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行》至函

45、萧云

　　四人把在厂里闹事的“绿军装”骂走了，工人们吹着口哨，指着那群学生背影骂，同时把四人团团围住，都感觉格外地痛快。
　　“早就看这群崽子不爽了，今天终于出了口气！”
　　“可惜没能和他们干一架，让他们知道这里不是给那群鳖孙撒野的！”
　　“得了，有人帮忙，不动手当然最好；这几位小兄弟，贵姓啊？”
　　“一起下了厂去喝几杯啊！”
　　龚毓冷着脸，被几个人环环套住脖子，看起来有点后悔管这个“麻烦”。
　　宋行笑着拉开了他们：“我们原来是在附近教书的，那群不懂事的学生罢课闹事，我们憋着火，也没地方去。”
　　“怪不得，我看说话都那么有文化！”刚才那个大爷重重拍了一把宋行的肩，又细细打量了一下四人，“……那些小崽子真的是艹蛋，你们还没吃早饭吧，一起吃一顿吧！”
　　松果闻言咽了咽口水，头点得似鸡啄米；宋行按住他，“多谢！还有一件事……我们没个落脚的地方，可以给我们安排个工作吗？”
　　大爷闻言喜出望外，亮了亮自己的牌牌：“好、太好了！我们就差有文化的，你们本事这么大，一定能让厂子越办越好的！我等会、哦不，现在，我就去和厂长说！小齐，给他们拿几套衣服，带他们去宿舍，然后带他们去饭堂。”
　　“好！”

　　大路宽大，两旁每隔几步有不太高的楼房，没想到厂子里面也会有专门的住宅区，那些起床了的大爷用力往地上噗着水，看见虽然衣衫不整但身材高挑四人，就裂开一大口还没洗干净沫的牙齿，“老曹真是看脸招的工吧我艹！哈哈哈……”
　　小齐捡起粒石子，扬手把石子丢进了那大爷的漏水的瓢里——他用来刷牙的：“糟老头子，你牙都没了，刷个毛啊！”
　　宋行揉了揉眉心，偷偷打了个哈欠，松果凑过去低声说：
　　“宋老师，你看到没有，给我们安排工作的那个大爷是谁？”
　　“是罗大爷，好像是个组长，应该声望不错。”龚毓插到他们中间，偏头说。
　　宋行奇道：“又不是我问的，你对我说干什么？”

　　那正在刷牙的大爷见状大笑：“他们讲话这么轻声细语的，能干些什么？！”
　　松果指着大爷骂道：“谁说我们不能做工的？你还说话漏风呢！”

　　“怎么回事啊？”
　　五人偏头便看见了一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男子，他整理着袖口，看见宋行的时候有点惊讶。
　　宋行更是愣在了原地，松果瞪大眼睛微微张了张嘴，向龚毓做口型道：“九州？！”
　　龚毓便也做口型：“年轻时候的，与我们不认识。”

　　小齐迎了上去：“厂长！罗大爷招了这几个工，让我安顿好；他们可厉害了！刚才帮我们赶走了那一群兔崽子，还是老师呢……”
　　宋俊抬了抬手，走上前来，先握住了宋行的手：“好好好，请问您贵姓？认识萧云吗？”
　　宋行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回答——萧云是与他从未谋面的母亲的名字。龚毓见状说道：“他姓宋，是我的弟弟；您贵姓。”
　　吴小姐白了一眼，某名感觉很不爽。
　　宋俊便笑了笑，说：“免贵姓宋；各位今天帮了我们的忙，宋俊感激不尽！你们就在这里吧，我去人事部给你们登记一下，又不方便的可以与我说！”
　　宋行道了谢，问道：“宋厂长，刚才您问萧云……是要找什么人吗？”
　　宋俊边领他们去饭堂边说：“小齐你回去吧，我领着他们就行……萧云是我的妻子，我感觉长相与你有五分相似，便贸然问了一嘴；她上周回了趟娘家，说三五天便回，现在已经过去一周了，还没有任何音讯；大家可以留心一下帮我找找吗？”
　　吴小姐扬了扬眉，转头看了眼宋行，似是奇怪他为何如此年轻：“不用过于担心，有线索我们会及时告诉您的。萧女士可能是路上有事耽搁了，总会到的。”
　　“话是这么说，但现在外面这么乱，我实在怕……唉，见笑；你们有什么专长吗？有不懂的可以找老罗。”
　　“好。”

　　泛黄的青苔从墙根一直往上爬，碰到了一楼的阳台；生了锈的防盗网似有似无地散发着潮湿的气味，让人感觉闷闷的。
　　吴小姐换了一身深灰色工装，不太习惯地松松袖口：“宋老师，你父亲是什么时候生了你的？”
　　宋行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的容貌好像一直没变过，我判断不出来。”
　　吴小姐摩挲了一下指尖：“那就难办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你母亲萧云，现在应该没遇到什么麻烦事，说不准你们还能打个照面，放心吧！”
　　宋行会意地笑了笑，刷干净了池壁上的青苔：“但愿吧。”

作者有话说

　　改了个很傻逼的bu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