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替夫从军》恒灵水

4、第四章 孕吐

　　昨晚，程三思从这个身体里醒来，谢韵的几个丫头就泪汪汪的守着他，跟他讲上天垂怜，这么多年，终于又让他怀上了。还赌咒发誓，反复强调，一定是个男孩儿，老夫人会开心，也不用再看柳姨娘那副得意的样子了，不就是儿子嘛！

　　这些后院夫人和丫鬟们的勾心斗角，程三思没有兴趣，任他们去说。

　　可……怀孕？

　　这消息太离谱，变成谢韵还怀孕了这事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的，以至于他一开始没注意隐藏情绪，强调了好多遍不可能。

　　直到一大早谢韵顶着他的身体过来闹了一通又走了，一直处在那种失神状态的他才回过神志，自己之前的行为太失态了，不管是什么原因导致的，现在他们俩是真的从未来回来还互换了身体，这等怪力乱神的事儿，一点也不能被外界知道。

　　身体太乏了，精神也不好，他又补了会儿觉。

　　现在望着一屋子转出转进的女人，程三思头更疼了。

　　简直就把他被当成残废一样照料了，从他起来开始，漱口的水，洗牙的盐，净面用的水盆和丝绢，这几个丫鬟都是排着队一一递上来的。

　　想撵她们下去，想发火，可想起谢韵的警告，又怕暴露了。

　　只能像个木偶一样任她们摆布。

　　洗漱完了，大丫鬟风致安排其他几人收拾房子，自己则是给程三思披了披风，又扶着他坐到梳妆镜前帮他绾发。

　　“夫人，大夫昨天说过了，您身子弱，才昏倒的。之后可不敢劳心劳力了，孕妇最怕生病，不能吃药的，对孩子不好。我们只能照看您的身子，您这心里可得自己过得去。”风致边帮他绾发，边唠叨着，突然她放低声音，压在他耳边说话。

　　耳朵痒痒的，程三思不适得偏了偏头。

　　“大夫还说，孩子生下前，万不能再与大爷同房了。”

　　程三思耳朵瞬间爆红，他现在只想往外跑，不敢直视镜中的自己，视线下移，又看到丰满的胸脯……

　　赶忙闭起眼睛坐正：“知道了。”

　　在谢韵丫鬟的认知里，他程三思难道就是个禽兽嘛。他毕竟也有过几个孩子了，这点儿事难道还不懂。更何况，“老爷”现在对此事怕也是避之如蛇蝎。

　　风致看她这不在意的样子，没忍住又唠叨起来：“夫人，您如今怀着孩子，您多与大爷接触一些吧，大爷还是关心您的，今早还来看您了，您态度也软些。就算您不为自己，也为了孩子考虑考虑吧，你们关系好了，到底老爷也会亲近孩子一些。”

　　她？他们成婚八年了，待在一个房子里都嫌憋闷。谢韵杀他的时候手稳的可怕，丝毫犹豫也没有。如今若不是她拿全家人的生命绑着，他决计不会这么放过她。孩子的事他确实有亏欠，但也只是对孩子。

　　他没有分享自己内心世界的习惯，尤其还是在谢韵的丫鬟面前。

　　“知道了。”

　　风致继续规劝的话都快说出口了，听到夫人竟然没反对，呆了呆，夫人今日很好说话，口里的说辞立马变了一套，“还有那边府里也是，您也多亲近亲近吧，知道您是有怨气的，可八年了，到底血肉亲情，打断骨头连着筋。您出嫁那天，那可真是十里红妆，奴婢从没见过其他人家的贵女嫁人有这样的排场。下次那边再来人看您，您也好好聊聊，就算您不愿意提这边的事，也可说些童年过往，您那时候，在府里总是做的最好的。”

　　那边府里，是谢家？谢韵和谢家关系不好吗？这倒是他没注意过的，双方逢年过节的礼数一向是周全到位，没有半分不对。

　　“谢……那边，我做的也是的到位的。”程三思想继续在这个话题上聊深一些，刻意插了一句，虽然不知道谢韵平日怎么反应，但不功不过能引话题就行。

　　风致不赞同道：“夫人，往日同您说，您向来都是不愿多听的。好容易您愿意说说，奴婢也斗胆一劝。日常往来您一向是做的，可您都不愿与那边来的兄弟姐妹们多说话，这边的事儿您不想与他们说，可他们来说谢府里的事儿，您也一向冷着脸，不回应。开始几年，他们逢年过节都来看看，可这些年除了年关，已不来了。”

