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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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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者已离去,风波复平息。
“师兄!”见莫曲升离开了,路星海立刻从木桶里窜了出来,跑到祝云山身边,“你没事吧!”
祝云山回过头,看到一脸担忧之色的自家小师弟,语气古怪道:“我没事,不过……天气凉,你还是先把衣服穿上吧。”
把衣服穿上?
路星海一愣,随后才感觉到身上有些冷,低头一看,这才发现因为刚才太过心急,他竟然没穿衣服直接从木桶里窜了出来!
路星海脸色爆红,“嗖~”的一下窜回了木桶里,用祝云山刚刚盖在木桶上的披风将自己蒙了起来。
祝云山嘴角弯了弯,但顾忌自家小师弟那脆弱的羞耻心,并没有笑出声。
一边弯腰在地上拾了些干树枝,一边朝木桶旁边走,等走到木桶旁边时,干树枝也拾的差不多了。
在地上清理出一片空地,祝云山将干树枝堆成一起,然后从锦囊里拿出一个小玉匣,玉匣里放着一颗一颗红色的小石头,祝云山将一块小石头扔进树枝堆,石头受了撞击,瞬间冒出火焰,将树枝点燃。
借着火堆,祝云山将随身带着的食物放在火上烤了烤,反正已经被莫曲升发现了,他也不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食物烤得差不多了,祝云山瞟了一眼依旧在木桶里不出来的小师弟,抬手在木桶上敲了敲,“出来吧,吃些东西。”
木桶里响起水声,像是路星海在里面动了动,可人却没从木桶里出来,过了一会儿,水声又响起了,随后,路星海将盖在木桶上的披风掀开一丝缝隙,借着缝隙看到自家师兄背对他坐着,于是才飞速从桶里窜出,同时迅速地拿起木桶上挂着的衣服,三两下就穿在了身上,由于穿的太快,连衣带都没有系。
挪着小步一点一点挪到祝云山身边,路星海见师兄依旧没有丝毫异色,这才松了口气,坐到自家师兄身边。
祝云山忍住笑意,故作平静地将烤好的食物递给身旁的小师弟。
路星海接过食物,一边小口啃着,一边偷偷打量自家师兄的表情,嗯,依旧很平常,似乎没把刚才的乌龙放在心上,路星海心中暗道:都是男人!没什么大不了的!师兄都没在意!我又害羞个什么劲儿呢!
宽慰好自己,路星海这才恢复原样,大口大口吃着手里的食物。
祝云山却没有吃东西,他从锦囊中拿出一块小丝布,小丝布落到他手里后,变成了一块大布巾。
祝云山侧过身,用这块布巾,细细地擦拭着自家小师弟头上的水珠,刚才路星海只顾把衣服穿上,从桶里出来后,根本没管满身的水渍,身上的水已经被衣物吸干,可头发上的水还在一滴一滴往下落。
路星海享受着自家师兄的擦发服务,眯着眼睛吃着东西,一副自在惬意的模样,像是把刚刚糗事抛在了脑后。
头发擦得差不多了,祝云山凑到自家小师弟的耳边,轻声道了一句:“发育的不错哦!”
发育的不错哦!
育的不错哦!
的不错哦!
不错哦!
错哦!
哦!
路星海愣在原地,耳边的声音如同晴天霹雳,将他撕成了两半。
深夜,祝云山在火堆旁边,靠着树干休息,丝毫没有发现,不远处的另一边,他亲爱的小师弟,正满脸哀怨地盯着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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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岭,纵云庄。
“掌门!庄良师兄的飞鸽传书!”
纵云庄掌门接过弟子手里的竹简,在看清竹简上的文字后,顿时眼神一凛,随后将竹简放到了手边的桌上,在那桌上,还放着另一片竹简,也是庄良之前传来的信。
只见那两片竹简上,第一片写着:不负掌门所托,如今麦种已得;然彦都城事起,无辜孩童失踪;弟子欲助百姓,还望掌门允许。
第二片写着:孩童失踪之事,似赤衣神教为,望掌门派人协助。
“赤衣神教……”纵云庄掌门低声自语。
半年多以前,莲音台突然宣布将首席弟子明素逐出师门,之后不久,明素就创立了一个门派,号称赤衣神教。
神教二字,惹得其他门派不满,可虽然明素被莲音台逐出师门,但毕竟曾经是莲音台首席弟子,小门派不敢找他麻烦,大门派不屑于跟晚辈计较,再加上赤衣神教成立后除了四处宣扬教义,从不参与江湖事宜,也就慢慢淡出了江湖人士的视野之内。
可如今,却突然被自己门派的弟子声称与孩童失踪之案有关!纵云庄掌门看了看桌上的两片竹简,沉思片刻,终于还是对身边的弟子道:“你将这两片竹简给田长老送去。”
弟子接过竹简,回道:“是!”
