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行》至函

56、sb九州（下）

　　来的人正是宋行和龚毓。
　　“今夜的变数太多了。”九州有点烦躁地皱了皱眉，取下了腰上的长鞭。
　　龚毓一挑眉，扭过头笑着对宋行说：“阿行，剑借我用一下。”
　　宋行掏出龚毓口袋里的另一颗桃核，把它变成了木剑；随即用剑锋往自己手上划了一道，用血在上面写了道符。
　　他一贯写字工工整整，就算画多么乱七八糟的符也有条不紊，这回却像是口含着一股气，符咒画得随心所欲，龙飞凤舞。
　　众人盯紧了这上面的纹饰，却什么也看不懂，直到符咒完成，一道殷红的血色光辉刹然划过众人的眼睛。
　　松果被光刺得眼睛发疼，仍不禁拍案叫绝：“好酷啊！！”
　　龚毓一皱眉，发现这就是他们衣袖和祭坛底部的图案。
　　九州：“你为什么能用蛇族秘术”
　　“因为我母亲是蛇族公主。”宋行懒得看他一眼。
　　“我也是她的丈夫！”九州大喊。
　　宋行闻言抱臂一笑，“呵，那您就去九泉之下问一问公主殿下，看看她认不认你这个‘丈、夫’。”

　　九州眼皮狂跳，一抖落手甩开长鞭，竟直取宋行首级；龚毓挥剑一挡，“哗——”，那皮鞭竟然被搓破了皮。
　　松果见了巴不得给老大疯狂应援，但感觉吴小姐又会骂自己不稳重，就强行按捺住激动的心。
　　没想到吴小姐疯狂驴叫：“龚毓你好帅啊啊啊啊！！！”
　　松果有点受惊下地张了张嘴，不知道该不该出声。
　　宋行默默地给吴小姐记上了一笔。

　　九州冷笑：“雕虫小技！”他将皮鞭变成了铁链，往龚毓头顶上如暴风疾雨般向下挥舞，龚毓反手挽成剑花，在头顶上如形成一把钢伞；一时间金石铿锵、风声大作；周遭空气都仿佛在乱斗间被搅碎，往他们的周围铺撒团飞，形成一阵又一阵的气旋，使得枯草被连根卷起、继而尘土飞扬。

　　九州眯了眯眼，后撤几步，左手反手团出一片黑云，右手轻叱一声把二者同时往龚毓脸上招呼，龚毓拿剑挥在面前，却被铁链一把缠住，黑云却避无可避，被临头甩了个大嘴巴子；他顿时侧脸巨痛，头像被巨锤砸了一般，偏头咳出了一口血。
　　“龚毓！！”
　　“老大！！”

　　龚毓耳畔嗡嗡作响，视野模糊不堪，但他仍旧要地方眼前这个嚣张的敌人，别再伤害任何人。
　　透过模糊的视线，他看见了九州单手背在身后的傲慢姿态。
　　记得好像几天前，他还想找个机会去给这位丈人送礼的来着，现在看来，恍若隔世。
　　……
　　突然，有只冰凉的手掰开了他紧握剑柄的手，继而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沾透了秋露的衣角蹭到了他的脖颈，他奋力地睁开眼，对着那蓝色身影说：“阿行……别去。”

　　宋行轻轻一笑，继而背过身去，向右侧跨了半步，震落了草叶上的露水。
　　然后，他以众人看不清的身法飞掠过去，眨眼之间，九州竟发现他已经掠至身前，忙侧身躲过迎头一劈，将铁链甩了出去，试图箍住宋行一只脚，却扑了个空。
　　九州有点意外，“太极？”
　　话音刚落，宋行的身影终于清晰地出现在众人眼中——只片刻，他就已经离开原地十数米远，在九州背面。
　　九州兴致盎然地转过了身，“阿行，你这面可只有你孤军奋战，你是觉得我会念父子旧情不杀你吗？”
　　宋行温和地笑了笑，朦胧的月色使他看起来更显温柔，“不，你会下手，就像我也会。”

　　他这次呆在原地没有动，手中的桃木剑随心所欲地变成一把飞刀，支取九州脖颈：“这是还我外公的！”
　　这飞刀的速度和使用他的主人一样，速度快得不可思议，等九州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鲜血喷涌而出，脖颈上插了一把尖刀。
　　九州轰然跪下，死的时候甚至来不及说一句遗言。

　　宋行红着眼睛，长吁了一口气，哑声说，“可惜你没多几条命，不然我多杀你几次也不为过。”
　　他力脱地往前走，损耗灵力过度让他耳鸣尖锐，听不见松果的兴奋大喊。
　　直到经过九州的时候，他驻足顿了顿，像是要蹲下来看一看他，最终还是没有停下来，他艰难地挺直了身板，继续向前走。
　　才迈开了脚，就听见有人隔着水箱似的喊他，“阿行……小心……”
　　他艰难地透过耳鸣的干扰去分辨声音，才领会过来什么意思，右脚就被缠住了。
　　宋行低头一看，是一条皮鞭，像恶毒的蛇一样预备将他毒死鲸吞，让人作呕。
　　随即一团黑云往他的后心招呼，但宋行已经没力气去挥剑抵挡了。
　　一个噩梦般的声音轻语：“谁告诉你，我是活人的？”
　　宋行咽了咽口水，闭上了眼。

　　突然，那一团黑云被凌空来的白光打散了。九州大喝：“谁？！”
　　众人四处寻找，或惊惶或愕然地发现，刚才还伏在地上“已经凉透了”的老婆婆不知什么时候站起来了。
　　她的斗篷掉落在地，露出了她的脸。
　　“孟婆？？！！”
　　孟婆轻轻一笑，鬼魅般掠到九州旁，带出了宋行，把他揽到身后；她低着头看着跪在地上的九州，脖颈上的血已然凝固，伤口却狰狞得可怕；她抽出了白绫，在九州身上比了比，轻声说：“谁又告诉你，我是活人的？”
　　她的喉咙被划破了，所以讲话讲得很慢很轻，让人不由得想起在忘川旁帮各个鬼魂疏解苦难、担心这担心那的老母亲样。
　　但她的灰色衣衫上，现在浸透了血，脸上也没来得及擦糊了半边脸的鲜血淋漓，加上狠戾的言语的法术，让人不由得一颤栗。
　　她把白绫往九州脖子上一箍一收，“你杀我丈夫灭我全族害我孙子，我杀了你！！”
　　九州就算脖子将要断裂，也不依不饶地糊起一坨黑云，他涨红了脸，面部狰狞似远古邪神：“你……你们、全都不给我……一条、一条生路，我、我、我杀了你！！——”
　　一时间，宋行、龚毓、松果、吴小姐同时出手，想止住九州穷途末路的发狂。

　　“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