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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两派比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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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昨晚泰山派的弟子在西侧密林练功时,茅山宗弟子也来了,两家弟子竟然为了争密林的练功的地方动手打起来了。
泰山派弟子说茅山宗半夜突然前来,导致多数弟子练功内功紊乱,走火入魔,身手重伤;而茅山宗弟子说,不过寻到一处好地方,谁知道刚来就见泰山弟子练功有损,明显是借此机会讹人,输了道法理论就想出这种道心不正的歪主意。
两派弟子年轻气盛,互不相让,竟然动手打起来了。这事,闹得是沸沸扬扬,不仅惊动两派长老,还让兖州刺史和太守看了笑话,最后还是泰山掌门出面,惩戒了泰山派闹事的弟子,而吕盛也表示惩戒茅山宗闹事弟子,这才平息了这场风波。
经过这场意外,两方本就剑拔弩张的气氛达到了顶点。也不知是哪一方先开始在比武场等待,只知道两派弟子天不亮的时候就呈对立面站在泰山派一贯的武学切磋的地方——比武场,虽然两派都不说话,但眼神中皆是迫不及待的想较量一番。
两派长老看了都是头疼的很,武林正道皆是以和为贵,这样明着敌对的局面也鲜少出现。
虽然这样说,但连两派长老们背地里谁也不服谁,茅山宗近十年内被压制的很,但十年之前可是茅山宗武学造诣要比泰山派更高,威名在外;泰山派更不用说了,这两年的声望早就让他们眼高于顶,在武林中的地位更是日渐攀登,还能让那群整日只知道练武的茅山道士欺负了。所以两派长老都默许这种行为的,反正不闹事就行。
就这样,两派弟子一直站到了清晨,等到掌门长老休整后到来,连身上的衣服都还是昨晚练武时的。
晨光熹微陆陆续续的来了很多前来观看学习的弟子,看见两方就这么对立着,知道昨晚事情原委的弟子口口相传,众人很快就都知道了这事。以至于古纹来的时候,众泰山派弟子看向她时皆面带不善。
但古纹也猜到了原因,她是跟着茅山宗一起来的,自然是茅山宗的人,这群泰山弟子迁怒到她身上了呗。不过古纹也不会和这群小孩子计较,是的,在她眼里顾潼顾玲这个年纪的弟子都是小孩子。
钟声三过,在比武场正对面的是足有三人高的看台,攒尖式屋顶看上去极具威严,修易掌门为首的众两派长老缓缓而来,当然还有被邀请的二位“贵客”。众人呈八字入座,最中间也是视野最开阔的主座自然是修易,谢希尧和王守分别次坐两端,而右边是泰山派众长老,左边是以吕盛为首的茅山宗长老。
比武场是以大圆包小圆为形状,由内而外逐层外扩。最中心的小圆范围就是比试场地,而外侧的一圈是所有比试弟子的休整和准备的范围,而场地周围就是其余弟子的观看的空间了。虽说是正式的比试场地是以小圆为范围,可这空间足足有十个房间大小的面积,别说两个人比试,十个人都没什么问题。
修易看见一切准备就绪,两派弟子皆是势如水火般分厅对立,眼中明暗不清,咳嗽了一声,一个手势示意将场下的弟子安静,说:“大家安静下,今日是两派讲学的最后一项,武学比试。规则还是与往年一样,不限时间、不限对象,一对一发起挑战,点到为止,不可起杀意。各位,你们都明白了吗?”
“明白!”外圈准备比试的两派弟子都格外有战意,皆是齐声高喊,‘不可起杀意’这五个字此时显得格外没有说服力,两派弟子中皆是从对方的眼睛看到了浓浓的火光。
正当修易准备以掌门的身份宣布开始时,谢希尧突然发声:“修掌门,希尧这还是第一次有幸观赏两派切磋,有一事不解,不知掌门是否可为希尧解惑。”
众人听他这么说自然是将目光都聚焦到他的身上,场上的顾潼和顾玲对视一样,好似在说,好戏就要来了。
修易自然回应道:“刺史客气,请讲”
“这比试终究是要分个高下的,如何判断谁是最后的赢家?”谢希尧问。
坐在一旁的修见一笑,温声开口:“刺史有所不知,这历来的比试第一都是赢到到最后的强者。我们自然也是这样,挑战者与被挑战者不管是谁,能赢到最后者胜。”
谢希尧点了点头,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说:“原来如此,只是希尧听闻武林功法各家均是有内力剑法相辅相成。如修长老所言,要是一弟子内力剑法皆是最强,但是在不停的比试中消耗殆尽,最后反而输给个样样都不如他的弟子,那岂不是不公平?”
