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 3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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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亭悠悠转醒，脑袋昏沉沉的，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长时间，他闻到很浓郁的茶荼味，他其实对原主喜欢的味道说不上喜欢也说不上不喜欢，但这时闻见这个味道只觉得心中苦闷难受。
他感觉自己浑身无力，是要再次睡去，但他不想，他难得搞清自己的心意，他想去告诉那个人，告诉那个人他的心意。
他吃力的用一只手肘撑起自己，他勉强的从床上坐起来。
顾长亭这是第一次感受到这种感情，也是第一次看清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他迫不及待想要去见那个人。
迫不及待想要去告诉他，我顾长亭喜欢他江溪，我不想和他在做师徒了，我要和他如梦中这般，做这世间最亲密的人。
在房间外的庭院里，时不时传来交谈声。
“顾仙尊应该今日再睡一天，明天约莫就该醒了”莫楠躺在藤条编织的摇椅上，优哉游哉的晃动。
而越将息看着顾长亭所在的房间的方向，没有说话。
“不过表哥，顾仙尊时不时不知道你的真实身份。”莫楠问道，他看着对方没有反驳，便知道顾长亭是被蒙在鼓里。
那如果有一天知道了怎么办？纸包不住火。
莫楠一双乌黑发亮的眼眸，眸光微动，轻轻皱起眉头，最终开口说道：“表哥，我说句不当说的话，你和顾仙尊不合适。”
“既然知道不当说，那就别说”越将息唇角微微掀起，勾勒出一抹冷笑，冷冷的瞥了莫楠一眼，让他闭嘴。
莫楠却正好侧过身去拿扇子，没有接收到自己表哥的眼神，很真诚的把自己内心的想法说给他听：表哥，你们一个正道仙师，一个魔修，而且还是你骗人家顾仙师，万一有一天他知道真相了……
越将息看着莫楠，脸上没有显示出任何表情，但锐利冰冷的眼神还是暴露他这会内心的不悦：“他不会知道的，我也不会让他知道的。”
“可是，表哥，你喜欢他吗？”
“ 如果你喜欢他，为什么要下梦眠，要修改梦境？还要欺骗他，不告诉他，你就是越将息”
如果眼前的人不是自己的表弟，和自己沾点血缘关系，在他问那些问题前，就该被自己掐死了，越将息想道，锐利的眸子一眯，径直向莫楠走去。
既然你不想闭嘴，那么我只好亲自动手让你闭嘴。
莫楠看着越将息薄唇紧抿，眼神冰冷，迸发出肃杀的气息，完了。
自己表哥这会顶着江溪的面容，真以为他吃素了，差点忘了他当初干的那些事，莫楠知道不妙，立马从摇椅上跃起，准备趁其不备溜掉，结果一起身，抬头不经意的一瞥，即可愣在原地。
越将息以为莫楠要和自己刷什么小花招，并不打算中招，依旧脚步不停想要过去给他个教训，直到莫楠神色慌张的说：“顾仙尊？！”
顾长亭本以为江溪会在原来的小院里，正准备过去时，路上听见另一边隐隐约约传来说话声，有一个声音像是江溪的，但说话感觉却又不似他。
但顾长亭还是走了过去，没等他走近，便听见莫楠问江溪“可是，表哥，你喜欢他吗？”他停在原地，没有再往前走去，他知道偷听墙角不好，但他想知道答案。
也许是关注点都在这个问句上，以至于顾长亭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那句“表哥”
然后他便听见了什么梦眠，什么修改梦境，最不可置信的是，莫楠说江溪就是越将息，而他也没有否认。
顾长亭觉得那个时候，仿佛周围的时间都慢了下来，时间被冻结了，自己半天都没反应过来他们到底在说什么。
他目光死死的盯着前面那人的背影，身体僵硬的不能挪动半分。
江溪竟然是越将息？！江溪江溪，将息，多么明显。
顾长亭自嘲般的笑了一下，随即摇摇头，是啊，是自己蠢笨，这么明显，竟然没发现，他握紧了双手，感到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住一样，疼的他发抖，疼得他发颤。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他骗我？他骗我，这一切都是假的？名字是假的，身份是假的，那他对自己是不是也是……
顾长亭看见莫楠起身时看见了自己，但他半分没有闪躲，他看着莫楠的眼神变得慌张，然后那个人随即转了身，样貌还是原来的样貌，但在他心里，眼前之人并非彼时之人。
他看着对方快步走向自己，离自己不过一臂之远时，他下意识往后退去。
