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行》至函

49、默契

　　吴小姐扯过门后的毛巾，胡乱抹了一把脸，然后接过了松果倒的水：“谢了。我靠，这水缸怎么这么破？就不能买个新的吗？”
　　龚毓给宋行倒了杯水：“凑合着用吧，这个年代杯子都不便宜，浇菜和刷牙的的水瓢都用的是同一个。”
　　宋行关上窗，“龚毓，我不渴，你喝吧；吴小姐，刚才罗大爷给我们送来了几床棉被，最近天气转凉，等下记得找陈姨拿，我放在那里了。”
　　吴小姐撇了撇嘴，感觉有点怪怪的，“好。”
　　龚毓咕咚咕咚把水喝了个精光，又倒了一杯，“阿行，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宋行摩挲了一下左手袖口——那里空寥寥的，没有桃核串：“我在想，九州在哪里？”
　　龚毓皱了皱眉，摩挲了一下下巴：“怎么了吗？”
　　宋行摇了摇头，“九州既然不满意当年的故事，想回到过去，他自己有可能不来吗？”
　　“那时我们俩是第一个来到这的，没发现附近有人；后来的这几天也没发现异常。”
　　吴小姐抱着手臂：“那就说明九州早就在这里混着了，没被我们发现。”
　　宋行突然抬起了眼，盯着吴小姐，吴小姐顿时愣了愣：“干……干嘛？我说错了吗？”
　　龚毓把水壶放回门后：“没错，正因如此，这才值得心惊啊。”
　　松果未经世事脑子又笨，听完满头雾水：“啊？？”
　　龚毓懒得理会他，“阿行，有什么事你一定要和我讲，你的桃核串在哪？怎么没见你戴了？”
　　“做工的时候带着不方便，我就把它取下来锁在柜子里了。”
　　龚毓松了口气：“好罢，但记得一定要保管好，千万不能弄丢了。”
　　宋行笑了笑，插在裤袋里的手偷偷摩挲着桃核串。
　　这上面只剩三个桃核了。

　　“嘿呀，今天周五，有番茄炒蛋！”一个端着饭盆的姑娘不肯好好排队，探出脑袋东张西望，“怎么还没到啊！”
　　宋行往后躲了躲偏开了脸，以免她的马尾辫甩到自己脸上，转头间看见了在一旁蹲着吃饭的罗大爷：“大爷，怎么您今天在大饭堂里吃啊？”
　　罗大爷呼噜噜地喝着汤：“宋厂不在，我一个人在小饭堂吃有什么劲！”
　　“宋厂长不在？”龚毓偏头问道。
　　“是啊！听说去追媳妇了！”
　　“他媳妇在哪？”松果问道。
　　“贵州！”
　　宋行和龚毓俱是一震，对视一眼；宋行偏头对罗大爷喊道：“对不起啊大爷，我们突然想起来下周要去贵州支教，就此别过，谢谢大家款待了！龚毓、吴小姐，我们走！”
　　“诶等等啊！还没给你们付工钱啊！你们至少吃个饭再走吧！喂！”

　　“宋老师，我们要去哪？怎么那么急？”松果气喘吁吁地打包好东西跑出来，“我还差一个就打到饭了！”
　　龚毓冷笑着转身，“那好啊，你留在这里吃饭吧，我们走。”
　　宋行拍了拍松果的头：“说起来的确是要留一个在这里，九州的身世我们还没弄懂，恐怕还要你留在这里探索一下。”
　　松果简直要急哭了，“怎么探索啊？你们要去哪？好歹告诉我啊！”
　　吴小姐翻了个白眼：“蛇族老巢。”
　　宋行赞许地看了一眼她：“吴小姐怎么知道的？”
　　“蛇族老巢就在贵州。怎么，在你眼里我很蠢吗？”
　　“阿行你不知道，这位吴小姐就是现一任的鸟族族长。”
　　“别给我戴名头！我早就不是了，现在鸟族都是你的了！”
　　宋行扬了扬眉。
　　龚毓挠挠头：“我母亲和我外公都曾对鸟族有恩，九衡就做主把这一支鸟族给我管了——对了，对不起阿行，我现在才和你说，我的母亲是蛇族公主，我外公是之前的蛇族族长——这些也是在我死后才知道的，就是那时遇见的吴小姐和九衡，九衡传授了我一些蛇族秘术，所以功力才能快速精进。”
　　宋行用余光瞟了一眼吴小姐，轻笑了一声，“这些我猜到了。当时小五的符咒与你的的极为相似，一看就是师出同门；小五又是蛇族人，那你肯定和蛇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小五……？”
　　“就是一个孟婆推付给我的小男孩，我刚开始以为他是鬼魂，后面发现他是个活的。现在应该和琦琦他们在一起。”
　　“孟婆？”吴小姐抱臂问道。
　　龚毓叹了口气，“这些乱七八糟的说来话长，我们先去贵州。”

　　宋行找到了当地的土地庙，他上前上了一柱香，然后准备在虚空画符，被龚毓抓住了手腕。
　　“写符要废精气神，你脸色这么差，我来吧。”
　　宋行乐呵呵地腾开位置，在一旁慢慢地啃龚毓刚才买的烧饼，然后掏出了早已经扯下来的桃核，递给龚毓。
　　龚毓扬了扬眉，提起他的手亲了一口，把这个桃核攥在手心：“你的桃核还有几个？”
　　宋行搓了搓手，“不算这个的话，还剩三个。”
　　“没有骗我？”龚毓在他耳边吹了口气。
　　宋行的耳根子顿时开始变红，“骗你做什么！”
　　“好。”龚毓勾唇一笑，不逗他了，把桃核放在符中，伸手箍住了他的腰：“抱紧了。阿行，如果最后回不去了，怎么办？”
　　宋行偏头亲了亲他的嘴角，“那我就和你在这呆到死。”
　　“好！”
　　龚毓与宋行对视一眼，突然转身把吴小姐推了出去。
　　吴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