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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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敦将小七放在身后的通道里，然后解除异能蹲下，他仔细注视小七的眼睛。表情有些踌躇，说出的话却异常坚定，丝毫没有更改的余地。
“小七你在这里等我。”
嗯？
小七难言疑惑，沉默注视中岛敦金色的眼眸。
“我得去拦住它们。”
？
“拦住下面那些实验体……怪物？”小七惊讶。
“并不是怪物，那应该是克隆体吧，具有人类的外表。”
“那这些实验体也不是”人类。
小七没继续说下去，正常来说，如今的自己也算不得人类。
中岛敦拍拍小七的肩膀，沉默转身，被小七拉住衣角，他有些语无伦次，“那些实验体都毫无理智、实在很危险，我们可以先等待支援。”
危险不意味要退缩。
中岛敦眼睛清楚告诉他。他们两人具有异能尚且有自保之力，城堡中的普通人又怎么逃得过。异能力者、或者说非普通人的战争不应该牵扯到别人。
中岛敦害怕吗？他当然害怕，甚至怀疑自己是否有能力拦下危险。在此之前，他还是被孤儿院赶出来的失控异能者。挨过毒打，受过囚禁，遭到追撵，却又在侦探社找到方向和心安。
太宰七突然浑身发冷，感到自己和常人明显的不同。
是的，他的存在一定是亵渎了神明。
沦为人类之外的怪物，又想尽办法一直莫名其妙的坚持遵守人类的道德和规则。
然而他很不甘心，他做过许多努力，却被人丢弃在角落，在冰冷的试验台上把曾经的喜怒哀乐消除，剩下的记忆像是黑白电影。
如同一个旁观者。
直到想要找到已经改名为太宰治的津岛修治，许是奇怪的血脉在作祟，小七意外的安分下来，时常观察时常思考人类的生活方式，不自觉模仿着兄长的行为方式。
然而他们十分的不同。
太宰治在黑暗人生中千帆过尽，期待手握光明。
太宰七兴致勃勃模仿欢快开朗，却是随遇而安无所谓未来——反正已经不会再痛苦了。
小七注视着虎敦的背影，在狭窄通道里和那些‘人类’战斗的银白十分明显。
这些‘人类’虽是克隆复制而来，却勉强算是‘人类’，数量惊人、战力较强，中岛敦不忍动手，一时间落了下风。
小七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扑面而来的风吹得裙摆呼呼作响。他为自己的不作为和软弱逃避感到羞愧。
既然敦无法对这群‘人类’下手。
那就我来。
弥漫的白雾突然被染上了红色，被中和为粉色的雾气让中岛敦一惊，鼻子涌上淡淡的腥味。哪怕在黑暗的通道，中岛敦能清晰看到眼前雾色的粘腻。
现在不是该多想的时候。
太宰七冰冷地划破‘人造人’的喉管，像是切下洗衣机的软管一般轻松。通道狭窄，前有中岛敦当肉盾，小七只要将敦甩开的‘人’补刀即可。
但被补刀的‘人’也并没有像中岛敦所想那样死去，除了大量血液的迸溅，被小七切开的伤口也缓慢恢复。中岛敦心里的负担小了一些。
为了防止狭窄的通道被堵住，两人索性出去地表，正是悬崖之上，两人一边慢慢向后退，也求在回到城堡时将这些‘人造人’消灭。
这些‘人造人’已经毫无理智却极具有攻击性，直追着中岛敦和太宰七。
时间分分秒秒过去。
黎明将至。
天边先是开始出现粉色的云霞，远处的海面被染成鲜红色，接着太阳在海平面上冒了头，让深沉的大海收到一丝舒缓，先是一缕一缕，后是一纵一纵，像有人拉开黑暗的幕布，光线整齐彻底地照耀海岛。
‘人造人’消失了。
突兀地在小七和敦眼前化为灰烬。
阳光是弱点。
