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亲吻告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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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衣室内，空气却仿佛凝固成了实质，粘稠得令人窒息。
那个小小的金属小熊挂件，此刻在江野掌心如同烙铁般滚烫，也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炸弹，炸开了两人之间所有刻意维持的距离和心照不宣的伪装。
路泽看着江野那双翻涌着惊涛骇浪的眼睛，看着他紧抿在口罩下的唇线，看着他攥着挂件微微发颤的手指。
那眼神里的震惊、恍然，像无数根细针，刺破了他努力维持的冷静外壳。
那些深埋心底、几乎要将他灼烧殆尽的情绪，在这一刻再也无法压制。
“咔哒。”
一声轻微的脆响，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路泽在江野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自保和孤注一掷的冲动，反手将更衣室厚重的门锁上了。
那清晰的落锁声，像一道无形的屏障，彻底将门外的世界隔绝开来，也将两人牢牢地困在了这个充满隐秘与心事的空间里。
锁舌咬合的瞬间，路泽的身体似乎也绷紧到了极致，他深吸一口气，仿佛要汲取足够的勇气，那双总是锐利冷静的眼眸，此刻却翻涌着少年般的热切和不易察觉的紧张，直直地、几乎带着灼人的热度锁定了江野。
“野哥。”路泽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再像赛场上指挥若定的队长，反而透着一股破釜沉舟的急切，“你看到了……它一直都在，那个雨夜，你把我从那些人手里拉出来的时候，它掉了……我捡到了。”
他向前逼近一步，江野下意识地后退，脊背却已经抵在了冰冷的金属储物柜上，退无可退。路泽的气息带着运动后的热度和一种极具侵略性的压迫感，瞬间将江野笼罩。
“从那天晚上开始，我就记住了你，Valery。”这个名字从路泽口中念出，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意味，“我回去找过你，找了好久。我看你所有的比赛录像，研究你的每一个操作，把你当成……当成追逐的目标和……偶像。”
“偶像”两个字，他说得有些艰涩，却又无比认真。他再次逼近，两人之间的距离近得江野能看清他额角未干的汗珠，看清他眼中燃烧的、几乎要将人吞噬的火焰。
“后来……你退役了，消失了。我找不到你，感觉……感觉像天塌了一样。”路泽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那是属于那个雨夜少年的情绪残留，“我成立AE，拼命打比赛，拼命往上爬……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想站在足够高的地方，让你……让你能看到我！”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膛剧烈起伏，眼神灼热得几乎烫人。
长久压抑的情感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带着少年人特有的孤勇和不管不顾。
“再后来……我知道你在哪里了。豆豆的事，网吧的相遇……我知道那是你，我一眼就认出来了！就算你……就算你和以前不一样了，我也认得出！”路泽的语气越来越激动，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笃定，“我想尽办法把你弄到队里，什么替补，什么包吃包住……都是借口！我只是……我只是想把你留在身边！想每天都能看到你！”
他双手猛地撑在江野身体两侧的储物柜上，彻底将他困在了自己与冰冷的金属柜体之间狭小的空间里。
高大的身影投下浓重的阴影，将江野完全覆盖，两人鼻尖几乎相抵，江野甚至能感受到对方喷吐在自己口罩边缘的热气。
“江野，”路泽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宣誓般的重量，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江野的心上，“我不在乎别人怎么说你，不在乎什么黑历史！我知道你是谁！我知道你有多好！我喜欢你！不是对偶像的那种喜欢！是……是想和你在一起的那种喜欢！”
“喜欢你很久了！从那个雨夜开始，一直到现在！每一天，都在加深！”
最后的话语，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少年人最赤诚也最滚烫的心意，毫无保留地袒露在江野面前。
巨大的信息量和汹涌澎湃的情感冲击，让江野的大脑一片空白。
路泽珍藏他是挂件，他成立AE是为了……找他？他所有的靠近和“包养”都是蓄谋已久？而他……喜欢他？
震惊、混乱、难以置信，还有一丝被如此浓烈情感冲击带来的茫然无措，让江野完全僵住了。
他靠在冰冷的柜门上，口罩下的嘴唇微微张开，却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怔怔地看着眼前这张年轻、英俊、写满了炽热爱意和紧张的脸庞。
