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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   赵言的身份自然进不去主院,只好在院外等候。一直等到傍晚时分府上各处掌起了灯,太阳归山天气变得阴冷,才瞥见赵政半佝偻着背、脚步蹒跚地从老夫人房中出来。

      赵言知是他定受了罚,赶忙迎了上去。

      两人只对视了一眼,未等赵言说话赵政倒先开了口,摸摸她的脑袋,柔声道:“穿得这样单薄,嘴唇都发紫了,不进屋倒在这里吹风。”

      赵言缩了缩身子,仰着脖子道:“这点风算得了什么,倒是你……”

      她搀扶着赵政往别苑走,各处的下人见到他们纷纷避让,赵言唾弃地骂道:“一群势利眼。”

      “阿政,可是老夫人打你了?”

      赵政那半旧的衣服微微敞开着,赵言替他拢了拢衣服,瞥见胳膊肘处有淤青,膝盖的地方破了几个大洞,背上隐约有鞭条抽打的痕迹,心想她这不便宜的老哥定是在老夫人那受了罚、挨了打了。

      她不禁为这群人深深地倒吸了口气——未来的秦始皇也敢打,这是不想活了啊。

      赵政紧抿着唇一言不发,只淡淡地冲她笑了笑,摇摇头,挤出两个字:“没事。”

      赵言将他送到赵姬那,别苑那个地方白日尚且有些人气一到晚上就显得格外阴森恐怖。此时别苑处无一下人——平日里这些人就爱偷懒对赵政母子爱答不理,遑论如今赵政母子被当成了家贼,这群人就更加目中无人,不知给了赵姬多少白眼受。

      还未进院门就听见两个老媪在那嘀咕:“劳什子的差事,让我服侍这对母子不如让我去养马来得清静。”

      “可不是,人家三夫人院里每日的供给都是我们这的三四倍,月银就更不要说,我们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

      赵言大声咳嗽了两声,骂道:“谁人在此处嚼舌根!俗话说落毛的凤凰不如鸡,但也有‘百足之虫死而不僵’的说法,凡事都要留点退路才好。”

      那两个老媪竟从未在这听过这样厉害的话,赵姬平日里以温和柔弱示人,赵政不苟言笑但也不会与他们多话,心想这是哪里来的小子竟说话如此嚣张。但仔细想想,他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便默默地退了出去。

      赵政看了她一眼,他的阿言真的变了,以前别说骂这些下人了就是在他面前多说一句话都不肯,连他这样的人都替她着急。

      虽然她如此高调反会惹来是非,但这种胆色和魄力他倒是十分欣赏,这样才像他赵政的妹妹。

      赵姬听见院里的动静才抹了眼泪走了出来,一见到赵政竟被打得如此模样终究是收不住情绪抽噎起来。

      赵言安慰道:“夫人莫要伤心,阿政的伤不碍事,我来处理便可。夫人先去休息吧。”

      赵政也附和道:“母亲,有阿言照顾我不会有事的,天寒您身子薄还是早些歇息吧。”

      将赵姬劝了一番她才肯进屋,此时赵政二人已在冷风中被吹了多时两张脸冻得通红,赵言给赵政搓了搓手,想了想道:“阿政,你先去屋里待着,我去弄个火盆来。”

      可怜她哥,好歹也是秦公子竟在此地连个像样的取暖火盆都没有,而汤婆子熏笼这类的要到唐宋才会被发明出来,此时她只能去找些柴火再弄个铜盆子用来烧火。

      阿政受了伤,虽然不重但是不处理保不齐要发炎感染,而且身上留下了印子也不好。她想了想还得去搞些消炎的东西。

      可是这个医学极其落后的年代,赵言只能从厨房那找到了一些盐、小半罐酒,又跟赵姬要了一块干净的麻布。

      炭火是府上管事的分配的,如今还没正式入冬管事的自然不肯给她。垂丧之余,她在东院门口碰见了赵成。赵成刚从书屋出来正要去休息,见一小小的人影在院外乱跑便叫住了她。

      赵言如同见着了救星,说明来意后终于成功从赵成那“讨”了一些炭,并借了个火盆。

      赵言千恩万谢地道:“今日的恩情他日必会还的。”等到老哥当了皇帝再来还。

      赵成好笑地道:“那我便等着。”

      从东院回来,赵政已经换了身衣服,赵言看了一眼那被褪下的白色中衣竟被血渍染成一片。那老夫人下手也忒狠了些,虽说不是嫡亲外甥但怎可以对个小孩下这么重的手。

      赵言将衣服丢进盆子里用清水浸泡着,自己跑了一圈此时身上倒是暖和,但看赵政那虚弱模样来不及多想赶忙将火点上,让赵政围着火炉坐着。

      她则将小半罐酒倒在碗中,将麻布撕成三半,一大半放在火架上烤,另一半则浸泡在酒中消毒。重又拿了个碗将揣在裤兜里用树叶包裹的一小把盐洒在清水里,用布条沾了沾给赵政清洗伤口。然后又将用酒浸泡过的布条再次将伤口细细地擦了一遍,最后才将烘烤过的布条绑上。

      赵言曾给弟弟上药喂药,所以这一系列操作非常娴熟。赵政却是第一次见赵言如此,他觉得阿言有些过于紧张了,只不过是些皮肉伤何须如此麻烦。

      “阿言,你这些东西从哪来的?”