修见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成事者须得是天时地利人和,三者缺一不可。这比试自然也是,赢就是赢,有的时气运机缘也是实力的一部分。若真如刺史所言,最后真的因内力不及,那也是因为自身实力不济,怨不得旁人。更可况切磋点到为止,并不会如此严重。”
茅山宗对朝廷中人并不感兴趣,自然也不大腔,算是默认了修见的说法了。
谢希尧又问:“那如果我派众弟子实行团队消耗对手的策略呢?这样一来,究竟是个人实力的比试还是团战智取,谁又能说的清呢?”
“刺史这应当如何说?”这回倒是吕盛不解的问道。
谢希尧站起身来,走到看台前向下望。此时众弟子们都被他们的对话吸引过去,一个个的看向他。古纹也在场下不起眼的人群中看着他,她倒是很期待谢希尧的准备怎么帮顾潼在对手内力‘作弊’远高于他的情况下赢下这场比试的。
“很简单,派内弟子实力欠弱者以挑战者的身份,采用车轮制轮番消耗对方最有可能夺胜的强者,在内力消耗殆尽时认输将机会让给与之匹敌的本派弟子。接下来逐级压制不就轻而易举的取胜了吗?而这种不过是团队策略的智取,岂不是违此次武学比试的本意?”
这时众长老都沉默了,这种情况以前从未发生,所以都没有想过。有一长老小声嘟囔:“弟子们都争先恐后的相当第一谁又会甘愿变成别人的垫脚石呢?”
可在场的都是耳力极好的,又有听看不到呢。吕盛皱起眉头反驳说:“怎么不会,这比试本就是两派弟子实力的较量,之前弟子们皆为纯善之辈,难免之后不会有人想到这种办法。如此说来,这种比试却是有不合理之处。”
不仅台上长老们陷入深思,台下的弟子们也思考起来。对啊,原来还可以这样啊。
但人群中的古纹却是皱眉,武林大门大派的内门弟子都是从小就生活在这里的,心思自然不会这么想这么多,个个都像顾潼顾玲那样单纯的像一张白纸。
虽说这确实是个问题,但是以他们是心性怕再过十年也不会有这种情况出现。但长老们历经俗世,看遍人心,心中也是打起了鼓,而那些单纯的弟子们经过谢希尧这么一说,像是开辟新大陆一般的有的灵活的心思。
古纹不知道谢希尧是不是真的这么认为的,长老们的担心明显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古纹不赞同的摇了摇头,武林江湖中人还应该少接触这些弯弯绕绕的鬼心眼的好。
主座上的修易点头一笑说:“刺史所言却有可能。这也好办,不如就实行回合制。两两切磋,胜者进入下一轮的比试中,这样逐一对决,最终获胜者为赢。刺史你看如何?”
台下顾玲一笑,这样的赛制更加公平,也对内力的要求更低。之前的赛制中对于内力是有着极高的要求的,挑战者一个一个挑战对手,往往是你赢了前者,又输给后者。若是大家凭实力倒也说到过去,但是近十年间泰山派偷练化气功,有很多弟子都是一直凭着内力当常胜将军,比试到最后就是内力的较量,剑招次要。
以前不知道他们练邪功作弊,现在自然是觉得泰山派弟子卑鄙。只是赛制虽然更加公平了,但是泰山派弟子还是已经吸收了别人的内力,实力大涨,不当面揭发的话,这对茅山宗还是很不利的。想到这里顾玲心中躁动,这是一只温暖的手握住她,安抚着她的情绪。
顾潼冲她摇摇头,示意她不可轻举妄动。就听见看台上传来谢希尧的声音:“修掌门睿智,只是在下听闻昨夜茅山宗弟子惊扰到泰山派弟子练功,导致多名弟子练功伤及心脉。这泰山剑法是内力与剑法相辅相成,这岂不是让泰山派吃亏。”
吕盛本来还认为谢希尧是洞悉明察的值得结交的义士,没想到也这么偏颇,昨晚两派明明各执一词,陷入罗生门。他正要辩解一番,没想到修易抢先说:“无妨,昨夜之事已经过去,不必再提。我派弟子也有责任,若他们因为此而输掉比试,只能说明也不过如此。”
台下本来安静的泰山派弟子因为掌门的一句话有了些许骚动,而谢希尧眼神一暗,这修易果然有猫腻,若是正常本派掌门肯定要做出对本派最优势的选择,就算是本着公正之心至少也是立马回避这个话题。
不过,修易想回避,有人却不想让他回避。顾潼眼睛一亮,行直比武场中间,行礼后高声请求道:“弟子茅山派顾潼,昨夜一事两派弟子因一点小事伤了和气。既然令派弟子有受内伤,若是在场诸位有人觉得有失公正的话,修掌门也无需权衡,我等茅山宗愿意自封内力,只比试剑招,如何?”
