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丁花冒险日记海贼王》牙城院软软贝

7、chapter7

　　马尔科挑衣服的眼光，有些怪。那一天，我们都耗在外面，他仿佛比我更有活力，一家店一家店的挑过去，外套裤子靴子，甚至于裙子小衣内裤。太多了，他手上拎了满了袋子，像个挂满礼物的圣诞树。
　　“其实不用这么多，穿不完的。”我试图帮他分担些，他摇摇头，朝街边的冰激凌车扬扬下巴。
　　“去吃冰激凌。等下把东西放回去，下午我带你去玩儿。”
　　马尔科的示好不加掩饰，是最简单，最直白的。从小到大的生活让他对我了如指掌。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不需要我开口，他就能安排的妥妥当当。马尔科如果想对一个人好，那他就会是这个天底下最细心，最耐心的。
　　我难得有机会享受来自哥哥久违的关爱。我和他并肩，冰激凌甜滋滋的，在阳光下，融化的奶油顺着蛋筒流淌，汁水反出晶莹的光。我连忙将它卷进嘴里，怕它沾到我的新衣服上。马尔科给我挑的，一条漂亮的裙子，层层叠叠的裙摆将好遮住膝盖。我很少穿裙子，我总嫌它们打架不方便。
　　“那么再加一条短裤就好了。”马尔科从导购员手里接下那条裤子，递给我。他觉得我穿那条裙子很漂亮，索性就叫我一直穿着。我只是单纯挑衣服累了，我不太喜欢逛街，一次一次重复换衣服的动作让我有些焦躁。
　　我和他靠的很近。他上次带我出来玩儿是什么时候来着？我记不清了，太久了。就像我记不得我们是从什么时候疏远的一样。我的手指碰了碰他的，他没有躲开。我试探着，一根手指卷住他的拇指。他扭头瞧我，我僵着脖子，没敢看回去，硬着头皮握住他的拇指。他没有甩开我，也没有看我。我松了口气，攥紧他的手指，一如小时候。
　　“冰激凌，可以让我尝尝吗？”他突然开口。
　　“可是我吃过了？”我看着被我舔地乱七八糟的冰激凌，“有点儿脏。我去给你买个新的。”
　　“一个吃不完，看你吃的这么香，只是有点儿好奇味道。”他笑道。
　　我犹豫了下，把冰激凌伸到马尔科嘴边。他学着我的样子，舌尖在奶油上舔了下。
　　“好甜，太甜了。”他说。
　　马尔科带我疯玩儿了一个下午。一整天，唯一让他冲我皱眉头的事是，我提出想吃第三个冰激凌。
　　“你不能吃那么多凉的，你在外面也这样吗？”他的语气又冷又硬，话一出口，他好像也意识到什么，缓和了些，“我的意思是，香香，你的身体并不适合吃那么多凉的东西。”
　　“好嘛，我听哥的，我不吃了，我本来就不爱吃那个。”我连忙搂住他的胳膊讨好到。
　　“我不是这个意思。”他笑起来，手掌从我的发顶顺至发尾，“你这都是跟谁学的。”
　　我们在外面吃了晚饭，回去时街边已经满是卖花灯的小商小贩。马尔科叫我站在外面等他，自己挤进去，要给我买那盏做成花样的灯。
　　他很高，在人群中也极为打眼。我卷着头发，百无聊赖地四下打量。我看到一个扎羊角辫的小女孩，手里拎着个小兔子花灯。小兔子蹦蹦跳跳，她也蹦蹦跳跳。她身后跟着个男孩儿，高高壮壮的，一脸不耐烦。前面有个小坑，任他俩谁也没注意。我看到了，我环着胳膊，等着看那个女孩儿踩进坑里。
　　女孩儿哇一声哭起来，后面的男孩儿连忙跑过去扶她起来，手忙脚乱地问她怎么样。我笑得前仰后合，甚至都没注意到马尔科回来。他拍了拍我的肩膀，问我笑什么。
　　我朝他指了指。那个男孩儿已经把小姑娘背起来了，不知道刚刚他们说了什么，小姑娘眼睛上还挂着两泡泪，嘴角却弯起来。
　　“刚刚她摔倒了。”我比划着，身子猛地往前一撞，又稳住，“就这样，啪一下，整个砸进地里。”
　　“这有什么好笑的？”马尔科嘴上这么说，却跟着我一起笑起来。他把灯塞到我手上，“喏，小花的小花。”他又笑起来。
　　“你要买它，不会就是为了跟我说这句话吧？”我问。
　　“可能吧。”他弯下腰，“要我背你吗？”
