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川一季》腐圈渣女

7、破冰

　　张巧梅的要求不算难办，却点到了季唐的死穴，他一向觉得联想处理的方法不仅没有简便记忆，还相当繁琐，一直都不屑于使用。现在突然被安排到这种任务，他倒有些紧张了，看着课文后面的十几个单词，想来想去，竟没一个能解释得通.....
　　“Rank，跑过去就可以排名。”就在季唐搜肠刮肚的时候，李西川很快给出了答案，居然还很精妙——ran，run的过去式，k作“可以”，刚好是“排名”的意思。
　　连张巧梅都没有想到，一向不学无术的李西川竟然这么快有了答案，而她想留在教室的季唐却卡在这个问题上了。面对如此尴尬的局面，张巧梅女士选择了连坐，把两个人都请出了课堂。
　　季唐很郁闷，自己上了这么久的学，第一次被当堂轰走，还被李西川给比下去了，他站在走廊里，颇有些“我辈岂是蓬蒿人”的感慨。于是把自己的遭遇都归结在了李西川那销魂一吼上，歪了头对他说：“我发现你真是我的克星，每次挨训都是被你害的。”
　　“你知足吧你，你现在还有我陪你，刚才要是你回答上来了我哑巴了，被赶出来的肯定只有我。”李西川靠着墙，手指插进头发拽了两下。
　　季唐从前没觉得李西川和自己有什么不同，现在突然发现，在老师那，这两种人真的是会有不同待遇的，李西川表现得习以为常，但是内心也不是毫无波澜吧。
　　“李西川，你伤心了？”季唐问。
　　其实长期做差生被这么对待，李西川早就习惯，但是不怕人骂就怕人关心，被季唐这么一说，他心里倒是有点难受了，又觉得丢人，只好掩饰着摸摸鼻子糊弄到：“你知道个屁，我懒得理这些老师。”
　　“行，你嘴硬。不过说真的，他们也不都全对，比方董天策，他骂学生我看就是为了自己爽，哪里是教书育人的样子？在比如今天，张巧梅上课时间赶咱俩出来，这能是为了让我们学习好吗？还不是为了维持她的权威？”
　　季唐背靠着洁白的瓷砖墙壁，淡淡地说。
　　“理论功底挺强。”李西川笑道，“以后你要是当上教导主任，那学生是不是都得给你感动得痛哭流涕、重新做人啊？”
　　“你才教导主任，你全家都是教导主任。”季唐没好气。
　　李西川奇了：“这教导主任有这么讨厌，我看董天策当得挺滋润的。”
　　“你不懂，我以后有自己想做的事儿。”季唐道。
　　“你想做什么？”
　　“心理医生。”季唐说。
　　“唔，医生....挺好的。”李西川也不清楚心理医生到底是做什么，不过从小到大身边人都说医生好，那应该就是好吧。
　　看着李西川拧着眉思索的样子，知道他不懂心理医生是做什么，也懒得跟他科普，开始眼观鼻鼻观心地原地听课，没听几分钟就听到张巧梅又在里面骂人，没一句正经讲课的内容。
　　“唉，终于知道三中成绩为什么提不上去了....”季唐吐槽。
　　李西川之前看季唐不说话自己没意思，正兀自在一旁遮遮掩掩的玩手机，冷不丁听旁边来这么一句，惊了一跳：“你说什么？”
　　季唐翻了个白眼无奈道：“我说张巧梅一节课至少浪费十分钟骂人，难怪三中教学质量一直这么差。”
　　“噗！季唐我发现你挺有意思，”李西川揣上手机，“都被罚出来了还关心张巧梅呢？无聊了吧？要不跟我出去溜一圈？”他蹭到教室后门的玻璃窗往里贼了两眼，转脸对季唐歪了歪头：“校门口不远有家卷饼，味道挺绝的。”
　　“现在？”季唐懵了。
　　“现在，敢不敢？”李西川挑眉道。
　　本来季唐是懒得动的，无奈里面的课实在水的很，只有出去逛一下了：“走吧。”
　　这会儿是上课时间，走廊还算清静，两人一路溜达出教学楼，没遇到什么阻碍，李西川轻车熟路，领着季唐找到了全校最矮的一堵墙。说是矮，也有两米多高，而且周围光溜溜的没有什么可以借助的东西。
　　就在季唐分析着翻墙策略的时候，李西川已经完成了弹跳——助跑——起跳等一系列动作，骑在墙头冲他扬了扬下巴。
　　季唐迷茫地看着他，愣是没回忆出动作要领。
　　瞅他一副愁云惨淡的样子，李西川明白过来，又翻身从墙上跳了下来，两只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形成一个脚蹬，笑着说：“呦，第一次啊？来，哥给你破个处。”
