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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 3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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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将息反应极快,侧身躲避过去,然后一边念阵法口诀,一边挥掌击向来人,但那人好像目的并不是他,在他侧身过去的时候,就改变方向去到顾长亭身边,握住顾长亭的手腕,向外飞去。
青衣人强行破阵,顾长亭与越将息同时皆受了反噬,越将息喷出一口血,体内灵力紊乱,身体不受控制,向下坠去,他半蹲在地上,毫不在意的用袖子擦去嘴上的血迹。
他死死盯着两人的身影逐渐远去,眼神阴翳。
莫楠赶忙前来扶起他,被他一把挥开,寒声道:“只有一个人只这样的轻功,是他!派照离去把他们给我抓回来!”
云岭谷外,顾长亭被青衣人带到外面,等他脚踏在地上的时候,终于忍不住,喷出了一口鲜血,他之前刚刚从去蛊的昏迷中醒来,身体本就虚弱,这加上伏魔阵的反噬,更是雪上加霜。
青衣人看他吐血,赶忙上前扶住顾长亭,面带愧疚“师尊。”
听到这一声“师尊”顾长亭惊疑地看向青衣人,他现在对“师尊”两字都快产生ptsd,他看着眼前这人的长相,很熟悉,好像在哪见过。
等等,他刚才叫我师尊,他是……浥轻尘。
他与这名义上的大弟子,自从两年前一别,也在未曾见过面,一时间竟没能认出来。
知道对方身份后,暗暗松了口气,他知道浥轻尘在书中是一个尊师敬道的好孩子,修为也是不错的,哪怕现在有人追来,也能带他离开。
“师尊,是我不好,刚才救人人心切,没顾及反噬,害你受伤,是弟子的错,请你责罚。”浥轻尘见师尊勉强站住,立马请罪跪在地上。
“起来吧,现在还是先回宗门,至于责罚,为师深知你为人,也知你不是故意的……”顾长亭没说完就开始咳嗽,他用衣袖虚掩这口鼻,他受了内伤,现在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并不想节外生枝。
浥轻尘见师尊面色苍白,神色萎靡,愈发感到后悔,自己不该冲动的。
身后云岭谷的方向传来“沙沙”的声音,呵,顾长亭心里冷笑一声,看来他并没有想放过自己。
“师尊,你先走,我留下来断后。”
“好,你自己多保重。”顾长亭点了自己周身几个穴位,先暂时止伤,唤出流霜剑,一把跃上剑身,剑身发短暂的嗡鸣声,显示感应到主人的身体不适,他念了御剑飞行的口诀,整个人及剑飞速向前方飞去,在空中留下一抹残影。
而一道黑色矫健的身影也同时擦过浥轻尘,欲前去追顾长亭,却被浥轻尘伸手一把捉住。
那人反手一记手刀砍向他,他侧过头去躲避,那人随即借着力,回身用力一踢,他只好松开手与对方拉开距离。
那人的目标显然不是他,并不恋战,随即用轻功向顾长亭的方向跃去,浥轻尘紧随其后,两个人的距离一前一后,不断在树影交错中交手。
“照离,停手吧!”
黑色的身影顿了顿,但接下来还是丝毫不留情的与他交手。
浥轻尘只守不攻,却仍然游刃有余,终于在一个空挡间,握住照离的手臂,将其缚住,使她难以行动,然后念了一个口诀,代替自己的手将她固定在原地。
“照离,我们谈谈吧。”
黑衣女子受困于人,但表情不变,冷静的看向他,那眼神仿佛再说,放开。
“你能不能不要给魔教卖命了,我们一起走吧。”
“去哪?天玄宗吗?”女子突然开口问道,她盯着对方的眼睛反问:“你觉得如果你一个天玄宗弟子和我沾上关系,你还回的去吗?”
“可我已经沾了!”
两年前,凌云峰。
浥轻尘坐在院内打坐,突然看见一个全身通黑的鸟闯入自己的地方。
那鸟停在离他不远的树杈上,并不怕人,看见浥轻尘望向它,反而飞了过去,抖了抖羽毛,“啪”的一声掉落下去一个小小的纸卷。
他弯身去捡的时候,一支箭矢瞬时擦过他的脸庞,直直钉在一旁的树枝上,脸上的伤口处立马渗出血液,昭示着刚才那一箭是如何迅速,又是何等修为的人才能在不被他发现的距离里发箭。
他感受到没有杀气,才继续刚才的动作,将纸卷捡了起来,展开,上面写着“故人之物,君可识得?明日申时,将越燎带至山下。”
这是他才注意到,刚刚的箭矢上面还挂着一块玉佩,他将玉佩解了下来,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摩挲,是快很普通的玉石,大街上随处可见的玉石料子,连花纹都是最简单的,但是,他从自己脖子处牵出一根红绳,带出一块与他手里一模一样的玉佩,他把两块玉佩并在一起,刚好形成一个圆形玉饰。
你还活着吗?他的手微微颤动,将两块玉佩放在自己的胸口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变化,照离,你还活着?
