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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最后一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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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马上来;你在哪?”
电话那边轻笑了一声,“就在豪天大楼那家咖啡店吧,那里的曼特宁调的很好喝。”
“好,我马上到。”
曼特宁啊,就那个又酸又苦的咖啡吗?宋行有点无奈地皱了皱眉。
此时金乌西沉,余晖尤美。
豪天大楼在市中心。
此时路上的车还不算多,不过可能喝完咖啡后下班的车潮就会塞满整条街道。
街上奶茶店服装店预备着下班的小姐姐都有点焦躁不安,有些围在一起讨论与男友即将要到来的约会,有些也讨论将要换季可找借口添置的衣服;窃窃私语的声音总让顾客不禁一笑。
宋行从出租车上下来,拨通了电话:“张,我到了,你在哪里?”
那边静默了一会,突然笑了起来:“您终于到了啊。”
宋行心中突然一紧,不禁又问了一句:“你在哪?我看不见你。”
豪天大楼的玻璃窗映着霞光,反射进宋行的眸光;宋行呆呆地抬头看去——
顶楼一个男士绅士地向他挥了挥手,然后淡然地一跃而下。
他轻盈自在的步伐,就像将要赴约的青年才俊。
宋行呆愣地看着他在空中翻飞的纯黑衣角,伴奏着身边众人惊恐的叫喊声,突然想起十五年前宋俊投井的皂色长袍。
尸体在地上炸开,宋行雪白的手背被溅上了一滴血块。
真像啊。宋行想。
警察很快赶来封锁了现场,扒拉住现场几个目击者问了几句话,但暂时没扒拉上宋行,而是直接把他拦在警戒线外,不让他进来。
最后一个,最后一个了。
这是他最后一个病人啊。
宋行蜷在马路边,打响了龚毓的电话。
本应出差的龚毓此刻却也在至和市。
龚毓一只手愤怒地拎起面前人的衣领,另一只手垂在身侧,紧紧团成拳,控制着不往人脸上挥。
对面那人毫不在意,反而愉悦地欣赏他暴怒的表情,一张口语音仍是带着笑的:
“着急了吧,我早就说过,你斗不过我。”
龚毓气笑了,牙根咬得发酸:“我本来不想砍了你的,但现在,我还是给世界做出点贡献比较好。”
对面那人咧开嘴笑得喘不过气来:“哈哈哈……咳……咳……你敢吗哈哈哈哈哈哈……
“你那宝贝弟弟,刚毕业就治死了五个病人,现在就剩最后一个,你觉得他会什么时候死呢?我赌今天怎么样哈哈哈哈哈……”
龚毓一下捏住了他的脖颈,使他说不出话来。
那人死死咬住牙关,脸被涨的通红,还是朝龚毓做出口型:“十分钟了。”
龚毓一下把他甩在地上,嘴角不住地抽动。
那人伏在地上要咳出五脏六腑,还在勉力凹出风度:“……咳咳……真不讲究,不过没关系,我还是会赢。
“行了,我也没想怎么样,如果你等下那个宝贝弟弟打电话过来,照着这个念,”他从怀里掏出一张纸递给龚毓,“不然你弟弟一下治死五个病人的故事可就可以说出去了。”
突然他手机一响,他掏出来看了看,突然笑得不可自抑:“哈哈哈哈哈你弟弟真的做到了,今天,第六个!从摩天大楼跳了下来!他还在现场呢哈哈哈哈哈哈——”
龚毓轰然站起,把他从地上拖了起来就要把他往墙上砸——
与此同时,龚毓的手机也同时响起,龚毓一愣,不知接还是不接。
那人突然钳住了龚毓的手腕,把他使劲一拧,突然翻身把龚毓压在身下,“啊,我不动手,是不是不记得我是你大哥了?嗯?”他一只手钳住龚毓的两只手腕,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一把刀,恶狠地将他插穿了龚毓的左手掌心,喝令道:“给我接电话!”
龚毓被疼到冷汗直淌,牙关仍咬着不说话,任由手机在兜里叫魂。
那人拔刀抽了回来,龚毓手上的血便一蹦三尺高:“你接不接!”
龚毓手狠狠地抽动了一下,脸上被溅上了血痕。
眼看刀又要扎下来,电话因无人接听,挂断了。
龚毓突然一膝顶上那人的肚子,然后又来一脚踹了上去,那人吃痛向一边仰去;刀失了准头,扎进了木质的地面。
龚毓的手仍被箍着,他现在手也使不上劲,只能用脚想办法把他蹬开。
兜里的手机又响了起来,那人缓了过来,一只手来抢龚毓兜里的手机,另一只手仍箍着他不让他走;龚毓多次闪身侧过,那人烦躁起来,又向龚毓左手同一位置扎了一刀,同时一腿往龚毓腰间扫了过去。
龚毓被冷汗浸湿了后背,险伶伶躲过了扫来的一腿,足尖向地面一借力,外摆腿打开了那人的手,此时兜里的手机也飞了出去,直接碎屏关机了。
龚毓气喘吁吁地拔起了掌中的刀瘫坐在地上,他边用布条帮助伤口边笑到:“你们糊别人也就算了,可唬不倒我;宋行他持有正规的中国心理学会标准委员会颁发的二级心理咨询师证书,他最近接收的病人都是有重大心理疾病的患者,他治病能治好别人当然是件好事,但是没治好他也不负有法律责任,你们捕风捉影不会对他造成太大影响。”
“那我的好兄弟,你还陪我玩这么久?其实你是知道的,宋行是有马脚的,对吧?”那人一手撑着头望向他,说道。
龚毓抿嘴不语。
“其实,我的兄弟,你确定不给他打个电话吗?他好像快撑不住了。”
“你什么意思!”龚毓站起身拎起他的衣领:“你们对他做了什么?!”
那人笑嘻嘻地把手搭在他爆满青筋的右手上:“呵,你认为他没罪,他自己会怎么想?你刚才接了电话也许就比没接的情况好,他现在心理崩溃,谁难保他会怎么样了结自己呢。”
龚毓的手簌簌地松开他的领子,转身抓起屋中的座机。
电话那边寂寥地响了一下忙音,然后便是平铺直叙的 “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龚毓抓起提包便拉开门向外冲。
那人仍叉开腿坐在地上,看着他匆忙的背影,笑到:
“你猜猜,宋行现在,在哪一座高楼顶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