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历史NO.1》桃子和苦酒

4、Chapter 4

　　兰尼回头嗤笑：“怎么不敢，我不就是一块布吗。”

　　来人不知可否地轻笑：“哦，是么？”旋而，他又向脱帽向兰尼躬身行礼，“好久不见，元老院派我来接你回去。”

　　“若我不去呢？”兰尼毫不留情地出声拒绝，脸上薄有微怒，菱形的嘴唇抿得紧紧的。

　　尽管兰尼生气的样子气场全开，但对方仍然一副目下无尘的态度，十分风轻云淡说了三个字：“你得去。”

　　被激怒的兰尼表情瞬间变得锐利、冷漠、警惕，毫不留情地反问：“你以为，你是谁。”

　　乌姆尔见状，开心地笑弯了眼睛，趁机反唇相讥：“你又激怒他了，你还是这么欠揍。”

　　那人也不气恼，礼貌、疏离的语气一如既往地波澜不惊：“我是元老院祭司、平民保护官，加图路斯。”

　　兰尼皱眉，不悦：“平民保护官？你现在正代表元老院压迫身为平民的我。”

　　谁知，加图路斯义正辞严，大义凛然道：“不，恰恰是为了维护平民的权益，我才必须将你带回元老院——即便为了找戒指，你也得回去。”

　　兰尼不欲争执，拉起乌姆尔的胳膊：“走。”

　　乌姆尔兴高采烈地朝加图路斯挥手作别：“再见。冰块。”

　　“铮~”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加图路斯面无表情地横剑拦路，“除了跟我回元老院，你们别无选择。”

　　乌姆尔顿住脚步，转过来，面无表情垂眸看着剑身上他自己和兰尼的倒影：“祭司之剑，天赋神权。法术加持，所向披靡。唔~确实威力不小，可你真的要拿这个指着他？”

　　加图路斯冷若冰霜：“跟我回元老院。”他手上的浮光跃金，晃得兰尼眼底生痛。一错神间，兰尼以为自己看见了他眼中似乎有泪。

　　可是天空传来了隐约的雷鸣，傍晚用术法停了一小会儿的雨，又要下起来了。

　　驹窗流星，风激电飞。几道光亮划过，堡垒角落里满室生风，远处的仆人见了，满脸惊慌地小跑过来，边关窗户边连声道歉。三人间紧张的局面就此被打破。

　　再一错神，兰尼再次看向加图路斯时，一切便杳无痕迹。

　　但兰尼还是心软了。

　　不知情的加图路斯还在戒备中，暗暗摆着随时要抓人的架势，仿佛一只受惊炸毛的暹罗猫。兰尼看了只觉得失笑：这人也挺幼稚的。

　　走到大厅时，乌姆尔又恢复了他那套神秘的装束，装作一个彬彬有礼地低声交谈的绅士，和兰尼耳语：“兰尼，我们还是得去元老院，外面全是埋伏。”

　　兰尼了然：“元老院的埋伏？”

　　“不止。什么来头都有，但目标都是你。去元老院能省掉很多麻烦，”乌姆尔，“但如果你愿意每天都逃命，我就陪你逃命。我怎样都可以。”

　　兰尼觉得人形的乌姆尔，比灰色织物和极渊投影可爱多了，忍不住慈祥地摸了摸他露在礼帽外面的柔软的铂金色头发：“谢谢你，乌姆尔。”如果你能忘掉我最软弱、嘴狼狈样子就更可爱了，毕竟这关乎男人的尊严。天知道刚来时他有多懵逼，大概连心智都降低成了十三岁。可实际上，他已经三十岁了。

　　乌姆尔仿佛能听见他的腹诽，忽然又俯身耳语：“不同的宇宙间有时差，你从三维宇宙回来时，确实是十三岁的样子。当你走出那间卧室时，才恢复正常。”

　　兰尼：“……”谢谢告知。十三岁未成年不是男人，本Alpha的男性尊严保住了。

　　“你们在做什么？”是利兹的声音。

　　“我先避避，这家伙很熟悉极渊的气息。”乌姆尔假装畏惧利兹的身份地位，转身离开。

　　兰尼眯起眼睛，咬着后牙槽：“我倒想问你，你昨晚对我做了什么。”