　　我跳到他背上，环着他的脖子。他步子很稳，走得很慢。我把脸埋进他的颈窝，烟草味包裹着我，一下子熏湿了我的眼睛。马尔科喊了我一声，我不敢抬头，不敢搭话。像鸵鸟似的，把脸死死贴在他温热的皮肤上。
　　“哥....”我想说些什么，话在舌尖打了个圈，又被我吞回去，“哥。”
　　他应了声，把我往上托了托。
　　我们出发那天，萨奇塞给我一大把糖，把我的糖盒装的满满当当。我搂着他不愿撒手，哥哥哥哥地喊。萨奇笑我长不大，还像个小鬼。
　　我瞪圆了眼睛朝他喊：“我本来就是妹妹。”
　　他们笑起来，马尔科也跟着一起笑。萨奇突然给了他一拳。
　　“你好好照顾小花，有什么事回来说，别在外面丢人。”
　　“我才不用他照顾！我很强的！”我挥挥胳膊，给萨奇展示我的肌肉。
　　“你没脑子，我怕马尔科反手把你卖了。”萨奇一巴掌拍在我头上。
　　“我分的清轻重。”马尔科说。
　　他变成鸟载我，他不用飞，风会送我们到目的地。我的速度很快，我支起屏障，防止过快的风伤到他。
　　“香香，我不会受伤，你可以省点儿力气。”马尔科说。
　　“可是你会疼啊。”我趴在他身上，搂着他的脖子。我小时候他也会变成鸟载我。我很好哄，萨奇的糖，乔兹地抛高，还有马尔科的飞。我有时会分不清到底是他们哄我玩儿，还是我陪他们玩儿，他们喜欢看我笑，我也喜欢看他们笑。
　　马尔科愣了愣，有一会儿没说话。我用风拂过他的每一根羽毛，练习对风更为精准的控制。我趴在他身上昏昏欲睡，他突然笑起来，吓我一跳。
　　“马尔科，以后我们别吵架了，行不行？”我把脸埋进他的绒毛里，温暖的蓝色火焰被我的动作惊扰，一丛丛散开，在空中炸出一块块斑点。
　　又过了会儿，我才听到马尔科含糊在喉咙里的声音。
　　到了蛋糕岛，马尔科一下子忙碌起来。他带我见了大妈，随手把我丢给她的女儿，然后就不见了踪影。我和那个脸上有道疤的女孩儿四目相对，然后陷入沉默。
　　互换名字后，她带我去她的屋子。我身上穿着件酱紫色的棉麻外套，和布蕾浅粉的屋子格格不入。来之前，马尔科说随便穿件衣服就行，然后从新买的衣服中挑出最陈的一件递给我，信誓旦旦地说：“这件就不错”。我信了，我穿了。现在我在房间坐不下去，无论是梳妆桌上的瓶瓶罐罐还是布蕾那个有我两倍高的梳妆镜都不欢迎我的加入。
　　我去厨房看她做甜甜圈，甜腻的味道让布蕾的小脸显出一种不一般的妍丽，阳光透过描着金黄色忍冬花的窗帘洒在瓷砖上，让整个房间都笼罩在琥珀色的光芒中。
　　布蕾手里打发着奶油，紫色的头发包裹在白色的帽子里。我倚着厨房的门，我总觉得我这一身也不适合踏进她整齐的厨房。
　　我看着她忙碌，她在做食物时就好象变了个人。有那么一刻我在想，我的哥哥们会不会更喜欢布蕾这样的妹妹。她会穿着漂亮的裙子，把上上下下打理的整齐，还能熟练的做出各种美味的食。她看哥哥时的眼神闪闪发光，满满的推崇和热爱。她连和哥哥说话的声音都跟平常不同，那种夹杂着甜丝丝的水果味的声音是我一辈子都学不来的。我只会直愣愣地扑到哥哥们身上，然后使劲把脑袋塞进哥哥的胸膛和颈窝，这是我能想到的唯一表达我对他们的喜爱的方式了。
　　也许哥哥们会更喜欢布蕾这样的妹妹，就像我喜欢布蕾这样。她总用那双漂亮的眼睛看着我，她像春日的风，仿佛我说什么，她都能包容我，她总能找出合适的措辞开解我，缓解沉默尴尬的气氛，她温柔而且善解人意，她简直就像我的亲姐妹那样。
　　我有些嫉妒，就像曾经趴在淤泥中的我，看到别的孩子穿着崭新的花衣服，含着一根棒棒糖在街上蹦蹦跳跳时的心情一样。
　　布蕾带我四处玩儿，介绍她的兄弟给我认识。他们的能力都很有趣，这儿简直就是我的天堂。萨奇给我的糖几乎没有用处，这里遍地都是糖果蛋糕。我有些怕这样放肆吃糖果的自己会再次牙痛，甚至于怕到咬一口草莓蛋糕，脑袋里就出现那天的白炽灯和罗坏兮兮的眼。但蛋糕勾着我的舌头，不叫我离开。我只能一边痛苦，一边把布蕾端来的食物塞进嘴里。