      赵言抬眸看着他,赶忙解释道:“你放心,绝不是偷的,酒和盐是跟厨房师傅好不容易讨来的,至于炭火则是……大公子给的。”

      赵政点了点头,他相信阿言,他们兄妹都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

      “但是阿言,姬丹之前有给过我一小瓶药的……”

      赵言:“……”没想到她哥竟是个马后炮,她没好气地道:“母亲不是说不要再提起姬丹以免引来祸端。”

      赵政不说话了。沉默了许久才对赵言道:“天冷了,阿言快回去休息,从明天起我不好再随意出入的了,你一个人要小心才是。”

      赵政是个隐忍之人,即便年纪这么小已经学会了审时度势、步步为营,如若没了赵家的护佑恐怕在赵国的处境更差,为了能活着回到秦国自然要学会忍。

      但赵言毕竟是现代人,如何能受得了这份委屈。心中自是不服气,但又不能给赵政惹麻烦,想了想还是得想办法将府中的家贼揪出才行。

      翌日,她连去找赵政的权利都没有了。那些下人没好气地跟她说,赵政不仅被关了禁闭,还被罚了整整三个月的月银,本来他们赵姬母子一个月就没多少供给,如今这情况是要绝了他们的命。

      到了晌午,赵言从那些八卦的仆人嘴里听到,赵合近来身体愈发得不好,尤其到了这种阴雨天连下床都变得困难。

      她的猜想果真没错,她这个便宜舅舅恐怕真是得了“风湿”之类的毛病。

      收集了这些消息以后,赵言火速回房拿出赵政前些天送她的袍子,用剪子剪了个口挖出一些絮头来然后用针线将袍子重新缝好收好。

      又找来一块麻布和一双长筒袜,对着袜筒的形状将麻布剪成圆形的两对并将絮头分别塞入制成两块圆形保暖布,最后将袜筒和保暖布用双股线缝好然后翻转。用同样的方式又做了另一块简易护膝,剩余的布条则用来作了个护腰带。

      午饭过后,趁着府里的人都在午睡,赵言偷偷潜入东院找赵成,将两块护膝和一条护腰带交给他让他转送给赵合。

      那天傍晚,赵言终于顺利地再次见到了赵合。赵合眯着眼问她:“说吧,送我这些东西是想让我帮什么忙。”

      赵言低着头道:“我家公子被冤枉偷了三夫人房里的东西,如今被罚了供给还被禁了足,连晚饭和今日的中饭都没得吃。”

      赵合若有所思地点了下头,边喝茶边道:“你那东西用来倒是方便,只是……”

      赵言忽然抬头打断道:“大人,我听闻您近来腿脚酸疼,我有个法子能缓解疼痛,若大人相信我我便给您一试。”

      赵合确实被身上的酸痛弄得十分痛苦急需缓解之法,但见赵言毕竟是个半大的小孩,长得又如此瘦小,便嘲笑道:“孩子,你想救你家主人的心思我明白,但……”

      这时赵成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浅笑道:“阿父,这孩子确实有办法,我身上的酸痛劲也好了许多,您不妨让他试一试。若不好,再来罚他可好?”

      见赵成如此说,赵合才半信半疑地退去其余下人,只留了赵成赵言在屋里。

      赵言想了想让赵合卧躺着,膝盖处和头部均用一个小枕头枕着,使肩膀和膝盖被垫高。然后伏在地上轻声道:“扁鹊有针灸之术可使身上经络疏散,我虽不会针灸但会推拿,与针灸功效类似。”

      见赵合点了点头,赵言才撸起袖子,开始按部就班地给他推拿按摩。

      由于时常给植物人弟弟做些简单的疏松筋骨的推拿,“久病成医”,她也算是半个推拿师了。

      从颈项开始到肩膀,再到腰部和四肢,虽隔着衣服,但她能明显感觉到这些关节发硬发热,说明赵合的风湿病已到了十分严重的地步。

      她推拿按压了一会,一紧一松,逐渐用力然后深压捻动,赵合竟舒服得闭上了眼。直到按摩结束,赵合竟已睡了过去。

      赵成讶然道:“小孩,我从未见过父亲睡得这么香过,你这……什么手法啊,我怎从未见过?”