　　“昨晚我们没做成，你是不是很遗憾？”利兹靠了过来，当着加图路斯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到，“要不今晚继续？虽然今晚你就要被元老院接走，但快活一下的时间还是有的哦。元老院再威权，也不会干涉您的私生活。优秀的Alpha，本就可以有很多Omega。”

　　兰尼冷冷地推开他：“没兴趣，你还是找别人吧。”

　　加图路斯站出来，冷冰冰地公事公办：“利兹少爷，请不要干扰元老院公务。否则我将采取措施。”

　　“那茶宁庄园便不留你们了，几位请吧。”下完逐客令，利兹整了整衣襟，哼声走了。

　　乌姆尔从角落里走出来，阴阳怪气地“夸奖”加图路斯：“看不出来，冰块也会办漂亮事。”

　　“呵，”加图路斯不近人情地宣布“你失去了在圣殿保持人形的资格——这是嘴贱的惩罚。”

　　乌姆尔点点头：“了解了，这是嘴贱对我惩罚。”

　　加图路斯嗤笑：“呵。极渊怪物，果然油嘴滑舌不可教化、不可接触。”

　　兰尼被吵得头痛。

　　……

　　有了利兹的逐客令，三人无需应付漫长的晚宴，提前登上元老派来的马车，在骑士团的保卫下，绝尘离开查宁庄园。不过，乌姆尔被迫变成了一块灰色的手帕，缠在兰尼的手腕上，隐藏在袖子里。

　　对于乌姆尔这种黏人的骚包做法，加图路斯又是一顿呵呵。

　　查宁庄园位于郊区，到了位于卡梅利雅市中心时，天已微微亮，兰尼早已抱着手，坐着睡着了。但事实上，他能感觉到，加图路斯一夜未眠，不是在戒备，就是在帮他盖披风。

　　当马车驶入只有圣殿、元老院和少数家族城堡的卡梅利雅核心区时，等了一夜的元老院众议员，终于在清晨的弥撒上，接到了十二位次神的联署神谕：他回来了，帝国的命定之人，回到卡梅利雅了。

　　元老院众人连忙跪下，再度请示：我们该怎么做？

　　身披呢子重工刺绣罩衫、穿白袜，簪花小皮鞋的贵族少年，身披金光从虚空里走出来：“此事，由我亲自负责。”

　　众议院齐齐鞠躬行拜礼：“见过北方领主。”

　　北方领主是亚特帝国的五大领主之一，也是十二次神之首，统领宇宙北区星域。

　　少年高傲极了，自始至终都没往下看一眼，目光始终平视着远方：“退下吧。把他送到卡梅利雅城堡。”

　　“是。”北方领主虽是少年模样，威压却是十二位次神中最利害的，众议员在他面前才站了一会儿就冷汗淋漓，差点虚脱。

　　卡梅利雅城堡距离圣殿和元老院都很近，确实是最佳选择。等兰尼醒来时，马车已改道驶入卡梅利雅城堡。

　　兰尼从马车下来后，立刻呆住了：他看到了一个截然不同的弥波。

　　眼前的弥波，健康、朝气、高傲，浑身披着璀璨的金光，站在高高的台阶上，脸上是优雅的、厌倦的态度。

　　只在看见兰尼走过去时，穿着同样的罩衫、白袜、红皮鞋的少年才露出温暖的笑容：“您回来了。”

　　兰尼却迟疑了：“弥波？”

　　“是我。”少年从高台上走下来，“您终于回来了。”

　　兰尼眼神戒备地审视眼前真假难辨的“弥波”，冷笑到：“这话听了太多次，真叫人厌烦。”

　　“那么换个说法，告诉他们，”少年歪着头微微一笑，“现在你是我的了。”

　　他抬起手，食指轻轻一划，一道金光飞向天际，在空中缓缓幻化出一朵象征北方领主的六角山茶，旁边还有兰尼的半身像和一行金色的字：这个Alpha是我的！

　　“收起你的伪装，别玩这些小把戏，”兰尼健步上前逼近少年，居高临下地俯视怒瞪，“我不喜欢有人装神弄鬼擅作主张！”

　　“不，你马上就会很喜欢，”少年不以为惧，反而攀着他的衣襟踮起脚尖，在他耳畔轻轻吹了一口气，近乎耳语地呢喃轻笑，“就像以前那样，喜欢到鱼水相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