田长老是庄良的师傅,也是纵云庄的天境高手之一,由他出面,纵云庄庄主十分放心。
思索了片刻,纵云庄庄主又道:“派人查一下赤衣神教,若有什么异常的地方,查清楚后报给我。”
“是。”虽然并不明白为何掌门突然对赤衣神教感兴趣,但座下弟子还是领命而去。
————
虽然被莫曲升发现了踪迹,但祝云山和路星海依旧跟在赤衣教徒的身后,甚至于不再像之前那般谨慎地选择风向,而是直接跟在赤衣教徒身后。
出乎意料的是,莫曲升明知道他们跟着,可除了风向突然改变的那一晚以外,并没有再出现于师兄弟二人面前,似是没发现他们一般。
赤衣教徒们一路风雨兼程,终是在第五日下午来到了目的地,齐国王都——临淄。
作为一国王都,临淄的城门设有关卡,凡是守城官员觉得有问题的人,进出城门时都要被搜身查验。
而若是成群结队的进出城门,则无论是否可疑,都会被强行搜查,等到验证身份以后,才能进出。
可在入城时,右护法从怀里掏出一块令牌,在守城官员的面前晃了晃,那官员看到令牌,又看着他们一身红袍的打扮,竟然直接让他们进了城,根本没让人对他们搜身查验。
甚至于连关在笼子里的六个孩子,守城官员也像是没看到一般,丝毫没有过问。
这世道,人命低贱,权钱名利才是王道,见长官都如此,守城的官兵就更不敢有异议了。
祝云山和路星海一身白衣,虽然没有右护法那样的令牌,但因为穿着气度和容貌出色,看着像是大家公子,所以守城官员也没为难他们,让他们直接进城了。
赤衣教徒们进城后,径直来到一处大宅院,宅院之上挂着牌匾,上书三个大字:赤阳宫。
宅院的最前面是一座神殿,神殿里供奉着一尊塑像,塑像模样奇特,看不出是何方神明,但进出神殿的百姓,却都恭敬上香跪拜。
宅院旁边有一个侧门,赤衣教徒们从侧门进入了宅院。
之前也说过,如今时局混乱,人命贱如草芥,贫穷人家,随便在孩子的头上插根草茎,就能在市坊里买卖,所以对于赤衣教徒带着几个关在笼中的孩子,除了零星几个往来的百姓用怜悯的眼色看了几眼,多数人并没有什么异样。
祝云山看着赤衣教徒走进宅院,眼色有些莫名,他还真没想道,这赤衣教徒居然把庙宇开到齐国王都来了!
随后,见天色渐暗,祝云山转身,想要带着自家小师弟在城里寻找客栈落脚,这时他才发现,自家小师弟有些不对劲,或者说,自进入这临淄城后,小师弟的脸色,就一直很难看。
虽然从来没问过路星海曾经的往事,可相处五年,祝云山还是通过日常的闲聊,和生活里的细节,大致猜测出了路星海的身份。
抬手在小师弟的头顶安抚地摸了摸,祝云山柔声道:“天色晚了,我们先找间客栈休息。”
路星海抬头,看见眼中满含担忧之色的自家师兄,以及头顶那轻柔的抚摸,突然间,他觉得过往的痛苦,突然就没那么难过了。
“好~”撑着露出一个笑容,路星海拉起师兄的胳膊,道:“那我们去找客栈吧!”
“小海。”虽然被路星海拉着胳膊,但祝云山却没有动。
路星海疑惑地回头看了看自家师兄。
“诶~”祝云山叹了口气,突然将路星海抱进怀里,他轻声道:“不要那样笑,我会心疼的。”
眼角突然有些发热,泪珠从路星海眼里涌出,打在祝云山的衣服上,随后,路星海抱住祝云山的腰,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低声啜泣。
祝云山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路星海,两个人在这王城的闹市里,不理会周围百姓的指指点点,仿佛天地之间,唯有他们二人存在。
晚上,路星海躺在客栈的床上,回想起之前和师兄在人群里相拥的画面,脸色羞红地把头插进被子里。
这一晚,在路星海的心里,原本被他视如手足兄长的祝云山,突然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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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祝云山:不要那样笑,我会心疼。
路星海:呜呜呜(感动流泪)
祝云山:还有……
路星海:?(疑惑不解)
祝云山:发育的不错哦!
路星海猛然从床上惊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