最后的‘人造人’在地下通道的狭缝中桀桀怪笑着，小七被惊住猛地后退两步，又开始对自己产生懊恼，原本因天亮而稀薄的白雾再次浓重。
就像是猫咪好奇地拨拉着玻璃球，凑近盯一下、咬一口，小心翼翼用爪子摁住它，在发现有人类注视着它们，又迅速装作漠不关心的样子，收回蠢蠢欲动的爪爪。
中岛敦握住了猫咪的爪子，被挠花过，没关系，话说哪一任铲屎官没有过满脸抓痕的日子？
虎敦一爪掀起隐藏在通道阴影中的‘人造人’，直接将它拽出了通道，让阴暗暴露在阳光之下。
最后的‘人造人’化为飞灰，在两人眼前消失。
太阳升起了。
黑暗终被驱散。
中岛敦解除异能，拽拽小七的小白花没说话，拉着小七的手大步返回地下的房间。
“看来不管是这座城堡的主人还是枡山宪三那个老家伙，都不是什么好人。”小七翻随意看着资料室的记录，边打破沉默。
中岛敦沉默，小七接着补充：“是那些人造人的培养皿破坏，枡山宪三和爱德华才被杀害。”虽然培养皿破坏是因为【生命窃取】的意外性造成。
中岛敦这才点点头：“也算，罪有应得。”
小七心里一松，放心看着手上的文件。
最近的一项实验是为爱莎注射一份APTX4869提纯版本，并通过直接分裂而实现了类似‘人体克隆’的结果。被注射药剂的爱莎显然退龄为幼年形态，分裂出的个体年龄不一，身体也出现异化现象，并且被注射提纯版本的APTX4869后，爱莎和其他分裂体都惧怕阳光。
提纯的APTX4869并不是所有人类都可以活下，更多人在注射之后丧命，实验室将经过稀释的APTX4869进行注射成功率要高了一些。
违禁药物、人体试验、武器研发，他们在扰乱秩序，颠覆时间，逆转命运，研究永久的生命。
中岛敦果断拨通侦探社的电话。
“社长，我和小七这边发现了很多……犯罪证据。”电话里无法说清，中岛敦犹豫一下才说道，“我们发现，菲特先生以及其亲属，还有东京的枡山宪三在岛上研究违禁药品……等，现在请求支援。”
“干得不错哦~”电话那边却是太宰治的声音，看来他们现在正在一起，“没想到一个晚上敦和七酱就有这么大进步，还以为能有一个愉快的假期。”
小七眨眨眼：“欧尼原先就打算要过来吗？”
“当然哦，欧尼就像天降神明直接碰到七酱面前……”
“太宰！”国木田一把夺过手机，“不要哄骗小孩子！”
“小七，敦，辛苦你们了，”国木田在电话那边解释，“社长和乱步先生之前跟随潜入横滨的异能力者追踪到了东京枡山宪三身上，能够抹消潜入横滨的犯人的痕迹，在这个时间段只有走私汽车的运输船，我和太宰这家伙去东京枡山宪三汽车总公司搜集证据，包括那艘走私船上的汽车、船员人口等，然后发现了端倪。”
到这里小七也能接上国木田的思路：“我和敦敦在岛上搜集到的东西就能作为直接证据……但是菲特和枡山宪三他们已经被失控的‘人造人’杀害。”
中岛敦听到抬头看了眼小七。
“没有关系，单靠枡山宪三一人当然无法撑起整个药品研究和武器开发，乱步先生依靠现有证据和疑点锁定了背后组织的大概范围和在日本的活动地点。”
“原来如此？”小七有些不确定，“之前警方对这个案件和组织的调查为什么会被压下？因为有人示意……”
电话那边的国木田沉默一下：“是这样的。”
“所以这次的委托会交给敦和七酱~”太宰治丝毫不避讳，“作为新生的幼苗，在没有离开大树阴影的情况下不会被外面的风雨干扰。”
小七咧起一个笑容：“好恶心的比喻啊欧尼。”
“真让人伤心——”太宰治尾音上挑，“等一会儿见面的时候要好好立起身为兄长的威严。”
——威严那种东西你还有吗？欧尼。
还没说完电话已经挂掉。
听太宰治的说法，他和国木田，还有社长、乱步先生已经在来海岛的路上。
“突然就安心了。”中岛敦舒气，一下子坐在资料室的椅子上。
小七把手里的文件塞回去，椅子被中岛敦占领，他直接爬上桌子对着电脑跪坐着，翻看着电脑里的东西：“明明我也很让人安心。”心里又是放心又是生气。
