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涸辙之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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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可真是个炼狱。
——长相奇丑的一些东西——暂且谨慎地不称之为生物，有的在看起来滚沸的油锅里鬼哭狼嚎，叫声凄厉可怖；有的被绑在红色的柱子上被尖嘴猴腮的玩意一片片地片下肉来，周身流透了黑红的血液，可还没等血流到地上，“他“身上又长出了新肉，如此循环往复，折磨不息。
这样血腥令人作呕的画面，配上的也应该是腐腥的恶臭，但龚毓看着这样的景象的时候，鼻尖萦绕着魅惑迷人的馨香。
可能是因为他隔着水幕瞧的吧。
这样想的时候，龚毓不自觉地动了动手臂，后肘便顶到了水幕上，酥麻的感觉后知后觉地涌了上来，他只好停下了动作，等着不适褪去。
他被关在一个类似于玻璃水箱的地方——加了盖密不透风的那种；不同的是，水箱是箱子里面加了水，这个版本的是水箱外面全是水。
啊，还好自己死了不用呼吸。龚毓乐观地想。
也很奇怪，虽然外面全是水，但这里的景象却与上了岸的别无二致，就像……西游记里面的龙宫一样。
啊，勉强算一个比喻句，如果宋行在的话他也许会挺高兴的。
不过他还是别在的好，不然看到这样的恐怖片可能会给吓哭；宋行好像不怎么在别人面前哭的啊，在他面前才哭。
小时候看他爹跳井的时候开始也没有哭，把他背回家的时候就开始哭得稀里哗啦的。
长大一点被学校里的同学欺负了板着脸一天都不吭声，只有在晚上和他睡的时候才偷偷哭；这后来外公就教了宋行打拳——教的是太极拳、这顶什么用嘛！
出去工作了病人好不了了心里自责难受，在外面却还是一丝不苟、笑容温暖地工作，到了家里和他说着说着就会掉眼泪……
说起来如果自己再多关心宋行一点，是不是他就不会想不开了？不至于像现在这样见不得光、过得畏畏缩缩；自己也许也就不会给他找这么多的麻烦。
就在龚毓一个人东想西想的时候，水幕后面多了一个穿皂色长袍的人，他一手扶着面具，另一手彬彬有礼地敲了敲“水箱”，龚毓抬起了眼。
“我和宋行做了承诺，只要他一个月内找出你是被冤枉的证据，我就能放你走，怎么样？”
龚毓讪笑了一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架在膝盖上晃荡，漫不经心地看着他装模作样的面具：“这有意思吗？大人？”
九州半弯下了腰：“怎么？你觉得不有趣吗？”
“要知道，我和您可是一类人，如果不是我输，那我可就是大获全胜了。”
九州没有说话。
“你不可能有机会赢，”半晌，九州平板地挤出这几个字，“加一个人，也不可能！”
龚毓笑出了声：“那不一定啊，只要宋行赢了，我就赢了！哈哈——”
九州愤怫地转身，摆了一把右手的袖子，龚毓立马被卷打倒地，咯出一口血。
他抹了一把血，透过模糊的视野看着九州消失在水中，心里忽然有点茫然地不知所措——
宋行，你不要来找我了。
*
贵州。
宋行脚步突然一顿，感到一阵心悸。
琦琦立马停下了脚步：“怎么了怎么了宋老师？要不要歇一会？”
宋行扶着竹树重新直起了腰，“没事，趁着天还早，赶紧找人问问吧。”
“去哪找啊找谁啊？宋老师，我第一次来、我也不认识……”
宋行做了个暂停的手势，用一只手掐了掐眉心，第一次觉得松果比她好——虽然少年心性口不择言，但至少没那么聒噪。
他原地站了站，看了一眼举目皆青翠的竹丛，被灌了一耳朵的疏阔的风声，俯下了身：“找找这附近有没有蛇穴，我联系一下九衡。”
“诶，好！小五，找一下这附近有没什么洞……不过宋老师，白天这么热，蛇不出来的吧？”
宋行咽了咽反酸的喉咙，突然就地平躺下了。
“嘘——我等蛇。”
“？？？！！！”
宋行闭上了眼，静静数着自己的呼吸，尝试让过快的心跳频率自己慢下来，思考着心慌的原因，让意识缓缓下沉。
竹丛零星透过的光影随着微风在他身上四处蹦跶，他俊秀苍白的脸却没有比周遭枯败的竹叶多多少颜色。
突然一只洞里钻出了一条青白的长蛇，悄然绕上了他的手腕，覆住了他的桃核串。
当下琦琦把小五拉到身后，自己变身为白猫准备与蛇决一死战。
结果那条蛇自己顺溜地滑了下来，落地成貌美肤白的美男子。
琦琦自己的九阴白虎抓猛地一刹车，差点往自己精致的脸蛋上招呼一把：“握草？？”
九衡微微一笑，递出一只手给宋行：“我就知道我们会再见的，宋老师！”
宋行一手借力另一只手扶着竹子站了起来：“是啊，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涸辙之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