      赵言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心想你见过才怪。但嘴上却跟他科普道:“大人身上湿气重,血脉不通,需得按压几个重要穴位才可起到活血化瘀、疏通经络的作用。”她怕他听不懂便又解释道:“也就是你们练武中所说的打通经脉的意思……”

      大概是这样吧……

      “让大人先好好休息吧,他这身子恐怕是常年在外奔波劳累又不注意养生保暖所致,以后还是得多注意。”

      赵言站了起来,走前忽然想起赵成为她说的那些话,便客气地道:“大公子可是身上也酸痛?”

      赵成正等着她这句话呢,立马道:“是啊,练武积下的,不知阿言能否也给我推拿?”

      赵言担心着赵政不愿久留,便想了想道:“公子的情况倒是无需推拿,不如以后我再教你一些养生术吧?”

      这个年代的养生观念十分落后,虽然赵成看起来挺健朗的,但常年在外游学身子骨估计也好不到哪里去。

      赵成看她着急的模样,一语点出她的心事,挑着眉道:“你是担心你家公子吧?你放心,等父亲醒来我定帮你求情,我也不相信偷窃之事会是赵政干的。”

      哦?赵言心里咯噔一下,她只以为眼前这个叫赵成的历史上都无记载的人是个明亮的少年,没曾想在这乌鸦一般黑的地方竟还会有人相信她哥是清白的。何况这人恐怕都没见过赵姬母子,外边的谣言这么多加上他们立场也不一样,怎么会……

      她没再仔细深想,今日她会主动给赵合送东西又大胆过来给他推拿,无非是跟自己打了个赌,希望阿政的事还有回旋的余地。

      赵成没有食言,第二天赵言就被叫去了赵合屋里。

      本来赵合是不想管后宅的事的,但也许是看在那对护膝和给他推拿的份上,他竟破天荒地答应赵言重审“偷窃”之事。

      赵合都亲自出马了自然很快就找出了那个真正的家贼。那天下午,赵政母子以及赵言都被叫到了老夫人院里。

      直到今日,赵言才第一次见齐赵府的人。

      老夫人和赵合坐在正中位,大夫人梅氏、二夫人张氏和三夫人曾氏则坐于下面两侧,赵姬母子坐在最后。

      赵合铁青着脸色道:“将人带上来。”

      话音刚落,两个侍卫打扮的人便将一中年妇女带到了堂上。曾氏跳起脚来,脸色难看地道:“郎君,您这是什么意思?”

      来的人不是别人正是三夫人曾氏身边的人,也是三公子的乳母李媪。

      还没等赵合说话那李媪也许是刚被用了刑跪在那颤着身子求饶:“请老夫人、大人开恩,奴婢再也不敢了。”

      曾氏顿时怒火中烧,踢了她一脚道:“你胡说什么!”

      那李氏是被吓怕了,双手死命地拉扯住曾氏的裙角,颤抖着哭喊:“夫人救我……看在奴婢服侍您和小郎君多年的份上救救我,不要把我赶出府去……”

      赵言有些不忍心,但一想到被冤枉了的赵政又硬起了心肠,安静地立在赵政母子后面看着事态发展。

      赵合不擅长处理后宅之事便请教老夫人柳氏。柳氏原本不喜赵姬想以此为借口将赵姬母子赶出府去,没曾想半路杀出李媪这么个蠢东西,当下便叱道:“拖下去……赶出去便罢了。”

      其余几位夫人自然不敢多话,唯有曾氏那个儿子从外闯了进来,竟抱着李媪哭喊道:“不要将乳母赶出去……”

      曾氏慌忙将儿子拉过来,斥责道:“你哭什么,不过是个曾喂过你几天奶的下人,她偷了你的东西就该挨罚。”

      她自诩是个知书达理之人,岂容自己的儿子在堂上大哭大闹。看看赵合的脸色已经阴沉下来,从未见过他为后宅之事如此,想来这赵姬是使了什么手段了,在情况不明朗下她自然要舍弃这个无足轻重的下人了。

      赵合瞥了她一眼,他好歹是在朝中当职的,岂不知后宅这些女人的把戏?曾氏早知道房里的东西是她的下人偷的,却迎合老夫人故意栽赃陷害于赵姬,如今出了事自己倒是撇得一干二净。

      赵合冷哼了一声,他向来不喜曾氏,当年若不是父亲看在她家族势力的份上硬要他娶她,现今这后宅之中也不会经常因为她作威作福而闹出事来。

      赵言在一旁冷眼旁观,心想古时候这些女子不是为了丈夫争风吃醋就是为了儿女前程勾心斗角,也真是可悲。若放到现在,就连曾氏在内哪个不是发光发亮的女强人。

      好在这事也就这么了了,赵政不但恢复了自由身,每月的供给也比以往多了些。只是这回算是得罪上三房和老夫人了,赵姬警告他们两个往后日子里更要谨言慎行。

      “尤其是你,阿言。”赵姬对赵言说话的语气忽然严厉了起来,摁着太阳穴缓缓说道:“听说你近来与东边走得近,被其他人看见又徒添事端……”