这一番话直接将修易掌门的推辞说成是对两派关系的权衡,让在场众人觉得掌门是为了两派友好才故意说没事的。场外的弟子不知内情,小声私语支持这提议。而那些比试的泰山弟子当然不乐意,正要说什么的时候。
顾玲当然不会给他们机会,上前一步,也行礼请求
“弟子茅山宗顾玲,修掌门,各位长老,我等茅山宗弟子绝不是趁人危机之辈。修掌门不需有所顾虑,我茅山宗弟子愿意自封内力,只比试剑招,绝不落人口实,还望修掌门和众长老成全。”说罢,那些在一旁的茅山宗弟子也是一服浩然正气的样子,一齐来到顾潼顾玲身后,齐声请求:
“我等愿意自封内力,只比剑招,还望修掌门和长老们成全。”众人说完还一齐点穴,封住了内力。
谢希尧看着这一幕,眉毛微微上挑。这小子的号召力可以啊,只是还缺一把火候。
谢希尧咳嗽一声,又不知打断了谁的口边话,对吕盛说:“依在下看,茅山在此举很识大体,看来是宗内教导有方。看出了修掌门的为难,自愿封住内力即保证了比试的公正,又不因昨日之事伤两派和气。只是吕长老这边不出声,可是不大乐意的样子啊。”
吕盛一听,便明白了谢希尧话里的讽刺之意,将袖子一甩,气道:“谢刺史此言差矣,我本也正有此意。”
修易见此情形,连忙打断他说道:“无妨......”
“修掌门,你不用多说了,我知道你的好意。但此事若传了出去,不免有些宵小之辈说我茅山宗是趁人之危,故意而为之。这次比试便只比试剑招吧。”吕盛还没等修易说完就又接着说完下一句话。
谢希尧一看场上大部分是赞成此举的,纷纷点头同意,修易修见的脸色极为难看,心中一笑:“看来是在下以刚才是看走眼了,吕长老好一个正义凌然。修掌门,我看此事就如此吧。”
现在不管是台上的长老还是台下的弟子都是小声附和着,尤其是台下的泰山派的弟子,他们听闻昨夜一事早就担心是茅山宗故意而为之,此举对本派有利,当然是好事。只是,他们只猜中了一半。
古纹看着已成定局的情景,也不可不感叹一句,好计谋。三言两语就能煽动气众人的情绪,而且明面上还是为泰山派着想的样子,让修易这个掌门也骑虎难下的同时也生不出半点责怪之情。她越来越觉得这个谢希尧不简单。
修见看着这情景,本来还想说些什么的。修易一个眼神止住了他的话,先一步开口,笑称:“茅山宗要是愿意做到如此,自然是两方皆大欢喜,那便按茅山宗的意思来吧。”
修易话一出口,顾潼顾玲对视一眼,面不漏色。但对面比试的泰山派弟子却是脸黑如碳,可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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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了这么一出,时候也不早了。掌门和长老们让比武的弟子都自封内力,以抽签的形式比试剑招。
台下是弟子们早就迫不及待观看两派的对决了,古纹也饶有兴趣的想看看这十年后各家门派弟子大概是个什么水平,之前见顾潼练剑,倒是不错的武学奇才,天赋心性上进都很不错,就是循规蹈矩了些,要是有人能提点一二,假以时日必定是武林大才。至于顾玲嘛,还是个有待成长的小丫头。
这第一场是比试的是两派中普通的内门弟子,两人相继做完拱手礼之后身形交汇,剑影交错。远处只见穿青鸦色的泰山道服的弟子与身着茅山银绿服饰的弟子缠斗,那名泰山弟子出招凌厉,只攻不收,招招致命,剑式狠辣却底盘不稳。
反观对面的茅山弟子,一开始没有防备的被对方凌厉的剑招步步逼至后退,好在几息之间快速调整自己后稳扎稳打,只守不攻。
两方就这样僵持了百招,那泰山弟子越来越撑不住气,终于剑走偏锋,只攻茅山弟子的面门,正当对手躲闪时,剑招一侧,顺势下滑,直逼心房。