　　季唐觉得这个动作配上李西川勾起的嘴角显得莫名猥琐，看得他心里咯噔一下，斥道，“你怎么这么脏？”
　　“你怎么这么磨叽？”李西川换了个合适的角度，“快着点儿的，待会儿巡校的来了。”
　　翻过墙把处于营业时间的学校甩在身后的时候，季唐承认，自己的内心有些小雀跃。虽然他做过的出格事儿不少，但那些都只是在没有人知道的暗处自嗨一把，不像现在这样明目张胆地把老师的命令晾在一旁。有种“老子就这样，你他妈爱怎么着怎么着”的爽感。
　　俩人一前一后地走着，很快到了地方，还没进门李西川就喊“两份卷饼”，后面加了一串配料。
　　这家卖卷饼的门脸有点破败，门口挂着一个灯箱，上面写着“馒头·烧饼”，因为使用煤灶的原因，店里瓷砖上有些擦不干净的印子，盛卷饼的铁盘也油乎乎的，季唐看了几眼，觉得实在不符合陈学芳女士的卫生标准，悄悄对李西川说:“这家店没被勒令整顿，真的是个奇迹。”
　　“你这种人还能在鹅城长到十几岁才是个奇迹”，李西川拿了卷饼，满足地一叹:“唉，三中因为这个卷饼店蓬荜生辉啊……老板，结账。”
　　季唐手里被塞了一张怀孕了似的卷饼，比划半天不知道从何下嘴，回头一看李西川那厢已经一脸陶醉地吃上了。
　　李西川嘴很大，五官都很大，属于“长得很满”那种类型，五官剑眉星目的，属于很典型的北方男孩长相，现在捧着一张卷饼，和着鹅城街道扬起的尘土塞进嘴里，莫名让季唐看出了一种幸福、满足的感觉。
　　“哎，这个也给你，”季唐把自己的卷饼递给李西川，“我觉得给你一张卷饼，你能装下全世界。”
　　李西川噎了一下:“额，怎么，你又犯那洁癖？”
　　“我觉得你不够吃。”季唐回答的没诚意。
　　“不是，这真好吃，劳动人民的智慧结晶，你尝一口，尝一口要是不喜欢，再给我也行。”李西川托着季唐的手强烈安利，被他不着痕迹地躲开了，以为季唐又是嫌不卫生这那的，生气道：“知道了，您是English学多了，人都洋了，只喝牛奶、吃面包，不像我们这都接地气，平时就吃点中国传统早餐......”
　　“行，我尝一口，”季唐听得不耐烦，“你有意思没意思，冷嘲热讽的，做人真没格局。”
　　“我格局怎么了？你再嘚瑟，我让你翻不回去，今儿旷课一天。”李西川想起刚才翻个墙一脸茫然的小可怜，不知道怎么被戳中了笑点，先是憋着笑，后来竟捂着肚子笑得停不下来了。
　　季唐尝了一口李西川手里的卷饼，觉得鲜香麻辣还挺好吃，就是太咸了点，有点上头，还是反手塞给他，顺带找了个话头挤兑:“出来我是只能翻墙，但是进去，有智慧就够了……还记得吗？”
　　他露出八颗牙齿的职业假笑，“俞叔不好意思啊今天来晚了。”
　　我操！这货以为他这张脸是□□吗？李西川顿时觉得刚才白高兴了，正预备给季唐点颜色看看，抬头看到他的时候心里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季唐笑意融融地立着，浑身散发着干净的少年气质，清晨的太阳打在脸上，勾勒出长而密的眼睫，窄而挺翘的鼻梁和清晰俊朗的唇线，虽然是故意挤出的假笑，配着这张脸却让人离不开眼睛，刚才就着自己的手吃卷饼也是，虽然刚开始满脸嫌弃，但被味道惊艳之后突然亮起的眸子清亮非常，莫名让李西川觉得他的那一口卷饼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一块。
　　季唐本已经预备好下句该怎么怼，一看对面直接石化了，纳闷道，“李西川？”
　　李西川被自己搞得一脑子浆糊，他为什么会突然产生“这张脸当□□也不是当不起”的想法？又不免回忆起为封弋争一口气被“魇住”那回，心里觉得有点膈应....思来想去不得要领，只好抛过脑去，先遁走脱身，等以后再伺机完成自己的“收小弟大业”。
　　“跟你聊没意思，回了！你喜欢怎么进去就怎么进去吧。”李西川撂下一句话，自己翻墙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