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绿茶》落华笙

5、所谓的鬼

　　那信上写的是：姐姐，我知道崔老伯那处房子是你早就看好的了，那老太监休想夺去。我这就和古言去将谣言变成真的。
　　听羽心中大惊，将手中的纸揉成一团。
　　听徵一直十分关心云绣坊的事情，只是她一直觉得听徵年纪太小，云绣坊的事情她一直从未和听徵说过。这次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竟然拖着病体跟那古言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了。
　　一涉及到听徵的事情，听羽心中就无法保持平静。
　　她吩咐汶河去崔老伯的房子看一看，然而不过是半刻她都等不及了。
　　“小福，给我准备一身不起眼的男装。我要亲自去看看。”
　　崔老伯的院子，里里外外挤满了织染局的人，在寒冷的风中，一声声急促尖锐的呼喊犹如短刀，刺着人群朝着院子里挤进去。
　　人人手中持着火把高举着，从外面看过去院中亮如白昼，夏夜的夜更深露重，风有些大，可是崔老伯的院子内，却是暖意融融。门外也有很多人把守，皆短衣手中持枪，冲着院子。
　　听羽不动声色，低着头也混入其中，想着钻进去找到听徵，再将她拉走就好了。
　　听羽对本就对事情有所计划，生怕听徵扰乱一切。
　　听羽本害怕高大人，可是环望四周也没见到高大人，心中猜着，他恐怕也是贪生怕死，自己不肯来的了。
　　听羽松了一口气，随着人群慢慢挤进去。
　　并非所有人都害怕这鬼，并且人数众多，虽然害怕但是也有限。因此院内热闹非凡，甚至有人闲谈起来。
　　听羽在院中细细寻觅一圈，却也没有找到听徵与古言藏身之处，想着古言的脾气秉性，不过是纨绔子弟，可能是看到这架势就跑了，自己倒是真的当了一回事，跑到这里。
　　思到此处，她正欲回去。然而，院内却传来一阵惊呼，兵戎相撞的声音乒乒乓乓地传出来，灯火晃动。
　　“天，天上那是什么东西！”
　　“冷静，都给我冷静，没有鬼神！”
　　刚才嘈杂的院中立马变得寂静无声，连门口的守卫都躁动不安起来，从门口屁滚尿流滚出去几个人，却是被他们拿枪指着回去了。可是明明他们的腿都是抖着的。
　　听羽朝着天上望去，只见漆黑如墨的天空，不知道何时飘过去一张苍白的人脸，其上三道殷红的痕迹，更像是人血。
　　一声尖锐的嘶喊划破天际，所有人都为之一颤，人群波纹似地突然振开，溃散开来。
　　听羽脑子一阵，使劲扒拉着冲了进去。
　　那人已经四肢僵硬，一双红手，同时瞪眼眼睛朝着自己的额头上方看过去，一股子血从他额头中心流下来，
　　与此同时，天空上的那张脸，遮住了崔老伯院中的月光。
　　听羽心中一颤，不免都有些害怕了。
　　但是不过片刻，她反应过来，知道这一定是听徵这丫头的鬼主意了。
　　听羽朝着周围看去，想着哪里能控制这张脸，那就是古言和听徵待的地方。
　　“朝天上射箭！”院中突然传出一声颤抖的喊叫。
　　这一声令下，外面的□□顷刻之间涌了上来，戳破了人们的衣衫，没跑掉的人们被迫挤在一起，咬咬牙狠心朝着天上射去。
　　只见顷刻之间，传出刷刷的声音，无数箭矢朝着天空射去。
　　瞬间那张脸千疮百孔，残碎的人脸如羽毛一般落下来。
　　风拂过听羽的脸，几块碎布落在她的脸上，她将布抓下来，知道一切都瞒不住了。
　　她逆着风看过去，在随云轩的二楼看见两个人影。
　　听羽拔腿就朝着随云轩跑过去。
　　此时人们也知道自己被戏弄了，不知道是谁突然喊了一句“贼人在随云轩！”
　　随云轩是一处酒楼，然而生意并不算好，所以午夜时分早已打烊休息。门处处紧闭，听羽用力推搡着门，希望能让楼上的人听见。
　　古言听见楼下声音，在二楼栏杆处朝下望去，只见楼下站着一个人，黑峻峻的不知道是谁。
　　他心中一沉，但是知道这人并无恶意，要不然高声叫喊来地更方便些。
　　此时，崔家老伯院子中惶惶灯火已经飘忽着朝这边移了过来。
　　古言心中大慌，恐怕他们会将这周围的地方搜个干干净净，随云轩是躲不了了。
　　“听徵，该走了。”