那茅山弟子心中大惊,面色沉重,用尽全身力气教尖一点,侧身腾空一转,竟从对手的上空腾转一圈后,落到其身后,若是内力没封时这样也不算什么,但是在现在这种内力全封的情况下,完全凭借身体素质在瞬间做出反应,基本功可谓是相当扎实。
那泰山弟子大惊,显然是没想到他能躲得过去,下一秒身后的脖子就感到一阵冰凉。他脸上一脸灰白,因为他知道自己输了。
茅山宗首战告捷,比武台下准备的弟子一阵高呼。反观泰山派,不管是准备的弟子还是观战的弟子明显感觉气焰灭下去一点。一旁的长老咳嗽了一声,示意众人安静后宣布本轮茅山宗封桓之胜,那名落败的泰山派弟子低着头不敢看自家师兄弟的眼神,像斗败的公鸡。
台下的古纹点了点头,觉得不错。两人其实实力相当,但那茅山宗弟子心性沉稳,临危不乱,最后激发潜能,从对方的后背攻入,将自己的后背露出可是对决的大忌,这要是在江湖厮杀中这一招足以致命。不过,就算不是这样,那茅山宗的弟子的眼力也能找到对方的破绽,取胜只是时间的问题。
在大圆外围台上的顾潼也同样是一脸高兴,只是没有像顾玲那般高喊。不知怎么,他顺着目光看向台下的古纹,就见古纹虽然脸上并无笑意,但是眼神看向封恒之,满意的点了点头。他也跟着看向正在走来的封师弟,心中的高兴好像少了一点。
比武场上如此,看台上自然也免不了要客气一番。那兖州太守王守脸上推着客套的笑容,一脸久处官场的油腻相,吹嘘道:“茅山宗果然名不虚传啊,恭喜啊吕长老。”
那吕长老也是一脸的喜气,自然时乐意应着:“承认承让。”
王守看了一眼沉默的修易修见等泰山派长老,眼睛一转,也恭维道:“泰山派剑法果然出众,剑招精巧,有好几次差点取胜,只可惜棋差一招啊。”
修见也是温和的笑答:“不敢当,这回是本派弟子急躁了些,说白了其道心还有待磨练,这点要像茅山宗学习。”
吕盛笑意更大,心中也对修见高看了几分,但嘴上还是客气道:“修长老客气,本轮是本宗弟子侥幸获胜,两派之间是互相学习,取长补短。”
谢希尧只是默默做着,看着几人相互吹捧客气着,心中闪过一丝厌恶。他看向修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他觉得修见的脸色跟之前的不一样了,好像感觉他更加虚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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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上场比试的弟子们的精彩程度也不亚于第一对,总的来说泰山派剑式锋利迅速但破绽百出,而茅山宗不骄不躁却变通不足。顾玲的剑意却是茅山宗少有的灵巧多变性,在第一轮的比试中凭着出其不意也是将对方逼至认输。
顾潼就更不用说了,他一上场台下茅山宗弟子就窃窃私语道:“我赌对方在顾师兄的手下撑不过三十招。”
旁边的另一个茅山宗弟子说:“三十招?我看十招还都不一定能行。”
在他们前面的一批泰山派弟子大怒,指着他们的鼻子说:“你们也太猖狂了,崔师兄也不是好欺负的,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
跟他一起的泰山派弟子狠狠的点头,附和:“就是,输了到时候可别哭!”
原来那说“撑不过十招的”的弟子无奈的笑笑,真诚的说:“道友,真不是我们猖狂,是.....”话还没说完,就听见‘啊’的一声,被击落的弟子脸上还是懵懵的表情,只是打落的剑显示他输了。顾潼只用了一招,就将对手打败,饶是茅山宗弟子也忍不住直称‘变态’。
看台上的一众泰山派长老表情也是有点挂不住,茅山宗有此弟子不出十年怕是两派又一番光景。一向沉稳自持的吕盛此是胡子翘的老高呢,正等着众人的夸赞之声,只听耳边传来的谢希尧的声音:“此人果然剑法超群,天赋极佳。只是....”
