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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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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晋突然不想和林斯言兜圈子了。
社恐的边界指望潜移默化，只会让两个人之间的关系越来越恒定，中间的墙一直筑着，靠水滴石穿吗？
必须有拆墙的魄力，哪怕会让她失去边界后感到惶恐，他也得先走到她那方世界才行。
“林斯言。”陈晋捏紧手中的酒杯，叫了林斯言全名。
林斯言有一丝诧异，自打她成立长信，成为林总后，这位陈总再也没叫过她全名。
她直觉陈晋的郑重其事会为她带来困扰，大大地喝了一口酒，险些呛着。
“林总请讲。”
“我喜欢你。”陈晋没有绕弯子。
对林斯言这种人，只要不够直接，她立马会绕到其它地方，然后顺利完成逃避，事后再当作无事发生。
当前一切仿佛静止。
林斯言沉默，继续沉默。
陈晋也沉默，他知道她一定会说些什么。
“抱歉陈总，我从没想过会被喜欢。”林斯言沉默够了，缓缓开口，“假如我拒绝陈总，不会因此影响我们的合作吧？”
“不会。”陈晋笑了起来。
他想过各种林斯言的反应，此时还是在他意料之外。
“我喜欢你是我的事情，我只是告知你以求自己心安，至于你是否喜欢我，如何处理你与我的关系，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喜欢是一种非常情绪化的事情，我们合作这么多年，我一向自诩冷静，也无法控制这种情绪。”
“当然如果能有两情相悦，才算皆大欢喜。”
“如果你一直无法喜欢上我，我也认命。”
“我喜欢你，会对你造成困扰吗？”陈晋问。
林斯言摇摇头，复又点头。
她撩了无数次头发，一直盯着陈晋的眼睛，似乎要看出一点什么，实则脑子有些空茫。
直到陈晋问出这句话，才认真思考起来。
陈晋是她的甲方，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永远是业务，那也是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也是她与很多人的交集。
困扰吗？没有的事，就像陈晋说的，喜欢是他一个人的事，与她无关。
不困扰吗？怎么会不困扰，如果她与陈晋不是合作关系，大可以因为不喜欢一走了之，老死不相往来。
然而他们之间未来还有很多交集。
她实在不知如何处理，她不知道工作之外再与陈晋遇见时，能不能从前那样公事公办。
她对自己的社恐再清楚不过。
她万万没想到今晚会有这样的转折，让她一点儿思想准备都没有。
陈晋还在等她的下文。
“最困扰的莫过于我从未感受过什么是被喜欢，所以不知道今后应该心安理得被喜欢，还是心存感激。”
“我能问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吗？”
陈晋不经思索，脱口而出：“那天晚上，那么多人看着你的前男友闹事，你没有任何羞恼，不在意别人对你的看法，毫不拖泥带水地处理掉他。”
林斯言点头示意知道了。
“你需要知道我的过往情感经历吗？”陈晋问。
林斯言摇头，想了想，还是把态度说得更清楚些：“你的过去与我没有任何关联，我不需要知道，更何况我目前还不喜欢你。”
“呃……”
“当然萧总是你前女友，地产圈子人尽皆知。”
被拒绝加被调侃的陈晋倒没有气馁，这才第一步。
“请问我以后可以做所有追你的一切事吗？”
“如果我刚好有空。”
陈晋这才长舒一口气，有机会就好。
“如果你没有喜欢我，你不必有任何迁就我的心态和行为，对我的态度像从前一样就好，我喜欢你自然会争取你的喜欢，在我这里，我希望你可以。”陈晋顿了顿，吐出四个字，“为所欲为。”
林斯言有一丝感动。
她回忆起和刘庆一的种种。
上大学时刘庆一高调地追她，和她憧憬未来种种，她尽管对情侣间所谓承诺与未来嗤之以鼻，还是同意了。
反正对她来说，谈恋爱不就是身边多个人吗？
和刘庆一的七年，不痛不痒平平淡淡过来了，她一直在做自己，刘庆一求过婚向她索取过情绪价值，她能给的都给了，但对于喜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情绪，始终没有答案。
现在也没有。
她唯一的朋友温茗茗也给不了她答案。
她和温茗茗骨子里是一样的人，对感情同样的得过且过。
刘庆一很多次问她：“你喜欢我吗？”
林斯言的回答都是：“喜欢吧。”
此时此刻，陈晋没有问她要答案，他只是表达他的情绪，不仅不在意她的拒绝，还对她大开方便之门。
为所欲为。
她想说点什么，最终嘴里只蹦出两个字：“谢谢。”
然后，眼眶迅速地红了。
陈晋措手不及，他有些手忙脚乱地想抓住林斯言的手，伸到一半才惊觉自己没有任何立场可以拉她的手。
“对不起，你是在感动吗？”
“可是感动在感情里是最没有用的东西，你不要为我感动。”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仅仅是说了几句话，你就这么感动的话，我可占了大便宜。”
林斯言的眼泪倏然地从眼角滑了出来。
“我知道被不喜欢的人喜欢很困扰，但我不愿意收回。”
“你对前男友不是挺冷漠的吗？你不是说从此与他没有任何关联吗？我和你现在也没有关联啊，你还可以继续对我公事公办啊。”
“你别哭啊……”
冲破边界的代价很快就由陈晋承受了。
林斯言无声地握着酒杯，定定地盯着他，由眼泪不断滑落、滑落。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哭了，要知道她很多年没掉过一滴眼泪。
她查到刘庆一劈腿时没有、她每次面对新客户时压力山大时没有、她甚至看很多影视作品都没有掉过泪。
眼前这人，一定是发现她吃软不吃硬的本质了。
陈晋那边还在兀自说着各种话，她每一句都听得清清楚楚，却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看着他。
好不容易止住莫名其妙掉下的眼泪，陈晋的话头也停止了。
“那你喜欢我吧。”林斯言抽了一张餐巾纸，仔细擦干眼泪，“我不保证能有喜欢你的那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