　　“太痛苦了，布蕾，太痛苦了。”我揉着肚子，瘫在椅子上。布蕾和她的大哥坐在一起，这是个美好的下午茶。“你们每天这样，真的不会坏牙吗？”我坐起来，眼巴巴瞧着佩罗斯佩罗往他的红茶里加方糖，“我昨晚做梦，梦见自己的牙齿全部掉光，以后再也吃不了糖果、蛋糕、肉.....把我吓醒了。”
　　“香香，既然牙齿都掉光了，糖果不就可以更放肆地吃了吗？”佩罗斯佩罗笑起来。
　　“要是真有这么一天，我会为你发明一些不用咀嚼的甜食的，小可怜。”布蕾笑的声音更大。
　　我不应该和他们一家聊这个的，我怀疑他们从来没担心过坏牙这件事。
　　我不想走，马尔科找到我时，我依旧过着奢靡的生活。我霸占了布蕾柔软的椅子，我躺在上面，翘着腿，桌子上是布蕾最新发明的各种各样的甜食，她让我尝味道，然后记录下我的感受。佩罗斯佩罗和卡塔库栗起初经常会过来做客，现在不太来了。我怀疑他俩是怕布蕾应付不了我，结果发现我是个用甜品就能打发的笨蛋后，警惕性就降低了。
　　马尔科看到我那副没骨头的懒样子后，恨铁不成钢几个字就差写在脑门上了。他揪着我的领子，给我拽起来。我扒着布蕾的门，满脸不情愿。
　　“船上新来了一伙人，领头的不服气，每天搞刺杀。”马尔科说。
　　“那我能揍他吗？”我兴奋起来，松开门，拽住马尔科的衣摆。
　　“当然。哥哥们都在船上过着心惊胆战的日子，整天担心别人刺杀老爹，可怜年迈的老爹还等着香香回去拯救呢。”马尔科摸摸我的脑袋说。
　　“走！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现在？”要是给面镜子，我想我的眼睛一定在发光。
　　“现在。”马尔科抓住我的手，扯开我的手指，不知从哪儿摸出个戒指套到我的手指上，“给你练习用，这是个素面，你可以尝试用风在上面雕刻花纹。”
　　“嚯！”我举起手，打量那个平滑的戒指，“好用，谢谢哥！”我接着问道，“我去和布蕾说一声行不行？”
　　他答应后，我拽着他去找布蕾。我想把我的哥哥介绍给我的朋友认识。
　　“哥哥？”布蕾诧异地看着我，她的眼神中有一种我看不懂的怜悯，她却没有再说什么，“你今天走？”
　　“现在！下次我还能来找你玩儿吧？”我可怜巴巴地牵住她的手晃了晃。
　　“当然了！”布蕾抱住我，“你能不能等一下，我去给你拿点儿点心，你在路上吃。”
　　我猛地回头看马尔科。
　　“好吧。”马尔科点了点头。
　　我欢呼了声。
　　布蕾给我带了满满当当一大袋子，全都是我喜欢吃的。我们还没到莫比迪克号，就看到冲天的火焰。我从马尔科身上站起来，兴奋使我浑身发抖。
　　“我先走，你慢慢飞。“我对马尔科说。
　　我的速度提到极致，一瞬间我就看到那个在火焰中的男孩儿。他好像才刚刚获得能力，显然还没有掌握正确的使用方式。我的压制完全熄灭了他的火，他甚至连点儿火星都冒不出来。当我把他拍到地上后，整个人都失望极了。我坐到他身上，耷拉着脑袋。那个男孩儿嘴里不干不净地叫骂着，我反手拍到他的脑袋上，他一下子没了声响。过于熟练的动作让我愣了愣，倏地想到原来哥哥们打我时也是这种感觉。我又拍了那个男孩儿一巴掌。
　　“小花回来了。”萨奇朝我招手，“你屁股下面那个是艾斯，刚吃了果实，还不太会用。说起来，他好像比你小一岁。”
　　“我不是最小的了？”我朝那颗黑脑袋又是一巴掌，“我竟然不是最小的了？”
　　“你是开心还是不开心？”萨奇看着我，疑惑地问。
　　“有点儿奇怪。”我从艾斯身上站起来，跳到他怀里，“哥，你不会以后不疼我了吧？”
　　“你这是什么问题。”萨奇笑起来，“瑞香，你是不是胖了？”
　　我猛地从他身上跳下来。捏捏自己确实软绵了不少的胳膊愣住了。即便在蛋糕岛，我也没有放松练习，即便如此，胳膊上的软绵却实实在在出现了。
　　马尔科把包扔给我，我反手丢给萨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