谢希尧故意停顿了一下,不只吕盛,其他几人都很好奇看向他,谢希尧低头一笑,摇摇头说:“希尧自小熟读四书五经,以儒学毕生信仰,有些话说出来也不知会不会有所冒犯。”
吕盛对谢希尧印象不好,哼了一声,说:“刺史大人有话可直说。”
谢希尧道:“古有宋荣子‘举世誉之而不加劝’的圣人境界,茅山宗的众弟子自然是剑术精妙,只是心境还是有待提高。”
众长老不明白谢希尧所指,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下去,只见顾潼比试完之后没有回到外围休整,而是喜形于色的朝一众台下弟子跑去,跑到那个之前一直为茅山宗顾潼治伤的医女面前,两人说着什么。
然后大家就都明白了谢希尧的意思,吕盛本来以顾潼为豪的高兴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脸黑辩解道:“之前潼儿遇歹人时险些丧命,有幸得此女出手相助,算起来也是他的救命恩人,这些时日一直在为潼儿治伤,现如今只怕在比武下又有旧伤撕裂的可能,两人交谈一番也没什么不妥吧。”
他虽是这样说,但目光依旧是盯着他们二人。
谢希尧笑笑不说话,其他人明知道谢希尧说的并不是说两人说话有什么不妥,而是暗指顾潼赢得比赛之后情绪外表,第一时间与那医女一起分享,心境浮躁。但是吕盛这样打马虎眼,大家自然也是要卖个面子的,不过心情不似之前那般沉重了。
而主位上的修易听到吕盛的话神情一暗,目光盯上古纹。
在台下正与顾潼交谈的古纹感受到了一道杀意,心中警觉,向台上看去,却什么都没有。
只有耳边顾潼不解的“阿雯姑娘?阿雯姑娘,你怎么了?”古纹扯着嘴角,摇摇头,表示没事。
顾潼有些害羞,像是个求夸奖的小孩子问古纹:“阿雯姑娘,你觉得我的刚才的剑法可好?”
古纹像是看出来顾潼的心思,有些觉得可爱,笑着摇摇头。顾潼严肃起来,试探道:“可是哪里出错了?”
古纹说:“不是,你们两人本就不是一个水平的,出剑一招可谈不上剑法好坏。”
顾潼点了点头说:“阿雯姑娘,你放心。我看了他们泰山派每个人的剑招,我有信心取胜。”
古纹没说话,看向前方比武场上的两人过招,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看起来两人很焦灼。她暗想,到底是小孩子啊。她正向顺着话多给顾潼鼓励的时候,眉头一皱,像是思索着什么。
顾潼还是自说自话,一时没察觉古纹的反应,认真分析道:“我看过了,其他泰山派弟子不足为患,就是听说他们那个大师兄练剑数年,对敌经验丰富。刚才一看却是这样,不过刚者易折,泰山派弟子出招猛烈,我有八成把握赢他。”
这样想着,顾潼看向古纹,顺着她的目光也一并看向比武场正在缠斗的两人,觉得并未有什么不对劲,但还是安静的在古纹的旁边一起看着两人。终于,过了一炷香的时间两人决出胜负,是泰山派弟子险胜,那茅山宗弟子下场时还愤愤不平,称自己一时大意。
那名泰山派弟子个子不高,看上去年纪轻轻的,有些瘦弱。此战结束更是气喘吁吁的,小脸染上一层绯色,极为可爱,然后他就跑进泰山派人群中休整,并不起眼。
顾潼见古纹盯着他看,有些失望,只听台上长老要进行下一轮的进阶赛时,正要打个招呼过去,就听见古纹对他说:“山外有山,不可大意。”
顾潼点了点头,没多想,就向茅山宗的进阶弟子走去。第一轮的比试已经全部结束了,泰山派和茅山宗所胜人数相差不大,因为今年规则有所改变,有些弟子轮空直接进入下一轮,有些弟子则跟本派弟子对上,两个人有些畏手畏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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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武场上又开始了新的一轮比试,而台下的弟子们看看台上的长老们没注意到台下的情况,便悄悄地聚在一起做些有意思的活动,比如讨论两家哪个的师兄弟出剑帅气,哪个师兄弟的佩剑好看,哪个师兄弟可能夺冠之类的。
古纹也有些无聊,台上弟子的实力其实在第一轮的时候就都展现出来了,第二轮的比试也没什么看点,除了刚才第一轮最后赢的那名有些瘦弱的弟子,第二轮他抽中前几名,本来大家都以为这一回他铁定输时他竟然又缠斗半天后赢了。
看着台下都私语说羡慕他幸运时,古纹心中摇摇头,这时耳边传来声音:“此人剑术怕是与顾潼不相上下吧。”
古纹回头一看,是谢希尧,他不知何时负手站在在她身后。
古纹没有理谢希尧,有些奇怪,这已经不是自己第一次没有感知到他突然靠近了,难道说因为他是没有习过武才这样吗?不应该啊
那谢希尧依旧说着话:“想问我是如可看出来的?”