      赵言讨好般地过去一边给赵姬按着肩膀,一边笑吟吟地道:“我会小心的,阿娘不要担心我,你自己的身子要好好养着。”

      阿娘……

      赵姬愣了愣,这是赵言这么多年来第一次这么自然亲切地叫她,一瞬间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赵政推了推他母亲,柔声道:“阿娘,阿言叫你呢。”

      赵姬这才点了点头,拉住给她按摩的小手,轻轻拍打了一下,“难得你有这份心了……在这府上,你俩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两人应声下去,赵言高兴地拉着赵政出了院门,赵政不解地问道:“母亲刚说我们要谨言慎行,去东边作甚?”

      赵言笑眯眯地道:“大公子说有好东西要给我,我们去瞧瞧。”

      俩人赶到时,赵成正在花园里浇花。赵言迎上去,作了个揖然后向赵政使了使眼色,赵政会意上前叫了声“表哥好。”

      赵成回过头来上下仔细地打量着他,只见这孩子比阿言个头大不了多少,只是长得老成了些,黑了些,眉眼之间也尽是严肃之色。他打趣地对赵言道:“你家公子时常这么皱着眉么?我看他那样子像是别人欠了他多少钱似的。”

      赵言尴尬地替她老哥说好话,“我家公子是个很慢热的人……”

      赵成岔开话题道:“小孩,你前些日子说要教我养生术,可是要食言了?”

      赵言拍了拍自己额头,自己可不是说了大话了么。自己哪会什么养生术啊,只不过报过几回瑜伽班和去过几次健身房罢了。

      不过嘛。

      她大着胆子道:“奴才不敢食言,只是我若教会了公子养生术法,公子可否答应送我几样东西?”

      赵成停下手中的活,他头一回听见有下人跟他讨价还价的倒是觉得很新鲜,便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地道:“你若真的有什么我在外游学也没见过的新鲜东西,别说几样东西了,就是送你几十件也是可以的。”

      赵言趁机道:“那一言为定。”

      赵政站在一旁看着他这个同胞妹妹大胆妄为,心惊之余更多的竟是赞叹,心中不禁幻想着:若有朝一日他们能回秦国,有阿言的相助他定能实现心中所想。

      赵成与赵政二人在院子里坐下来,看赵言到底能搞出什么花样来。赵言也不慌不急,捋了捋思路后开始缓慢地“打太极”。她身子虽瘦小但是四肢异常柔软,只见她时而缩伸四肢,时而引项引腰,时而又抱膝举头、钩手翘足。

      一套打完,赵成不禁慨道:“确实新奇,我竟从未见过。”

      赵言收了步,向他们科普道:“这叫‘五禽戏’。所谓五禽戏,就是模拟虎鹿熊猿鸟五种动物的动作与神态,比如这个……”

      她说着又比划起来,然后钉在那回头道:“这叫虎戏,模仿的是老虎。”

      赵成赵政二人不自觉地站了起来,跟着她比划,赵言在一旁纠正动作,“俯身、按地,身子向前驱这时要吸气,再往后缩这时要呼气……”

      赵合这时恰好来抽查赵成的功课,却在长廊上看见三个孩子在院子里玩耍刚要发怒,却听赵言道:“这叫五禽戏。”

      “五禽戏?”他转身问下人,“你们可曾有听说过?”

      那些下人有几个是习过武的却对此是闻所未闻,赵合将他们叫过来问话,赵言不惊不惧地解释道:“大人,奴才和我家公子夫人在外逃窜的那几年,偶然间遇到过一个道人,他看我身材瘦小便教了我这套养生之法。”

      这个时代医术科技均不发达,人们反而相信巫术、长生不老之类。所以赵合竟未对此产生怀疑,只是问道:“那你倒是说说,这‘五禽戏’都有哪些功效?”

      赵言曾经在医院照顾弟弟时,闲来无事便学了电视上养生频道里那些奇奇怪怪的东西,虽是个半吊子但应付这些人足以。

      她想了想道:“虎戏能增强挟背穴和督脉,具有缓解肩颈腰腿疼痛的功效。熊戏则可调理脾胃,鹿戏可保健肾脏,猿戏能增强心肺功能,而鸟戏则能疏通经脉、祛风散寒。”

      赵合一听果真产生了兴趣,又有赵成在一旁煽风点火,“父亲,这孩子说得没错,我方才只练了一会竟感觉身子轻快了许多……”

      赵言垂眸一笑:这位便宜表哥简直是神来之笔,当之无愧的捧场王。她傍上他这棵小树苗还真是不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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