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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这青绿色的火焰已经将十二周身包围,但是烧了半天,连点灰烬都没有。没一会,反而熄灭了。
      那个小个子的男人,却突然无故起火,不断在他身上燃烧的,就是刚才从他自己口中吐出的青绿色火焰。
      更奇怪的是,这男人最后被烧了精光,最后地面上却留下一滩水迹。众人此时都已反应了过来,赶忙赶过来围观。
      却说这男人被火焰灼烧之时,手脚尚且完好,但是根本不跑,明明被焚烧的嘶叫不断,却一直朝前跪拜,不曾变动分毫。
      姬无寿无暇去看那个尖叫的怪物,赶紧去看躺在地上的十二。他一直自诩正人君子,但是刚才情急之下竟然扔下她一个小姑娘,自己逃跑了。心里十分的不自在。
      十二昏倒在地上,身上没有伤痕,连根头发丝都没有被烈火灼烧的痕迹。姬无寿将十二打横抱起来,一边低头吩咐把地上的几个杂耍把戏都绑起来扔进大牢,严加看管。一边上前向他父王行礼跪拜。
      周饶国王也没有为难姬无寿,依然是漫不经心的挥手让他下去。
      寿宴进行到如此地步,谁也没有心情再继续玩乐。一些精于奉承的大臣,赶紧跪了一地,请大王起驾回宫,以免再受妖人惊扰。
      “宫赋!”
      “十二怕了吗?”
      “想到了宫赋,就没有怕。”
      原来刚才十二摔倒在地,手心撑地,正好把手腕间的钱币压在手心之下。
      十二来不及再逃跑,于是就将手中的钱币握紧,心里大声的呼唤着宫赋的名字。果然一睁眼,又见到了宫赋。
      “宫赋,刚才那个是什么?”
      十二已经脱了险,也有了心思问问题。
      “他也是妖吗?”
      “是鼠妖。”
      十二回想着刚才那个男人的样子,果然贼眉鼠眼不甚磊落的样子,原来是个鼠妖。
      “那宫赋可有看到那个熊人?人说他父母都做了神仙的,他是什么呢?是人是妖,还是以后也能当神仙?”
      “他什么都不是,只是个可怜人。”
      十二点着头所有所思,宫赋也看着十二。
      “十二,该回去了。”
      十二闻言,还想在和宫赋多说几句,可是宫赋已经挥动手中的折扇,将她送回去了。
      “十二,我不能长久的留在这里,但是切记,遇到危险一定唤我。”
      十二尚在迷蒙中,耳边响起了宫赋略带惆怅的声音,一样的温润低沉。
      “娘娘!”
      十二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回到了她在世子府的房间,紫瞳脱了鞋坐在她枕头边,一直盯着她。眠琴也在屋内伺候着。
      “娘娘,世子将您送回来,宣了御医过来,还好您只是受到了惊吓,并没有什么大碍。世子知道您没事以后,吩咐奴婢好好照顾您,便又进宫去了。”
      “嗯。”
      眠琴看十二精神厌厌的,以为她今天被劳累,又被惊吓了,便伺候她喝了安神的汤药,又退下了,留她好好休息。
      紫瞳也被眠琴领出去了,紫瞳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去看十二,只是这次十二没有出声把她留下。
      紫瞳出了门便气冲冲的回了自己的房间,眠琴以为她生气十二不理自己,只觉得她还是小孩子脾气。自小又疏于教导,流落街头,脾性到底倔强了些。
      于是也没放在心上,只是自己记在心中,以后慢慢教她,不然总是这个样子,不但自己容易吃亏,还怕给十二惹麻烦。十二在这府中的尴尬境地,恐怕只有她们这些身边人能体贴了。
      却说这边紫瞳回了房间,脱了鞋子趴在床上。
      刚才十二昏迷着被姬无寿送回来的时候,紫瞳老远就闻到那股臭味了。自己就这么一会没跟着,就被人钻了空子。
      可是她又一想,还是自己修炼不够,本事不大。所以才没能好好保护十二。
      紫瞳越想越气,爬起来摔门去往这府上的花园里。
      “出来!”