古纹心想,并没有。
谢希尧直说:“因为我才不相信什么有人幸运这一说法,他这么实力强又要掩饰自己,说明他很可能想让对手放下戒心。”
虽然古纹也想着这个可能,但是看见谢希尧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忍不住怼道:“既然你都说实力强,那他干嘛还要掩饰自己。”
谢希尧不知何时拿出一把扇子,一服翩翩公子的模样,笑道:“自然是他也没强到可以凌驾于世间所有规则。”而后,又补充了一句“说白了,还是不够强!”
古纹看向他,总觉得他不是单单指着一件事,但见他神色如常,实在看不出什么,只能装作不知道,就算此人深藏不露但是他说的对,在实力没强到凌驾一切的时候最好还是伪装保护自己,这也是当年她吃出来的教训。
古纹没说话,两人在一起看了一会儿比试,谢希尧对古纹提议:“不如趁泰山派长老们注意力都在这里,我们前去探探那石洞?”
古纹也有此打算,只是带着他?“刺史大人要是离开,不会被长老们发现吗?”
谢希尧看向看台,看台上的王守也正好看向他,王守对他一笑,好似两人之间有什么约定似的,他转头看向古纹说:“不会。”
古纹自己向外走去,觉得自己多嘴一问,凭他怎么老奸巨猾的人怎么可能让人抓住把柄。谢希尧忙跟上,说:“阿雯姑娘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他们不会发现?”
古纹这次直接出声:“不想问”
谢希尧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尴尬停止,自顾自跟着古纹边走边说:“阿雯姑娘,不要客气嘛,其实我跟王太守说你医术超群,可能会知道如何治疗他的多年隐疾。说到隐疾,阿雯姑娘,你知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病是.....”
古纹说不了谢希尧的话痨属性,打断他说:“不知道,不是谦虚”她甚至先一步堵住他下一句话。
终于谢希尧停留一秒中,可只是一秒,又恢复如常道:“哈哈哈,阿雯姑娘还真是...聪慧。”
古纹心中无语的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两人就这么沉默的走了好久,终于谢希尧忍不住开口问:“阿雯姑娘,不知我能否问一个问题?”
古纹正要说什么,谢希尧又快速说:“我们为什么要走着去?像之前那样轻功不是更快吗?”
古纹古怪的回头看了一眼谢希尧,说:“你喜欢被别人拎在半空?”
谢希尧一愣,脚步不自觉地慢了半拍,他不是在懊悔自己忘了这茬儿,而是没想到古纹她会为自己着想?但只一秒,他就回道:“可是这样下去,时间来不及了,晚了就赶不上最后的总对决。”
古纹点了点头,是得快点了,她说:“那既然不方便带上你,还是我自己去看看吧。”古纹当然不愿意带着他,她自己私心是去看看石洞中有没有为当年古氏一族平反的证据,本想着趁大家不注意去,可谁知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可是若那石洞中又有什么阵法,怕你会像上次那样昏倒,而且昨晚我与顾兄商量好了,趁着比试中途替他去探探,若我不去岂不是言而无信之人。阿雯姑娘,时间紧迫,还是以大局为重,麻烦你带我快走吧。”谢希尧说。
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古纹只好同意了。她拉着谢希尧的手腕,提起足尖点地,开始带着他一起飞,古纹以前没用轻功带着人飞过,除了一开始感觉有人拽着自己之外,其他的没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听见耳边没了之前的聒噪,心想大概只有在这个时候他才会安静点吧。这么想着,也就舒服点了。
谢希尧哪里知道她的心理活动,他只是在盯着古纹的背影出声。今天她穿着比之前稍厚一点的淡木色劲装衣裙,袖口收紧,黑色腰带出现窄腰曲线,很是干练却很瘦,但面料都不如第一次见她时的好,有点像大户人家的丫鬟穿的,想来也是泰山派女装不多的原因。
她后面披下的墨丝在风的吹拂下有少量的飘在谢希尧的脸上,上面的香味淡淡的,痒痒的。
“你为什么这么瘦?”谢希尧鬼使神差的问出了上次就想问的话。
前面拉着她的古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顺口一答:“吃的少。”谢希尧却在后面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之后谢希尧也没在说什么,两人很快就到了石洞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