他不知道自己这会要怎么面对江溪，不对应该说是越将息，他眼神复杂的看着眼前之人，这人是魔修越将息，自己一上来就想断草除根之人，自己那样对他，他怎么可能放过自己，他是想以此报复自己。
呵，可笑，自己刚才还想和他在一起，现在想来真是可笑至极，从一开始，这就是个局，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这个局里面迷茫，沉沦，犹豫，挣扎，而他越将息就像是看戏的人一样，看着自己像个小丑一样。
越将息看着顾长亭退后的动作愣了一下，他不知道顾长亭多会来的，又听了多少，他只能赌一把，他伸出手像以前一样，试图撒娇蒙混过关，“师尊。”
可是“啪”的一声，顾长亭冷漠的拍掉越将息的手，然后眼神像看陌生人一般，冷冷的说道：“越将息”
越将息装出来的温柔天真的神色瞬间变成本来的表情。
他的眼神变得阴沉，问道：“你听了多少？”既然顾长亭已经知道了，那自己也没有必要继续装下去了。
顾长亭见他索性不装了，僵硬了片刻道：“刚好听到了我不该听的。”然后，转过去头去，忽视越将息与莫楠说道：“感谢莫大夫的治疗之恩，但恕在下有事，便先走一步，日后有机会，再给报答。”
说完，便一丝也不留恋的往外走去，但下一刻便被越将息拉住胳膊。
“你以为你走的掉吗？”
“我顾长亭只要想走，变没有走不掉的地方。”他反手用内力震开越将息抓住自己衣袖的手，看着越将息被气流掼了出去，然后退了几步站稳身形，接着顾长亭睁大眼睛看着眼前不可思议的一幕。
越燎像是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原本稍显宽松的衣服，被突然变大的身形撑得紧绷，袖子勉强到手腕处，相较之前，脸的模样像是变大后的江溪，褪去青涩稚嫩的模样，棱角更加明显，也比之前多了几分雄壮更加成熟。
这可能就是越将息的真实样子，他自嘲的笑了。
原来什么也没有改变。
他看着越将息向自己一步步走来，脸上还带着属于江溪的笑容，温暖，天真，只不过……他的眼神逐渐暗淡，这一切都是假的。
越将息看到顾长亭在原地站立，自己往他身前去，他也不做任何动作，师尊这是……不怪我了吗？他的眉宇间浮现淡淡的喜色，只是下一刻，这份喜悦便凝固在空气中。
鲜红的血液随着冰蓝色的剑身蜿蜒流出，在剑身上凝聚形成水滴样滴落下来，越将息没有低头看向自己的伤口，而是死死盯着顾长亭，他感受着流霜剑冰冷的剑气侵入自己身体，不怒反笑。
顾长亭在越将息靠近的时候，将流霜剑召出，毫不留情的刺向对方的胸口，他看着滴落下来的血液像是滴在自己的心里，不然自己心里怎么会那么疼。
“顾长亭，我的好师尊，你之前已经杀了我一次，你还要再杀我一次吗？”越将息不顾自己胸前的这柄剑，伸手狠狠握住顾长亭执剑的手，把他往自己身前拉近。
措不及防，顾长亭没想到对方不怕死一样，剑身随着动作刺的更深了，他睁大双目看着越将息越来越近的脸，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拂过自己脸庞。
从越将息的漆黑眼眸里，顾长亭看不出任何情绪，他低下头看着自己握着剑柄的手，在微微颤动，他的眼睛逐渐湿润，这是江溪啊，我……伤了他。
……
他猛然又抬起头看着这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他的嘴唇抿的死紧，他用一种近乎是疑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人。
他静静的看着，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角落下一滴泪水。
……可是他也杀死了江溪。
他不是江溪，可为什么我还是下不去手杀他？顾长亭闭上眼睛，用微微颤抖的手一把把剑拔了出来，往后退了几步，血液如同泼洒的水一样，随着剑刃脱身，喷涌而出，也溅落到顾长亭的衣袖上。
怔怔的盯着衣袖上斑斑血迹，手紧紧握住剑柄，顾长亭听见闷哼一声，看见越将息嘴角溢出血丝。
越将息被顾长亭刺了一剑，脸上看不出喜怒，什么也没说，直接用手点住几个穴位止血，然后以迅雷不及的速度来到顾长亭身边，不顾自己的伤势，用灵力汇成一个阵法，绛紫色的光圈在顾长亭脚边亮起，缓缓升起一个闪着细微闪光流动的屏障，将顾长亭困在原地。
这是？伏魔阵？
顾长亭猝不及防，他本可以一开始就阻断阵法，但是他想到伏魔阵会反噬，心里犹豫了一下，他看着越将息的胸口处，一团显眼的血迹，还湿糯糯的，越将息念的很快，自己如果强行阻断的话，自己和他都会受重伤。
这时，一个青色身影突然闯了进来，身影缥缈，步法轻快，像一道风一样，前去袭击越将息。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第 3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