　　古言纵身一跃而下，手中攀附几下便已经双脚着地。他一落地，便张开双臂，对着上面道：“来吧。”
　　楼上的听徵也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跃下。
　　然而一人从楼下跃下，身体的重量便是大大加多了。
　　古言双臂正好接她入怀，身子踉跄一下，不受控制打了个转，二人双双朝着地上倒去。古言在下，听徵在上。
　　听徵看着他的脸在自己面前渐渐放大，想到戏本子里说得男女初相遇，总是这样会亲在一起，整个人都懵了，脸不禁红起来。
　　古言心里想的却是另一回事，若是磕了下来，他感觉自己不掉几颗牙，也是要毁容。百忙之中，他抽出一只手，用力朝着听徵的脸推去。
　　于是乎，听徵整个人趴在他身上，头却被他推出来，脸上的五官都扭曲了。
　　听羽有些着急，道：“快起来，他们一会儿就过来了。”
　　古言一耳朵便是听出是听羽的声音，急忙将听徵推起，跳起来，欣喜道：“听羽姑娘，你怎么来了？”
　　这时倒是一切都不着急了，他可是愿意慢慢说话。
　　听羽不理她，弯下身却是去扶听徵，听徵穿得有些单薄，此时咳嗽起来。
　　只是此处来不及批评，先离开这里才是正道。
　　“我们走。”听羽道。
　　听徵虚弱得厉害，整个人都要站不稳。古言和听羽扶着她向前面跑去，然而她虚弱到走几步路都气喘吁吁。
　　只听远方脚步密集，古言看了一眼听羽，心中一狠，干脆将听徵抱起，对着听羽道：“得罪了。”
　　跑的路上倒是碰见了也在兜兜转转的汶河，汶河见到他们立马凑了上去，道：“小姐，我可找了你们好久，二小姐这是怎么了？”
　　听羽和古言自然是没有时间和他废话，慌慌张张地朝前跑过去。
　　后面脚步声越来越密，纵使古言天天胡打海摔，跑着跑着也累了。
　　几个人灵机一动，扒在一处窝棚处，看着织染局的人四处散开，想着今日该如何脱困。
　　听羽仔细打量了此时的四个人，想着不论如何是不能让高大人知道是听羽从中作梗，因此听羽想着汶河、听徵和自己都不能被发现。
　　因此听羽道：“我们分开走吧，古言你去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我与听徵先回去。”
　　古言愣了愣，他显然没有想到听羽让他去引开注意力。他来到此处全是因为听徵撺掇，虽然始作俑者已经昏迷了。可是这是为了落家的事情，跟古家可一点关系都没有。古老爷子要是知道自己因为落家惹了高大人，恐怕自己要被捆着压去谢罪了。
　　因此他连连摇头，道：“不行，我一个人去，怎么可能把他们都引走，至少要两个人。”
　　他急戳戳伸出两根手指头。
　　听羽自己是背不走听徵的，只能由汶河将她背回去。古言自己又引不走，摆明了就是要听羽与他一同前去。
　　因此听羽此刻凌厉地扫过古言的脸，然而月色之下，古言看得并不是十分地真切，只感觉身体一冷，温度骤降。
　　他说话也带着些犹豫，道：“不管怎么样，一个人，刚才他们也不是瞎子，怎么可能就我一个人把所有人都引走。”
　　听羽搓了下双手，问道：“准备好了吗？”
　　古言以为她是问自己准备好没有，有些怏怏不快，磨磨蹭蹭道：“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来这里……”
　　他话音未落，身子突然被一股子力气推了出去，整个人跌倒在外面。
　　他正要愤怒地朝着始作俑者看过去，只听一声呼喊：“在这！在这！”
　　正是听羽站了出来。
　　古言这才看清，听羽这一身衣服，端端正正，正与织染局的人衣服一模一样。
　　“还不快跑？”听羽小声道。
　　听羽显然高估了古言想要帮助他们的想法，对于古言而言，他并非诚心诚意要帮助听羽做什么，或者说是一时兴起，最起码现在他一点也不想离开听羽。
　　因此他站着，看着，听着听羽身后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人越来越多，呼喊声越来越大，期间夹杂着听徵微微的咳嗽声。
　　他并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