷！”
　　整个教室一片安静.....李西川没控制好音量，把旁边正和周公打得火热的封弋惊得一跳，并成功地引起了英语老师的注意。
　　“最后一排那两个，你们在干什么？给我站起来！”
　　“你就是闲的！”季唐在心里骂了自己一句，扶着桌子略显尴尬的站起来，而一旁的始作俑者李西川却显得云淡风轻。
　　英语老师张巧梅踩着一双细高跟“蹬蹬瞪”从讲台杀到季唐旁边，劈头盖脸地问：“都上课10分钟了，你们俩还有什么话说不完？啊？李西川你是不是觉得我这个小课堂容不下你这尊大佛了，声音比我还高？要不然你来讲？”
　　“对不起，我讲不了。”李西川实话实说。
　　.....
　　这句话虽然简单，却也有点铁板一块，张巧梅噎了半天没法子，又转了话头找补道：“好，你是讲不了，那你总该好好听吧？知道我刚才讲到哪儿了吗？”
　　季唐想起刚才好像有谁说什么“s”代表蛇之类的，于是回答说：“您刚才在跟同学们探讨联想记单词的方法。”
　　“我问你了吗？我让他回答！”张巧梅觉得自己被两个学生戏弄了，脸色铁青地下了最后通牒，“你们俩，每个人用联想记忆法解释一个单词，现在马上，要不然就给我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