      此时天已经黑了,花园里不似白日间野蜂飞舞,彩蝶翩翩,百鸟争鸣的热闹景象。但是月光下,湖里的游鱼偶尔还会跃出水面,溅起银色的浪花。
      花朵里栖息的昆虫,也时不时的响起悠长的鸣叫。白日里不敢探出头的老鼠,也在花根底下,出出溜溜的寻找食物。
      紫瞳突然的到来,把他们又都吓回了洞里。就连浮在水面,张着嘴吧等着食落花的游鱼都嗖的一下沉到水底,不敢再露面了。
      紫瞳站在花园里,小小的人儿,掐着腰。一双紫色的异瞳此刻因为愤怒,也分外明亮。月光下,星星碎碎,华彩非常。
      “还不快出来!”
      紫瞳等了一会,更加气愤。
      “可别怪我不留情面,我只数到二。”
      紫瞳怒极反笑,月光下也没看清她是怎么翻爬上了花园里的假山上,她在一块石头上坐好,双手端着自己的小下巴。十二要是看见了,一定觉得这孩子乖巧极了。
      可是在今夜的花园里,这其他的生物就不这么觉得了。
      “二!”
      “不知小祖唤我们出来,是有何要事!孙辈无能,未能早日修成正果,好在小祖身后侍奉。”
      “你们也知道自己无能,那如今既已厚着脸皮盘桓在此地,借她的福泽修炼,怎么还不好好约束晚辈,争取早日得道。反而还走起了那些邪门歪道?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修行,竟然还如此轻狂,到她面前造次!”
      紫瞳越说越气,忽的一下站了起来,恨不得一脚把眼前的白毛老耗子踢飞。但是心中念着自己的辈分,只能忍将下来。
      饶是这样,她面前的一众老小耗子也吓得趴在地上,连尾巴上的绒毛都立起来了。
      要是这时有人路过这花园,估计府内又要闹腾一阵了。只见花园的假山下,遍地老鼠。白毛的,黑毛的,都偕老及幼,排排整齐的围着假山。
      月光下看不清老鼠的胖瘦大小,但是远远看去,一片绿莹莹的小光珠,一双双,一对对。不是别的,都是老鼠的眼睛。
      看着架势,不止这府里的,恐怕整片周饶地界的老鼠都过来了。
      “小祖息怒,子孙不肖,拖累小祖了。今日之事一出,我们就已经得了消息,刚才小祖唤我们过来,就是为了他,才拖延了。”
      白毛老耗子就知道紫瞳是因为这件事而生气,还好刚才已经把这生事的孽障底细打探清楚了,如今刚好可以回明了小祖,让她找正主去撒气。
      “今日作孽的鼠辈,非我同族,否则也不敢在小祖面前惹事。此乃南地的旱魃。”
      白毛老耗子见紫瞳听到这孽畜原非我族,果然消气不少。心下安稳,终于缓缓说出他的来历。
      “南方有人,身长二三尺,袒胸露乳,眼睛长在头顶上。行走如风,来去匆匆,名字叫做旱鼠。所过之处,不管是乡村还是城镇,都会发生大旱。所以人们都叫他旱魔,或者旱魃。
      旱鼠又被称为“格子”,很善于奔跑,它们常常在人多的市场上瞎逛,这时候如果抓住它扔进厕所里,旱情自然会消散。这旱魃为虐人间,有说法是将它生擒然后杀掉,就可以免灾,福气自来。”
