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是这种甲方》宁乙

10、第十章

　　博舍酒店客房，刚健身结束的林斯言耳边支着手机，听温茗茗的聒噪声越来越大，不由得将手机拿远了些，好不容易听她说完，才若无其事开口：“要不今晚来博舍酒店一起吃个饭？我订了7点的位置。”

　　温茗茗立即狐疑：“说吧，有什么事求我，不然你一个工作狂，能有晚上7点和我吃饭的空闲？”

　　林斯言心虚：“没有啦，这不是好久没见了，我准备给自己放假，专程陪你。”

　　“行了行了，林总，别包装得那么虚，是不是你的大客户甲方爸爸有什么大动作，需要市场数据分析？”

　　“那倒不是，我们这边分析好了，想着你比我们的人更专业，你就当个狗头军师替我看看就行。”

　　温茗茗一副果然如此的样子哦了一声，两人闲聊半晌便挂了电话。

　　林斯言则是想着未来3个月，营销数据跟踪、传播定位、传播物料、营销活动、竞争对手研判等等一系列的事情要做，今晚权当是战前休息。

　　谁也没料到，当晚酒店安排的位置如此凑巧，林斯言一行正在陈晋和萧青虞隔壁。

　　博舍酒店西餐区。

　　博舍是C城消费金字塔尖的一家精品酒店，西餐区与下午茶非常知名，常常是各路名媛的打卡地。

　　林斯言洗完澡，正是不尴不尬的6点，左右无事，直接下楼，先点了一杯咖啡，打开笔记本一边等温茗茗，一边看着还需调整的入市方案。

　　博舍的西餐区在三楼露台，每个卡座之间由屏风隔断，既保证了设计格局的开敞，又在一定程度上保障了私密性。

　　秋天7点左右，太阳虽明晃晃挂着，温度却显得稍微亲民了些，林斯言所坐的位置正好可以俯瞰市中心最繁华的区域。

　　漂亮的妹子与帅哥们或携手或独自美丽，扛着长枪短炮的街拍达人争相将他们最美的瞬间与城市融在一起。

　　温茗茗穿着一身白T配牛仔短裤，蹬着人字拖，以格格不入的形象出现在博舍西餐区，大大咧咧坐在卡座上，四处一看，人均精致指数100+，不由得做了个以手挡脸的姿势，催促林斯言赶紧点单吃完走人。

　　林斯言不理她，慢吞吞点了一堆温茗茗爱吃的甜点，才叫来服务员推荐今天的主厨餐，放下菜单，温茗茗立即扯过林斯言的手背啪叽亲了一口，若不是林斯言阻止，恐怕还有越过桌子抱着林斯言一顿疯啃的趋势。

　　“爱死你了斯言，我未来的霸道总裁，哦不，已经是了，每种都是我爱吃的。”温茗茗的人字拖不小心被甩到林斯言这边，林斯言一脚踢了回去。

　　“好了好了，注意形象别丢人了 。”林斯言莞尔。

　　“冲今天这顿饭，我愿意免费替你卖命10天。”温茗茗伸出两只手掌，张开又蓦地缩回两根手指，苦着脸，“要不8天？我老板最近压榨我特别狠，你给我点时间睡觉续命。”

　　“这次不用你卖命，只要替我跟踪跟踪数据就行，每个阶段盯一盯。”林斯言勾了勾手指，温茗茗脑袋立马探了过来。

　　“这次的主要竞争对手是甲方爸爸的前女友。”林斯言知道温茗茗热爱八卦，也不卖关子，直接上正餐。

　　温茗茗嘴张成O形，要不是服务员上餐，恐怕尖叫声也少不了。

　　顿时饭不香了，夜色不美了，街拍的小妖精没看头了。

　　看着温茗茗求知欲满脸的样子，林斯言忍俊不禁：“就这样啊，没别的瓜了，难道这还不够重磅？”

　　“你的甲方爸爸会不会怜香惜玉？”温茗茗迅速抓住重点。

　　林斯言摇头，语气一本正经：“在陈总裁眼里，除了市场客观变化，没有人情世故，别说前女友，就算现女友和他竞争，他也寸步不让。”