后面的一切便顺理成章,他为了一个不确定的理由,欺骗了养育他多年的师门,欺骗了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不想欺骗的一个人,也是他伤的最深的一个人,他的师尊。
“当我看到师尊那么痛苦的时候,我真的很后悔,后悔那个时候不该留下今日之祸患,可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用?跟我走吧,我不想你再杀人,不想你再继续干错事……”
“道不同不相为谋,下次再见不必留情,我也不会。”说罢便不知什么时候她解开了禁锢,向山谷跃去,没有再执着地向顾长亭追去。
浥轻尘只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
一切都乱了,错了。
*
顾长亭刚回到天玄宗,还没来及去凌云峰就被楚天阔请去瑶台玉雪。
他日夜兼程从千里之外的云岭谷回来,灰头土脸,神色疲惫,眼睛里还泛着红色血丝,不知有什么要紧事要立马见他。
“师兄……”话还没说完。
只见楚天阔不疾不徐的扔了什么东西过来,他条件反射般接住,是一个深褐色的皮子,不知道是用什么动物的皮制成的,在手里摸起来的质感是粗糙的还有一些扎手,他打开一看,上面画着一个类似于阵法的东西,还有一些看不懂的文字。
他不明所以地抬头看向楚天阔,眼神里带着询问。
“我知道你不是顾长亭。”楚天阔用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惊人的话。
这一句话却在顾长亭心里掀起惊涛骇浪。
他没有立即接话,而是暗暗思忖:他是知道了些什么?还是……
楚天阔见他半晌不语,话不惊人语不休的又加了一句:“不必想了,其实从你一开始来,我就知道。”
什么?!
哪怕心里不淡定的要死,可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站在一旁。
大殿内燃烧着灵石,散发出来的热量使从外面进来的人感觉暖洋洋,一点也没有初春的寒意,站在殿内的两人半晌不语,一个不紧不慢地处理着事务,一个心慌意乱地想着应对之法。
沉默了约半柱香的时间,顾长亭依旧没想出法子,这已然是个死局,他背上出现一层虚汗,感觉这殿内的热气使人心烦气躁。
他抬头看向坐在上方的楚天阔,那人在聚精会神地翻看卷宗,新的纸页翻过发出响亮“哗哗”的声音,偶有眉头皱起,拿起在一旁搁置的毛笔,在纸上面写些东西。
许是他的目光盯得太过明目张胆,楚天阔合上卷宗,将毛笔放好,俯视着他。
“你不必慌张,长亭的一缕残魂曾托梦与我,告诉我你的来历,说你也是无故被卷入至此,不是夺舍,也不是邪祟,让我好生照顾你。只是……”楚天阔停顿了一下,有些疑惑地问道:“但他却没告诉我他去了哪里?又如何才能回得来?”说完,目光便看向顾长亭。
顾长亭一脸惊愕,眼睛里充满着迷茫无措,对于楚天阔所问,更是一问三不知,就连楚天阔刚刚所说,原主留有一丝残魂他也是今天才知道,更别说原主如今在哪?
“唉”楚天阔见顾长亭这番模样,叹了口气,“是我唐突了,阁下如果知道,便也不会在这,我刚刚所赠与阁下的东西也许可以帮得上忙。”
闻言,顾长亭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这是什么?”
“时空穿梭阵,据说可以撕裂空间,可以去到另外一个时空,至于有没有人成功就不可而知,你手里的这份阵法图只是一半,另一半还在派人寻找。”
顾长亭点了点头表示了然,但有一点想不通,“我想问为何你不一开始就告诉我这些?”
楚天阔垂下目光,声音里带着几分萧瑟,“因为太过……匪夷所思。”
从小一起长大的师兄弟,生活修炼一切都很正常平静,突然有一天做梦梦到自己的师弟说现在身体里的不是他,是另一个人!换谁都觉得不可思议,像是梦还没醒。
“所以一开始我是不信的,但后来看到你与他确实判若两人,我便不得不信。”
也是,原主与楚天阔两人自小一起长大,情同手足,怎能会看不出自己一个冒牌货,反倒是自己,掩耳盗铃,平添了笑话。
再想到楚天阔为他师弟所做一切,不由心生羡慕,人生有一知己,足以。
“也许我回去了,他便能回来了。”
“那自然是最好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