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上班》雅蔷

47、改行

　　蔡筱薇放弃投递简历的第5周，有家公司主动打完招呼，自报家门后，诚邀面试。

　　“主动送上门的，能有什么好公司？”

　　蔡筱薇没有立即回复，随机搜了一下公司名称，果不其然，确实没什么有效信息。但感觉对方一直在真诚的邀约，便勉为其难的加了那人微信。
　　微信很快通过了，并发了一堆公司介绍、创始人信息、产品册子，蔡筱薇看都没看，继续躺平。

　　大概过了一周的样子

　　那人又来问，“请问对这个岗位感兴趣吗？有兴趣的话，能来公司聊聊吗？”
　　“这人还挺执着的。”蔡筱薇打开空调，扎起头发，打开电脑，浏览了一下那人之前发的资料。岗位确实相关，公司距离不到一个小时，并且距离地铁站还挺近的。

　　蔡筱薇打开窗帘，天空灰蒙蒙的，看起来也不像是会下雨的样子，“反正天气宜人，也不热，也不算太远，那不如顺道看看，然后去吃顿好的？”想到这里，蔡筱薇心情大好，换了条喜欢的裙子，还化了点儿妆。
　　蔡筱薇对着镜子，“就当出去玩吧！”

　　反正很久没出门了。

　　MO工作室

　　走出地铁的一瞬间，蔡筱薇就后悔了，这个地方也太偏僻了吧？周围破破烂烂的，说是老家的县城都有人信。再次确认了下面试地点，居然还是一个酒店内：这得多不正规啊？

　　本着来都来了的心理，蔡筱薇走进酒店，朝着面试房间走去。令蔡筱薇匪夷所思的是，这个电梯居然要刷门禁卡的。无奈，蔡筱薇再次联系了那人。

　　“你稍等下，我叫人下去接你。”不一会儿，一个包裹严实戴着口罩眼镜的女同事接到蔡筱薇。到达公司楼层的时候，“我们现在这边的沙发等一会，老师在开会。”
　　“好的。”
　　蔡筱薇心想：这是多小的公司啊，不会就一个房间吧？

　　果然，跟蔡筱薇猜想的一样：30平米左右的空间，只容得下5张办公桌，里面算上老板本人，一共3个人。蔡筱薇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老板的面试问题，心里只盘算着一会儿吃什么。

　　“这个岗位偏文案内容方向，我们想要一个人，负责公司官网、公众号等平台的内容运营工作，我看你之前都是做网站运营的。我之前面试了不少人，他们都没接触过网站SEO方面的工作。你懂SEO吗？”
　　蔡筱薇来了兴趣，“现在做SEO的岗位基本上是没有的，基本上有点儿预算的公司直接就投信息流了，这样转化率也会搞一些。单纯的SEO需要时间沉淀，内容覆盖，一般公司等不了那么久的时间把内容转化成数据流量。”
　　“我之前面试的人，他们都不知道SEO是什么。”老板面带微笑说道。
　　蔡筱薇，“那是因为2019年以后，整体的大环境不好，网站已经失去了SEM投放转换的前提条件。单纯做品宣，一般企业也养不起专门的岗位去运营，毕竟，这是个全员都要扛业绩，获客转化的年代。”
　　“我看你的简历，你一直都在做官网相关的工作。像你这种，有这么多年垂直工作经验的人，确实很少。”
　　蔡筱薇自信道，“我能一直坚持在这个岗位，除了机缘巧合，更重要的是我的实力。不管是之前配合SEM投放做文案策划，还是最近从0-1搭建官网，包装企业、产品、整合案例营销。”
　　“那你也会公众号排版吗？新媒体平台的写稿，你这边有没有问题？”
　　蔡筱薇，“我是第一批新媒体运营者，写稿和排版都是基本技能，我肯定是没问题的。不过，我想问一下，你这个岗位，主要负责哪些内容?”
　　“和你之前的工作内容类似，我们有两个网站，你可以先了解一下。这个岗位是新媒体经理，主要负责网站、新媒体、自媒体平台的内容撰写和发布工作。因为公司很小，现在除了你这个岗位，还有专门的视频小组在做ip账号，这是我们的抖音账号。”
　　蔡筱薇看了一下，他们抖音账号有50多万粉丝。
　　“所以，这个岗位也需要配合视频运营的同事，做一些文案、脚本的工作，但只是辅助支持类的。”
　　蔡筱薇点点头。
　　“那我们今天就先这样，如果你觉得有意向，我们再微信细聊一下薪资待遇什么的。”
　　“好的。”

　　蔡筱薇稀里糊涂地走出酒店：所以，这是拿到入职offer了？

　　但转头看了看破败不堪的酒店大厦，蔡筱薇心里很落寞：难道，我攒了十年工作经验，找了大半年，最终的归宿就只能是这样的吗？

　　唯一的好处是，旁边就是地铁口，三分钟就进站了。

　　晚上，蔡筱薇求教了资深HR陶思思。

　　陶思思，“只有3个人的小公司吗？”
　　蔡筱薇，“对呀，这还是算上了老板以后。”
　　陶思思，“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去呢？是因为公司太小了不利于以后跳槽？还是因为降薪，降低了待遇呢？还是只是面子问题，你觉得去这种小公司脸上无光？”
　　蔡筱薇，“平薪，没有降薪，但也没有涨薪。要说跳槽，我之前也在上市公司工作过，但出去面试，自己觉得公司背景挺好的，但面试的公司没听说过的也不在少数。要说面子，其实也还好。关系好的朋友，不会攀比这个，关系一般的，也不会提及。”
　　陶思思，“那就先去赚钱呀！走一步算一步。马上就进三伏天了，至少找个地方吹空调也好。在家里躺着，天天开空调的话，电费也不少钱呢。”