　　温茗茗竖起大拇指，表达这是个狠人。

　　说了一会陈晋，温茗茗语气少见地严肃起来，问：“刘庆一怎么回事？”

　　“分手了。”林斯言不置可否。

　　温茗茗握着刀叉狠狠地在牛排上发泄一番，才捏了捏拳头，愤愤然继续问：“他有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林斯言笑着就要摸温茗茗头，被没好气地躲开，知道蒙混过关不成，只好举起双手求放过，顺便将分手的事和盘托出，末了补充一句：“他没能讨到好的，该赔的一分不会少。”

　　温茗茗腾地站起身来。

　　林斯言赶紧将她按下去，云淡风轻说：“事情都发生了，你快别气了，他还不至于影响我。”

　　“哼，这么渣，真是便宜他了。”温茗茗被林斯言一阵安抚，总算安静下来。

　　不多时，正餐结束，一道道甜点端上来，温茗茗再度兴奋起来，林斯言吃得很少，全程姨母笑地看温茗茗消灭那堆精致小甜点。

　　“斯言，还谈恋爱不？我们老板长得超好看，特别适合你！”

　　“或者我帮你钓几个小鲜肉，你只要不是天天换，保管够用。”

　　“虽然程序猿呆是呆了点，随便捯饬捯饬也有些帅哥。”

　　“实在不行，你们长期合作的影视广告公司演员，凭你的美貌，随便潜规则几个也行啊。”

　　“总之不能让斯言委屈了！”温茗茗晃着脚丫子，趁着吃东西的间隙，口齿无比清晰地和林斯言出主意。

　　林斯言扶着额头，眼看话题被越扯越远，只好翻开笔记本，上面是记录着一堆密密麻麻原始统计数据的表格，林斯言将屏幕对准温茗茗的眼睛。

　　温茗茗立即用上香的姿势接过笔记本，虔诚得像对待自己18代以上的祖宗，手指稳稳地敲公式，做数据分析。

　　世界安静了。

　　林斯言好整以暇。

　　温茗茗此时赤着脚盘着腿坐在卡座上，模样专注而投入，与她先前八卦时判若两人。

　　知道短时间不可能有结果，林斯言百无聊赖地一边打量西餐区，一边看着楼下灯火渐起的夜景。

　　此时西餐区的上座率接近70%，这在工作日算是相当高的数据。

　　只是，林斯言看到隔壁卡座时，愣住了。

　　温茗茗的人字拖正安安静静摆在桌子下，看起来尴尬又嚣张。

　　林斯言失笑，站起身，几步走到隔壁桌，低头捡起温茗茗的鞋。

　　“咿？林总？”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

　　林斯言提着温茗茗的拖鞋，缓慢地站直身子。

　　世界上的巧合就是那么多，这几天频频见面的八卦中心陈晋，正在和他的前女友——君事成总裁萧青虞约会。

　　桌面有些狼藉，显见两人吃得差不多了。

　　萧青虞是个看起来十分自信的女人，整张脸上两道长眉极为注目，将人衬得英气十足，长长的大波浪卷发拨到一边，此时正端着一杯红酒，眸子清亮，坦荡地微笑看着林斯言。

　　林斯言道了声抱歉，将鞋放回座位下方，并招呼了一声沉浸在数据中无法自拔的温茗茗，继而去洗手间洗过手，才从桌上端起红酒，走到隔壁桌，轻轻举杯：“抱歉打扰到两位用餐，我的朋友性子有些跳脱。”

　　说罢轻抿一口酒。

　　萧青虞回敬一下，看向对面还没机会说话的陈晋。

　　“不碍事，只是没想到这么巧。”陈晋微笑，心里却想，无巧不成书的都是缘分。

　　“我知道你，长信的老板，可惜我和品瓴签了长约。”

　　林斯言噗嗤一笑，觉得萧青虞可真有意思，整个人充满坦荡的感觉。

　　“我要向陈总学习，在商言商。”林斯言说。

　　“都是前任相爱相杀，希望不要便宜了渔翁得利的人啊。”萧青虞十分上道地接了梗。

　　品瓴机构是林斯言创立长信前的老东家，因此萧青虞这句话十分应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