      “我当是谁,原来是他们,怪不得这么臭。”
      紫瞳得知了这鼠妖底细,虽然不似刚才那般怒不可遏,但是终究让他们在自己面前得了手,心中始终怒气难平。
      这白毛老耗子也不知活了几朝几代,虽然道行平平,但是最善察言观色。如今看紫瞳怒气未平,也知她所系为何。再则他虽然不悠性命年岁,可是修行上始终无所进益。难得他们追随小祖至此,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他怎么能错过。
      于是这白毛老耗子赶紧上前一步,像紫瞳说道。
      “小祖,如今妖界各族都在蠢蠢欲动,必是有感妖帝的苏醒。依孙辈所见,这正是千载难逢的机缘。我族因大耗星陨落,自此民间祭祀断绝。每年的正月二十五日,民间虽然不再过填仓节,但是我族依然谨记仓神职责,莫敢忘怀,恐因自己失了小祖威明。”
      紫瞳看着老耗子说着这些拐弯抹角的话,十分不耐烦。她虽然辈分大,但是却不大懂这些弯弯绕绕。
      “你就直说,想要干嘛,别在我面前说这些好听话,我不受的。”
      “小祖,孙辈的意思是,我们正该趁着这个机会,好好修炼一番,待到妖帝苏醒那日,想来这天上,人间定是又有一番波动。儿孙辈在此借小祖庇佑,若是到时用的上孙辈,我们定当肝脑涂地,万死不辞。若是用不上我们,也全当是小祖怜惜我们修为不佳,乱世之时,护下吾辈不肖子孙。”
      紫瞳听了白毛老耗子的说辞,但是没有反对,叹息一声,让他们散去了。
      妖帝啊,只我们火鼠一族,这般不入流的妖邪都开始打起了妖帝的主意,更遑论其他了。
      这天下,还能太平多久呢。
      紫瞳这边散了怒气,又平添了烦恼。烦恼的,还有十二。
      苏醒的十二一直在想宫赋,这是继上次分别以后,十二第一次尝试用钱币唤来宫赋。
      宫赋果然没有骗她,当她握上钱币,心中默念宫赋名字时,她很清晰的感受到了手中钱币,瞬间所散发出来的灼热,甚至微微的颤动。伴随钱币的颤动时的“嗡嗡”声,十二似乎还听到一声满足的喟叹。
      那个声音是谁呢?似乎很熟悉,十二不知道那是谁的声音。宫赋吗?又不太像。这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饱含着沧桑和说不清,道不尽的依恋。
      是的,那个声音,之所以让十二倍感熟悉,就是因为声音中的依恋。
      会是谁呢,他依恋的人,又在哪里呢?
      十二一直反复回忆宫赋说的话,他说自己不能长久的停留在这里。
      为什么不能长久的停留在这里呢?
      十二闭上眼睛回忆刚才见到的宫赋,似乎是没有以前的从容不迫,他好像在躲着什么。
      当时,她和宫赋是在哪里?第一次见到宫赋,是在那个石潭,第二次是在那片消失的水池边。似乎每次有水的地方,宫赋都能神出鬼没。
      唯独这次,十二唤来宫赋的时候,他们身处王宫宴会,附近并没有石潭,也无池水。难道宫赋是个水系的妖怪?