　　陶思思的话，让蔡筱薇瞬间有了主意：也是。在家里躺了6个月了，四肢都要躺退化了，反正也不是不能胜任的工作，那就试试吧。

　　“你这边什么时候能入职？”
　　“下周三吧！”
　　“好的，到时候直接来公司，我看谁在办公室，让她们下去接你，办完入职，给你办电梯的门禁卡。”

　　谈完入职，蔡筱薇如释重负：不管怎样，终于找到工作了。

　　之前，不想去小公司，不愿意降薪，倒也不是完全因为面子的原因，而是担心，一旦去了小公司，接受了降薪，整个职场生涯就此就要走下坡路了。可是，比起尊重和生存：简历好看，有那么重要吗？

　　毕竟，即将不惑之年的人，连大机构大公司的招聘门槛都进不去，光是筛选简历的阶段就被淘汰出局了，还需要为了那种根本不存在的机会，去保留那张纸上的完美简历吗？

　　蔡筱薇的心里不是滋味：活在当下吧！先赚到钱，养活自己，以后的事情，谁又能预判呢。

　　入职第一天

　　面试时接待蔡筱薇的同事离职了，紧接着老板带着助理出差了，办公室就剩下了蔡筱薇一个人。
　　虽然，蔡筱薇也很想跑路不干了，但再怎么说也得等人回来，敷衍一下再闪人吧？就算是出于礼貌也罢。

　　老板出差回来的第一天

　　蔡筱薇打着沟通工作的幌子，准备好了一言不合就闪人，“老师，这是我总结的目前网站、新媒体、自媒体平台存在的一些问题。以及我这边的工作计划和调整方案。”
　　老板并没有细看蔡筱薇的文档，而是问道，“以你的经验来说，你觉得这些工作，还有必要做吗？”
　　蔡筱薇摸不清楚老板的用意，据实以告，“我觉得没什么必要。但是，我觉得出于我的职业素养，我必须把我发现的问题跟您说明一下。有些方法，我们之前已经验证过很多次，是错的，我只是不希望反复跳到一个坑里。调整计划和可行方案，也发给您了，至于您的最终选择是什么，我无权干涉，也完全尊重。”
　　老板无奈，“但是，我没有多余的预算来做这些调整。我也知道，目前的官网存在很多问题，但是每一个入职的人，都跟我说推翻了，重新做，然后他们做到一半，又会遇到各种各样新的问题。唉——”
　　蔡筱薇，“如果每个人都觉得应该推翻重做，修改调整的成本和效果都不好，那么，您怎么认为呢？”
　　老板，“可是，现在公司没钱。”
　　蔡筱薇无语，就差脱口而出一句我不干了，但本着解决问题的目的，继续问道，“那我需要跟您确认一下，官网的定位是什么？目标的是什么？我们运营给哪些人看呢？”
　　老板，“公司的客户群体是大企业的采购部门，官网和新媒体平台都是为了给这些采购培训课程的人来看的。也就是给企业背书，总不能带着一个抖音号去跟一个大企业谈培训项目。但是，现在公司确实没钱，这一块先搁置一下吧。你看看你目前能做什么，就先干着，先熟悉一下环境。”
　　蔡筱薇费解，但真诚直言道，“我当然知道，这个做不了，可以先做能做的，公众号内容撰写、排版发布，我也不是问题。我什么都不说，等什么时候不得不重新做的时候，再提呗！甚至过个一年半载的，我当然可以先把这一年的工资赚到手再说，损失的是你，也不会是我。可是，为什么我们明明看到了问题所在，还要视而不见呢？等一年以后再处理，那不是白白浪费了一年的时间吗？”
　　老板似乎被蔡筱薇说动了，思考良久，“我之前被这些人，左一套方案，右一套方案的，每次都半途而废，留个烂摊子给我，我被整怕了。”
　　蔡筱薇叹了口气，可以理解，但不能认同，“是，您出差的这几天，我在跟您之前的技术对接沟通的时候，就隐隐约约感受到了。我们之前的官网也是找外包公司开发的，但基本上我不能说终身售后，至少一年半载的调整沟通，是不会额外收费的。我不能确认之前验收的时候是怎么对接沟通，但这种坐地起价的公司，还有必须继续投钱调整吗？”
　　老板，“那你的意思是，再找新的技术公司合作？”
　　蔡筱薇，“技术开发工作是需要技术水平和个人素质兼备的。不管是技术水平，还是后续沟通的个人素质，我都不觉得现在的技术合作方是合格的。”
　　老板，“重新开发需要很多钱吗？”
　　蔡筱薇无语，甚至不想聊了，“所以，只是钱的问题吗？”
　　老板，“动不动就十几万的开发成本，一年半载的，我们这种小公司是真扛不住的。”
　　蔡筱薇，“那您的最低预算是多少？多少能接受？一般企业官网这类框架不复杂的网站，1-2个月基本上足够上线交付正常运营了。用不了一年半载那么久的。”
　　老板思考良久，咬了咬牙，“2.5万，超过2.5万就不做了。”
　　蔡筱薇，“好。那我先跟技术公司沟通一下，我先按照2万沟通，按照目前的官网框架，如果他们能做，我们再细聊具体的框架内容，我们确认好以后，再给他们评估最终的报价，您看怎么样？”
　　老板，“可以。”

　　“那我就按照2万谈，如果对方不同意，我们就加到2.5万试试；如果对方依然做不了，那我就需要跟您聊一下，我的以后工作的内容，是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