因为可靠的前辈就要到来支援，显然他们是害怕他和敦敦陷入危险，才在一个晚上的时间过去就往岛上赶，但是没想到小七和敦的速度也这么快。
一方面又生气他们把委托丢给小七，虽然知道前辈受到各方面限制不能像他俩一样果断动手，但仍然有一种被利用的感觉。
偏偏这利用小七自己还心甘情愿。
小兔崽子在一边儿默默生闷气。
社长四人是在早晨开始往岛上赶，不知租借哪里的快艇，敦拉着小七在甲板上向他们招手。
太宰治手在半空中停了一下，还是落在小七柔软的头发上。他弯下腰注视着幼崽，微微弯起眼眸。
“接下来就是大人的时间了。”
*
岛上事件再次由前辈们收尾，‘长生’是大部分人追求的东西，金钱权利的争夺和维持是建立在健康和寿命之上的。而这个神秘组织研究院的资金，大部分来源于‘大人物’的支持。
枡山宪三和菲特做下的、不被明面接受的事情几乎被所有人不约而同隐瞒，异能特务科作为多方面的调解和监管性能组织，受到上层压力不得不让侦探社众人签订保密协议并授予大批奖金。
对于美国国际的菲特、爱德华的犯罪行为，日本方面只能由他们处理。
太宰治看了看小七不忿的神色，动手摸摸他的脑袋，前脚刚与异能特务科签了协议，扭头就通过城堡中的女佣将事情原原本本卖给媒体。
小七与水仙分化出的‘小七’原本蔫儿蔫儿的表情变成了对自己兄长操作的目瞪狗呆。
“原来如此……”太宰七喃喃，“不愧是人黑心黑的欧尼。”
“我听到了哦七酱。”太宰治狠狠压下小七的脑壳，“每天这么无聊总要找点乐子开心一下。”
“让”特务科“烦恼原来是一种乐子吗？”
女佣？
就是在城堡中与小七大诉苦水的女佣。因为受到压抑气氛的影响心理压力过大，‘不小心’听到小七的‘童言无忌’，看到敦带出来的‘资料’，在终于摆脱压抑的情况下向外人大诉苦水。
“女佣怎么办呢？”小七抿唇，敦问了出来。
太宰治眨眨眼，俏皮地指了指一脸严肃的福泽社长。
？？？
“七酱还是这么笨，”太宰治耸肩，“与谢野小姐是有医院的证件，无证医疗可是黑医。”
乱步先生双手抱着头在一旁接话：“开个精神证明不是简简单单吗？为什么要让名侦探参与这么无聊的事情——”
也就是说，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乱步先生和社长让敦和小七前往城堡，两人追查线索，太宰和国木田直接搜集人员变动的证据，三个步骤在最快完成，所有人几乎没有时间反应。
明知道特务科方面不会让事情暴露，反过来让年纪较小‘没有经验’的小七和敦先行处理，快刀斩乱麻，转头让女佣卖出事情真相，还通过‘精神压力大、神经质倾向’保住女佣性命。
最后，社长的默不作声，并为‘不小心’暴露消息给女佣的小七和敦做保护。
整个案件完美解决。
“心好黑啊欧尼——”小七只能说出这一句话了。
“不对，七酱，这是兄长的正义。”
小七做了个头晕的表情，表示学到了精髓。
“那为我们下委托，调查保安死亡原因的是谁？”
乱步眯起眼睛，弯下腰冲着小七摇食指：“不可说不可说！”
不可说？
委托人按在了女佣身上吗？还是委托的人就是侦探社自己呢？
太宰治：“既然有人想保住这个神秘组织，当然有人要取缔它。”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受到社会毒打的太宰七和中岛敦满脑子的弯弯绕绕，懵懵懂懂回到侦探社。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 18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