      十二在心内盘算,也不知道去求一求姬无寿,她会不会让自己出了这院子,去花园里的盘龙湖坐一坐。到时,她也好看看,能不能唤来宫赋,让他多待一会。
      不提十二如何心中盘算,却说姬无寿在送了十二回府以后,立刻又赶往天牢,准备连夜提审这几个同伙。
      彼时十二已经恢复精神,手中握着钱币心满意足的睡去。姬无寿忙着给这几个杂耍把戏上刑逼供。敢当众行使妖术谋杀储君,他们哪里来的胆子?姬无寿倒要看看有几个胆子。
      姬无寿赶到大牢的时候,里面已经开始用刑。刚才赤冶随姬无寿回府,朝仪则直接押着人来到了天牢。
      不用姬无寿吩咐,已经开始严加拷问。姬无寿刚进大牢,就听到了那几人的哭嚎声。
      姬无寿进门坐下,只见刚才那几个杂耍把戏的,已经都被扒掉上衣,背后已经皮开肉绽,不成人样了。
      姬无寿面无表情的坐在那里喝茶,就好像他现在正坐在花楼里听姑娘们唱曲一样。
      姬无寿冷眼旁观,这几人不过是大喊着:“冤枉”,“饶命”,并没有什么有用的。
      只是那个熊人,因为当时御宴之上,大家都目睹了那个妖人死时的诡异。唯恐这个熊人也是个妖邪,所以不敢对他用刑,只是关在笼子里,用铁锁链紧紧的缠了。
      此时朝仪和众长刀卫继续对那余下的四个人用刑,但是他们不过都是走街串巷的普通人,虽然身体素质较普通百姓强上一些,但是也经不起朝仪的打。
      慢慢的,呼喊的声音已经若下来,眼看着有出气没进气了。朝仪见此情形,先停了下来。转身去报姬无寿,请他的主意。
      姬无寿正围着那个笼子转,去看里面的那个熊人。姬无寿虽然为了神谕公主的名号而硬娶了她,但是以前却是不信这些的。
      但是自从肃慎一行回来,他也确实经历了几件常人无法解释的事情,就如今天宴席这事来说。
      如今周饶境内,稍稍有些门路的人家,都已经知道神谕公主妖邪不侵的神迹。
      这件事让姬无寿越发迷惑,上次在那河水中看不真切,只有他一人看到了水里的黑色巨兽。可是这一次,又该如何解释。
      尚不说为何这些妖魔邪祟,山野精怪哪里来的,为何总是无故袭击石双双这个江湖骗子?
      上次落水,如果真的没有那巨兽,只是他花眼。那这次这妖火呢,众人都目睹了那一幕。若说这个女人真的是神谕公主倒也说的通,也许她真有仙人庇佑。
      那么为何这个女骗子,也能毫发无伤呢?
      姬无寿皱眉沉思,面如寒铁。这可吓坏了笼子里的熊人。
      人熊看到身后走来的朝仪,赶紧伸手在墙壁上比划着写字的动作。想起他曾在宴会上作诗,姬无寿会意,让人给他拿来纸笔。
      只见这熊人在上面写到,“我是人,不是熊。年少时被这个昨日那个妖人抓住,他将我毒哑,从那以后我无法言语。后来他抓了一头狗熊,将我身上的衣服都脱了,然后将我捆在木桩上,用针在我身上猛扎,直到浑身都是血为止。
      他又将狗熊杀死之后剥皮,将狗熊皮包在我的身上,我的血和狗熊的血融合在一起,狗熊皮就牢牢地粘在我身上,再也无法将其分离,他还用铁链锁住我,说我是人熊,再利用我赚钱。本来我只跟着他走街串巷,并不在哪里停留,也不和别人一起搭伙。只是那天他突然就带着我加入了这个杂耍班子,说要一起进宫给王后祝寿。我是人,不是熊,也不是妖啊!”
      人熊写完之后,抬起头看着来笼子前的众人,用手指着自己的嘴巴,然后痛哭不止,只见其哀伤异常,却听不见哭声。
      朝仪复又转身继续审问那几个人,审讯之后,他们果然承认了所有的罪行。
      看管看房的一个老人见姬无寿似有不信,于是殷勤着走上前来给姬无寿介绍着。
      “采生折割,指的是职业乞丐中最无耻最歹毒的一类人,他们四处游走将幼童抓来,再将他们人为地改造成“异兽”再冠之以新的名字,再编造一个故事说他们是跟神鬼有关的人。
      或者将他们人为致残,看起来越惨越好,总之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然后再依靠博取同情获利。
      采生折割的大致指的是找到幼童将他们改造成能够让自己获利的样子。
      挑选的对象主要以幼童为主,原因是因为他们好管理,易“改造”,很听话,容易操控,更容易博取父老乡亲的同情。
      除了幼童以外,精神不正常的成年人也是他们狩猎的对象,还有一些年纪很大的老人,只要是有利可图,所有人都有可能成为他们的猎物。他们大部分以诱骗为主,也有明抢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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