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安百年风华》五四先生

4、赈灾途中起恶战

　　三日后，赈灾大军出征。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仿若黑龙压城，忘不见日月星辰。
　　一国之主亲自出征必定是浩大的场面。诚然，前面是八匹马拉着的龙辇，后面是几千车的赈灾粮草。左右两旁五千精兵护卫，英姿飒爽，士气高昂。可谓是:
　　铁马长戈护龙驾，
　　千车粮草尽数开。
　　气吞山河行万里，
　　一腔正气挽乾坤。
　　街道两旁列满了欢送的黎民百姓。叹为观止，有生之年能看到这么大的场面。一直听说当今圣上有个亲弟弟，先帝在世时就被封为了晋王，但一直在宫中，还没有出来过。想来也有十几岁了，今日终于能一睹真容了。
　　唯独是天公不作美！且不说晋王，就看这今日气象，显然是不祥之兆。大漠一带普遍信奉神明，就连皇宫的祠堂大大小小也不计其数。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天象属灾，可是谁又敢说呢。
　　赈灾大军每走一处，街道两旁便高声呼喊：“恭送皇上出征，愿皇上早日凯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或许这就是镇国军的气势吧，所有将士也是齐声大喊“安军威武！安军威武！安……”
　　晋王从小到大哪里见过这么磅礴的排场，骑在马上洋洋得意，厚厚的披风都挡不住他那颗激动的心，感觉自己倒像是个胜利凯旋归来的将军，趾高气扬。
　　“师父，你们以前征战的时候，是不是见惯了这样的场面？”
　　“尘儿，场面再大，没有了性命观看也枉然啊。你要记住，江山永远是最大的，自己的生命不足挂齿。我辈世代从军，几十年来，经历的大小场面无数，可我的士兵们却换了一批又一批。战场可不是儿戏，有战争就有死亡，永远都是悲惨的。”
　　……
　　说着说着，袁尚武想起了曾经的兄弟们，不禁潸然泪下。自建国始，袁家世代在边关戍守，袁尚武从小就随父亲和哥哥行军作战。后来，哥哥父亲都战死了，满门忠烈，只剩下他自己活着了。年纪轻轻便掌帅印，精通兵法枪棒，手握重兵运筹帷幄，足可见他能力不凡。也正是因为这样，被皇太后和李定城看中，做了晋王的老师。
　　是啊，自古边关多战事，十人前去一人还。历朝历代的安稳，哪个不是用将士的尸体筑出来的城墙所换。江山面前，没有儿女情长，只有深明大义。身前是国，身后是家，有多少将领和士兵不能亲眼看见自己打下来的胜利场面。封建专制的社会就是这样，统治者的一句军令，就是打打杀杀，就是成千上万人的离去。
　　两人闲聊了一路，不知不觉大军就已出了皇城，直入大漠。
　　也不知今日天气是怎么了，很少会出现这种鬼天气，狂风不断，几个时辰都不见天明。为时已晚，袁尚武经常在外作战，颇有经验，这种天气不能再继续行军了。便向李定城请命，大军今日就在此驻扎，休息整顿，待明日天晴，继续前进。
　　李定城心中多少有些不愿，晚去一个时辰，可能就有几个人因为饥饿死去。但抬头看看天气，再看看士兵们也是累的狼狈，远没有出城时那般精神焕发，只好应允了下来。
　　“尘儿，此番出宫感觉如何啊？”
　　“启禀皇兄，我这一天都是坐在马上，没什么感觉。但是，只要没有老太师的管教，还有母后的唠叨，我就是开心的。”
　　众人哈哈大笑，想不到晋王走出宫门的第一天还是在茫茫大漠中休息的。
　　次日天晴，终于是拨开云雾见天明了。然而，事情远远没有这么简单，才刚刚开始。
　　“报……”
　　“皇上，元帅，我们的马不知怎的了，浑身无力。以前行军，就是日行千里，也没看见它们虚弱成这副样子。”
　　到底说是镇国元帅，作战能力仅仅是一方面，他的心思缜密，考虑周全。急忙叫来了随军药师，给马匹检查，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药师世代从医，从建国时就跟着袁尚武行军打仗，二人是老搭档老伙计了。无论是士兵还是马匹，让他一看，都能快速诊断出来是什么问题。只见他摸摸这匹马，又摸摸那匹，问问这又问问那。不是皱眉就是撇嘴。众人看他在帐篷内走来走去，嘴里还时不时的念叨着什么怪哉怪哉。”
　　“老伙计，这马匹到底是怎么了，你快点说啊？”袁尚武道。
　　晋王也耐不住性子了：“老头，你到底行不行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都快走了一个时辰了。”
　　原来这些马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就是说被人下了“泄力散”。
　　泄力散，正如其名，吃上后不到几分钟，便会散至全身，使人浑身无力，任人宰割。江湖上能炼出此物的门派早在建国时就已经被彻底消灭了，怎么现在又出来了，众人也很是不解，只知道这不是一个好兆头。
　　俗话说得好，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世间万物环环相克。老药师很快就找到了解决办法。并保证，不出辰时，大军便可向前行进。
　　眼下只好这样，没有什么解决办法了。偏偏祸不单行，还没等马匹缓过来，又出事了。
　　帐外的山坡上突然出现一队人马，好像从土里蹦出来一样。手持弯刀，凶面恶煞，骑着黑马就冲下山坡。
　　“兄弟们，冲啊，拿下敌方首级者，重重有赏！”
　　“快，保护皇上和晋王。”再看这边，已经慌乱一团。
　　“狗贼，你可知这里面坐的是什么人，好大的胆子。”
　　“哼，不就是大安的狗天子嘛。兄弟们，谁拿下李定城的狗头，重重有赏。杀！”
　　这种场面皇上和晋王哪里见过，此等时刻就都要听袁尚武的安排了，先是派一队人保护圣上和晋王，紧接着披上战铠带领剩下的人就杀出去了。
　　短短的功夫，尸横遍野，血水成河。花一样的年华，火一样的青春，几百人就这样随着刀剑声远去了，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夜幕降临，那些死去的将士们的鲜血，将天边染上了一抹红色。土壤早已成了红褐色，鲜血无法凝固，上空的晚霞无法散开，偶尔看见断枝上挂着几个残缺的盔甲。不久前还充斥在这里的厮杀声、呼喊声都消失了。却让此刻的寂静显得无比狰狞，一切都消失了，一切。不过刹那间，一个鲜活的生命就能永远的离世。
　　安顿好将士的尸体，袁尚武来到总帐议事。李定城爆发了，破口大骂。到底是什么人干的呢？先是马匹后是人，他们怎么知道朕在里面，我们内部一定是有奸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