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种甲方》宁乙

24、第二十四章

　　陈晋莫名心累。

　　林斯言毫无所觉，她的确想现在就走。

　　但这种过墙撤梯的行为太功利，她不能因为陈晋是自己的老客户就不做好面子功夫，该维系的关系一定要维系。

　　甲方爸爸任何时候都需要伺候，至少不能让人产生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的感觉。

　　做完心理建设后，林斯言做出抬腕看表的动作，笑得格外温柔：“不知道今晚的调酒师是谁，现在时间还早，陈总喝一杯吗？”

　　陈晋正在脑海里pass掉第17个留林斯言聊一会的话题，陡然听到这句话，顿时一喜，赶紧点头同意。

　　“不知道林总在这边住多久？有时间喝完他们所有调酒师的作品吗？”陈晋装作漫不经心地问。

　　“大概住到下周末？”林斯言有些不确定地道，“以后有的是时间来喝酒，来日方长嘛。”

　　“麻烦林总退房时告知一声，以后约见面时，我们挑个折中的地方。”

　　“只要与项目有关，我们应该花的成本都不会吝啬，但凡陈总有差遣，不用在意地点。”林斯言眸子一亮，嘴角上翘，有些狡黠地接道，“只要陈总给我们结款签字快一点就行。”

　　“我们启源可是出了名的从不拖款。”

　　“遇到您这样的甲方，我们要好好服务啊。”
　　得，又转到甲方乙方话题了。

　　陈晋赶紧岔开话题，他想起去健身房蹲守好几天没遇到林斯言的事情，嘴上便问了出来：“最近林总很忙吗？怎么都没在健身房遇到过你。”

　　林斯言有些意外、有些怀疑地看了陈晋一眼，陈晋心想要遭，难道林斯言看出他别有用心了？
　　谁知林斯言闲闲开口：“陈总也经常健身吗？”

　　为啥看不出训练痕迹？

　　“我只是跑跑步，林总呢？”陈晋有些心虚。

　　他所谓的健身不过是象征性跑跑步，仗着天生衣架子，偶尔发个健身房的朋友圈，引来一堆人吹捧而已。

　　说白了是个菜鸡。

　　不知道林斯言会不会像其他健身老鸟一样，面对菜鸡忍不住指点。

　　如果指点他是虚心接受还是装作恼羞成怒？

　　林斯言的话很快把他拉回现实，她说：“能保持运动习惯已经甩开90%的人了，陈总很厉害呀。”

　　“不知林总一般是自己练还是请私教？”陈晋好不容易逮住这个话题，当然要继续聊下去，她三两句话就结尾的习惯还得靠自己来引导。

　　“有教练保护的情况下，训练体态和运动模式建立得更好，所以我比较喜欢自己练的时候，请个教练在一旁盯着。”林斯言握拳扭了扭手腕，小臂外侧一条长长的凹陷，那是肌肉发力时的线条感。

　　陈晋学着林斯言的动作，浅浅的痕迹，几条略鼓的血管在小臂上一现即隐。

　　“只跑步果然不行。”陈晋放弃与林斯言比肌肉。”

　　“要是陈总在赋型没能碰到好教练，楼上那家健身房很不错，他们的私教很专业。”林斯言真心给了个建议。

　　陈晋心说我就是从楼上下来的，嘴上跟着自嘲：“我这种运动基础不太好的，应该用不上专业技能太好的教练吧？要是林总在赋型有推荐就好了，我相信林总的眼光。”

　　林斯言立马在微信上给他发了张名片。

　　“这个教练方法科学，会根据学员的运动水平因材施教，顺带还提供一日三餐监督服务，陈总下次可以请他带一带。”

　　话题果然又扯到了公事公办的方向。

　　陈晋不由得想，林斯言是不是那种家里水管爆了自己修，还让男朋友递扳手的人。

　　这么铁直，她那七年恋爱怎么谈的？

　　要不是他看出她的社恐，恐怕用无趣来形容都算客气。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她那天晚上果断的处事方式，该死地戳中了他，他忍不住想看看她生活中的样子。

　　要是他与林斯言认识的时间不长还好，兴趣消磨殆尽也就无所谓情感。

　　偏偏他们合作了这么多年，就像单曲重复时不小心点了随机下一首，却好听得要死，一看歌手，原来还是同一个。

　　由不得不去搜那位歌手所有歌来证明自己的喜欢。

　　林斯言对陈晋的想法懵然不觉，她犹自在推荐那位教练，从专业度、带过的好几个学员、自己教练的评价三个方面，充分论证自己的眼光好。

　　像她每次做的方案一样，没有数据漏洞和逻辑谬误，多角度多步骤地论证出结果，科学冷静理智，最终让客户买单。

　　陈晋当然只能接受。

　　不接受也不行，他的微信小红点显示，推荐的教练已经加他了。

　　办事真是——妥帖。

　　天聊到这个程度，大概又到了林斯言做结尾陈词的时候，陈晋这次学乖了，未等林斯言开口，已经抢先道：“健身最怕的是不能坚持，现在那么多朋友圈打卡，就是为了运动的时候有人云监督，我也需要。林总练得那么好，介不介意带带我这个菜鸡？”

　　“抱歉，健身需要的是内在动力，唯有真正喜欢才会坚持，一个好的教练胜过我这样的半吊子。”林斯言拒绝得毫无负担，因为——与工作无关。

　　陈晋的努力泡汤，他还想再挣扎一下。

　　“林总一般什么时候健身？有固定的时间分配吗？”

　　“原则上科学分配锻炼时间会更好，但我们的工作决定了没办法在固定时间练，所以只能靠挤时间吧。”

　　“林总健身很长时间了吧？有没有什么心得教教我，让我少走点弯路。”

　　“我刚才推荐的那个教练就不错，跟着他练一定能少走弯路。”

　　听着就像收钱做推广的一样。

　　林斯言这是把接触她生活的方式堵了个半死啊。

　　忽地，林斯言端起手里的酒杯喝了一大口，像想起来什么一样：“喝酒是健身大忌，陈总要是想练得很有成果，恐怕得少喝才行。”

　　“咿？林总不也经常喝酒吗？”

　　“以陈总目前只做有氧运动的基础，酒水中含的那点碳水也不算什么，但是前期进步如果不明显，容易形成运动懈怠。”林斯言微笑，“我的基础已经很好，也足够自律，每次饮酒量都在控制范围内。”

　　“以后还要多请教林总这方面的问题。”

　　“其实教练也会给你这些建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