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公是绿茶》落华笙

6、逃到醉红楼

　　古言嘴角微笑着，看着听羽是何反应。
　　听羽眉头紧锁，立在原地，脑中飞速运转，想着自己要不要将他拉过去。
　　听羽转头朝着那群追来的人，想着自己只要不被发现就可以，就算是……
　　正想到一半，只觉得身后一把大力将自己拉过去，不知道什么东西漫天飞向追来的人，倏然间一道光亮从听羽身旁闪过，嘭起巨大的火焰。
　　“走。”古言猛地抓住听羽的手，朝着一片黑暗跑去。
　　听羽的手冰冷似寒冰，又冷又湿，身上没有任何味道。
　　古言时不时看向她，怀疑自己是否握着她的手。
　　听羽倒是没有注意这些，她一直支棱着耳朵听着后面的声响，看着越来越暗的四周，不知道她们跑到哪里去才能躲过这些人。
　　前方灯光隐隐亮起，听羽知道前方是闹市无疑了，定是能跑掉的。
　　七拐八拐，只见眼前一条街，灯火通明，灯笼明亮高高挂起，每一处楼面前红蓝绿黄各种颜色闪烁着，脂粉香气十里飘香，笑声玲玲悦耳，旖旎了一路纸醉金迷。
　　听羽看向古言，问道：“从哪里能出去？”
　　古言看向身后，道：“出什么出去，出不去了。跟我来吧。”
　　听羽虽然没有来过这地方，但是也不是傻子，连连摇头，退后好几步，道：“再往前走就能甩掉他们了。”
　　“他们肯定已经堵在前面出口了。”古言朝前面指着，“咱们已经无路可走了。”
　　古言一开始并未多想，此时明白过来，听羽毕竟是抛头露面的人，万一有人认识她，这样冒然地跑进去，说不定第二日宿州城就传得沸沸扬扬。
　　听羽倒不是这么想的，她只是单纯地讨厌里面的胭脂和酒气罢了。
　　后有追兵，前面无处可逃。古言有些焦灼，着急了便一把扯过街门口站着的小翠手中挥舞的花手绢，将它当做面纱掩住听羽的脸，问道：“这种可以了吧？”
　　一股子呛人的脂粉糊到听羽的脸上，呛得她连连咳嗽，将那手绢推开。
　　她一模便知道是下等料子，不知道是城里哪家小铺子的手艺。
　　古言正想着她可真的是挑剔，挠头四处望着找什么来维护落家大小姐的面子，听羽却不由分说地迈上台阶去，看见古言没有跟上来，才扭身道：“你带路。”
　　古言噗嗤笑了，急忙跟了上去。
　　“这里我是最熟悉的了。”
　　一进大门，灯火辉煌在听羽的眼前铺开，各色淫声笑语围绕过来，香气伴随着酒气缓缓升起，令人迷醉。衣裙摇摆，台子上正有人跳着舞。
　　听羽认真地看她们衣服的质地，看绣花的手艺，倒是忘了自己来这里干什么的了。
　　那迎面走过来的姑娘身上披着一块艳红的羽纱，内里依旧是红得让人头疼的裙子，唯有腰间有一朵小巧的荷花，一针一线，十分细密，绣得栩栩如生。
　　听羽不由得凑了上去，低着头仔细打量着那朵荷花。
　　那姑娘以为听羽是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痴汉子，拿着扇子轻拍了一下她的头，笑着问：“爷要喝什么酒吗？”
　　听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一旁的古言将她拉了过去，同时脸上荡开了笑容，和周边人打招呼。
　　“郑大哥，怎么今天有空了，你老婆去娘家了？”
　　“嗨，可不是，老婆子放松了。”
　　“我的衣服太扎眼了。”听羽被他拉着，低声道。
　　“呦，孙娘娘可是又俊俏了许多，怎么，最近你的老相好回来了？”
　　“织染局的衣服能不扎眼吗？”古言嘴边噙着笑。
　　“古言你个小滑头，给我紧着你的嘴！”
　　“古公子怎么今日才来呀，叫人好生想念……”说着一个女子便浑身蹭上来，全身扭动着说。
　　古言忙不迭推开，道：“诶，我最近有事，有事，今天来自然是有重要的事情。”
　　……
　　一股子香气又猛地冲进听羽的鼻子中，她又猛地咳嗽起来。
　　“那怎么办，你要穿她们的衣服吗？”
　　“找身不扎眼的男装就可。”听羽道。
　　“我去哪给你找男装去？”古言反驳，“你看这里最多的是什么衣服，我去哪给你找个小厮的衣服？”
　　听羽瞪他一眼，知道他绝对是跟刚才那样一般故意的。
　　“我又不是你家小厮，帮你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了。”
　　听羽本想说没有你，我自由安排，可是想着如今还要靠他脱身，不由得闭嘴。
　　古言带着她一路上楼，走进一屋中，从柜中取出一件衣服递给听羽，道：“你就穿这个吧。”
　　他拿起另一件，道：“我去旁边换。”
　　听羽摸着衣服，上等丝绸，半身的竹兰刺绣，罗纹袖口。
　　这八成是他自己的衣服吧。
　　听羽嗅嗅，隐隐约约有一股子香味，但是颇为清淡，在接受的范围内。
　　二人换好衣服后，听羽想着二人在这屋子将就一宿，再吃点什么东西，等到外面消停之后再出去。
　　可是古言道：“这不过是借用丹红姑娘的屋子，她待会还要接客，你我不能在这里久留。”
　　“你连留间屋子的权利也没有吗，要不你就包了丹红姑娘就可以了。”
　　古言叹息道：“银子呢？我没有那么多银子。”
　　听羽倒是没有想到一个天天混迹秦楼楚馆的人要来找自己要银子，大方道：“我来出就是了。”
　　然而老鸨倒是连连摇头，道：“古少爷你是发了疯不成，我们这里夜夜有记录，你不怕，我害怕呢！你那老爹以后是不肯来我们这里给我们把脉了。”
　　“记在他名下就好。”古言伸手指了指听羽。
　　老鸨上下打量了一番听羽，虽然笑着，可是头却是毫不犹疑地摇了摇。
　　“古少爷，你当我傻子不成？再说了，两个人就是两个人，怎么可能只记在他一人名下。我们这也是有规矩的。”
　　“你不是熟悉这里吗？”
　　“我就天天来喝个酒，唱个歌罢了。”
　　“古少爷，你当我傻吗？”
　　是没有人信，一不信他没有钱，二是不信她们怕古老先生。
　　二人只好走到厅中，随处找了个座位坐下。
　　听羽感觉自己要被这香气溺死，急忙摸了摸腰身，找自己的鼻烟壶。
　　正当她拿出鼻烟壶放在鼻子前心满意足地透了口气，突然头上落下来什么东西，眼前满是红色。
　　古言对着一旁的怒气冲天的姑娘讨好地笑笑，道：“好姐姐，就将这盖头借我用一时吧，你让妈妈再给你拿一个嘛。”
　　醉红楼之中，时常有人为了情趣，在醉红楼中成亲。大家也不过是图个乐子，很少有人在意。
　　“古公子若是娶我，借你个十个百个都没问题。”那被抢走盖头的杜梅嗔怪道。
　　话音未落，只听外面传来一声“醉红楼里面的所有人都给我听着，所有人都不许在醉红楼走动半步！”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尖细的嗓音，“高大人到！”
　　这一喊，人们皆朝着外面望过去，人群冲撞起来，听羽本已经放在鼻尖的鼻烟壶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