就在江野大脑宕机的这一秒，路泽看着他那双因为震惊而显得有些失焦的漂亮眼睛，看着他微微张开的唇，即使隔着口罩，路泽也觉得那是最好看的嘴唇，长久积累的渴望和此刻告白的孤勇瞬间冲垮了最后一丝理智的堤坝。
“唔！”
路泽猛地低下头，带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力道，狠狠地吻在了江野的口罩上！
准确地说，是隔着那层薄薄的布料，吻上了江野的嘴唇！
动作生涩、莽撞，带着少年人第一次亲吻的笨拙和毫无章法，却充满了火山爆发般的热情和不顾一切的占有欲。
他的唇瓣滚烫，带着汗水的微咸气息，重重地压在江野的唇上，即使隔着口罩，那灼热的触感和强烈的压迫感也清晰地传递过来。
江野彻底懵了，全身的血液似乎都涌向了头顶，又在瞬间冻结。他像一尊被施了定身咒的雕像，僵硬地贴着冰冷的柜门，眼睛因为极度的震惊而睁得极大，瞳孔里清晰地映出路泽闭着眼、带着一种近乎虔诚又凶狠的专注神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更衣室里只剩下两人交错的、急促的呼吸声，空调的嗡鸣，以及……唇上隔着布料传来的、滚烫而陌生的触感。
几秒钟？还是更久？
江野宕机的大脑终于艰难地重启，意识如同潮水般回涌。唇上的触感、路泽近在咫尺的气息、那番石破天惊的告白……所有的感官信息瞬间爆炸般涌入！
“砰！砰！砰！”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用力的敲门声如同惊雷般炸响在门外，伴随着窦豆活力十足又带着点疑惑的大嗓门：
“路队！野哥！你们在里面干嘛呢？锁门干啥？快开门啊！周经理说收拾好回酒店了！”
“就是啊，路队！开门开门！刚才那把三七的操作必须再复盘一下！”纪三七的声音也加入了进来。
“路泽？江野？收拾好了没？”周晓阳的催促声紧随其后。
门外的嘈杂人声如同兜头浇下的一盆冰水，瞬间将江野从震惊、茫然和某种奇异的心悸中彻底浇醒！
“轰”的一下，巨大的羞耻感和慌乱如同海啸般席卷了他！他猛地意识到自己和路泽此刻暧昧到极点的姿势——他被路泽死死困在柜子前，而路泽的唇还隔着口罩压在他的唇上！
“放开！”江野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一丝羞恼的颤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猛地一把推开了身前高大的青年！
路泽正沉浸在第一次触碰心爱之人的巨大冲击和紧张中，猝不及防被江野这全力一推，踉跄着后退了好几步，后背重重撞在另一个储物柜上，发出“哐当”一声闷响。
他有些错愕地抬起头，脸上还带着未褪的激情和茫然，看着江野。
江野此刻已经完全乱了方寸，口罩上方露出的皮肤，从脸颊到耳根，乃至脖颈，都染上了一层极其明显的、如同晚霞般绚丽的绯红！那双漂亮的眼睛里水光潋滟，混杂着震惊、羞愤、慌乱和无措，像一只受惊后炸毛的猫。
他看也不敢再看路泽一眼，手忙脚乱地把那个烫手的小熊挂件塞回路泽敞开的背包侧袋，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开门！外面等着呢！”他声音紧绷，带着强装的镇定，但尾音却泄露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他几乎是逃也似的冲到门边，手忙脚乱地拧开了反锁的门栓。
“吱呀——”
门被猛地拉开。
门外，窦豆、纪三七、白勋维、陈宸，还有一脸狐疑的周晓阳，齐刷刷地探头看了进来。
“哎哟，总算开门了！在里面干嘛呢？神神秘秘的……”窦豆第一个嚷嚷道。
“路队，你脸怎么这么红？撞柜子上了？”纪三七眼尖地发现了路泽泛红的耳朵和撞得有些皱的队服。
白勋维的目光则敏锐地在脸色通红、眼神躲闪的江野和靠在柜子上、神情复杂、耳根同样通红的队长之间转了一圈，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一丝了然和玩味的笑意。
周晓阳皱着眉，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都杵着干嘛？赶紧收拾东西！车在下面等着了！路泽，你没事吧？”
“没事。”路泽迅速低下头，掩饰性地咳嗽了一声，声音有些发闷。
他避开众人探究的目光，尤其是江野那几乎要把他后背烧穿的视线，快步走到自己的背包前，胡乱地将敞开的侧袋拉链拉紧，仿佛要将那个刚刚引发风暴的小熊挂件彻底封印，只是他微红的耳根和略显凌乱的呼吸，依旧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
江野更是低着头，恨不得把整张脸都埋进衣领里，他胡乱地抓起自己那点可怜的行李，看也不看任何人，闷头就往外走，脚步快得像是身后有鬼在追。
那通红的耳廓在灯光下异常显眼，如同两颗熟透的樱桃，无声地诉说着刚才门内发生的、不足为外人道的惊天动地。
更衣室的门内门外，气氛诡异而微妙，门内是尚未散尽的热度、尴尬和一颗被骤然搅乱的心；门外是队员们的疑惑和经理的催促。而那颗被锁在背包里的金属小熊，仿佛一个滚烫的烙印，深深地刻在了两人刚刚被捅破的窗户纸上。
晋级赛的征程还在继续，但有些东西，已经彻底失控，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亲吻告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