　　“我们是您从娘家带来的，知道您的苦楚，可您始终这么冷着他们，冷着自己，奴婢看了也难受呀。”

　　程三思感觉绾发的手似乎又柔和了一些，从镜中瞥了一眼风致，看她眼睛都红了，忍着没哭出来。

　　“这事儿我记下了。”

　　那边风致努力扬了扬嘴角，又哭又笑的，表情有些扭曲。

　　“诶！李嬷嬷和那边联系多些，她家房子的事儿想必也快好了，等她回来问问她什么怎么做合适一些。”

　　程三思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什么。谢韵的奶妈李嬷嬷，这几天一直没在。这府里要说谁最了解谢韵，这四个贴身的丫鬟都得排到后边去，李嬷嬷是从小看着谢韵长大的。自己今天的行为一定是错漏百出，这四个丫头不知道什么感受，但李嬷嬷怕是看一眼就会觉得有问题的。

　　“嗯。”

　　今日几个问题夫人都能稍稍耐着性子听一些，风致心里安慰了许多，往日这些话，小姐都是不愿听的。自打姑爷今早来了之后，夫人似乎想开不少，也不知道他们聊了什么，想是姑爷对着孩子也有期待的。

　　梳妆打扮后，已到中午用膳的时候。

　　风致随着程三思出去，那边已经摆好了。

　　四菜一汤。一盒精致的点心，一盘翠绿的青菜，一小份炒蛋和一盘刚出锅还冒着热气的羊羔肉。汤应是鸡汤看上去很晶莹，里边有几块豆腐，几片葱段，还有一些嫩白的鸡丝。

　　程三思有些讶异，他已经许久未在谢韵这边吃了，都是和府中其他人一起吃的。这都多少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当时谢韵看着家里备的饭菜那种目光，最终只碰了几筷子，日后便分开吃了。

　　谢韵的规矩是午膳要八菜一汤，即使有些菜品不吃不碰，也依然要做到足够的分量，足够的品类。

　　她是带着足够丰厚的嫁妆进程府的，她究竟带来多少，程三思从未过问。这是谢府给谢韵傍身的东西，她生活一向奢靡，只靠程府中的月例怕是连这一屋子的丫鬟婆子的工钱都付不出。

　　家中母亲舍不得弟弟，以至于到现在还未分家，弟弟弟媳也在，一个姐姐还有一个妹妹，在与谢府联姻之前早已嫁了，家中还有个小妹妹在，如今也十六岁了，同母亲住在一起，也是寻夫婿的年龄了。这两院都是一个贴身丫鬟，一个粗使婆子，加上柳姨娘那边一个粗使婆子，他身边则是程青这个管家与程青的儿子，程青的媳妇则在府里掌勺。

　　整个程府里供的仆佣，其实没有谢韵那一院的多。谢韵那边的院子，都是她自己花钱将旁边一户并了，将原本分给她的一院直接扩开了，程府也变大了一倍有余。

　　程三思相信谢韵绝对有那个能力继续原本的排场。可是，她似乎多少也有些变化的，可到底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坐定擦手之后，饭菜的香味飘至鼻端，程三思皱了皱眉头，没停下，拿起筷子夹了一点羊羔肉，才嚼了一口，还没品出味来，嗓子一紧，差点直接吐出来。

　　好歹忍住了，才将肉咽下去。恶心的感觉比刚才强了几倍，想吐，脸都憋红了。

　　旁边的小丫鬟月影赶忙把早已备好的痰盂递到他身旁，原本是想手捧着让他吐，程三思不习惯让人看到自己这幅模样，挥了挥手打发她站到一边去。自己捧着痰盂吐起来。

　　他其实没吃什么东西，吐出来的都是酸水，刺激着嗓子与食道好像被针刺一样的，一下一下疼。

　　好容易恢复了平静，再看一桌子菜，什么食欲也没有了。

　　还没想明白自己到底怎么了，那边风致的声音就传过来了：“李嬷嬷说夫人孕吐向来都严重，旁人一般都吐两三个月就停了，夫人生大小姐的时候，一直不见好，生下来才好的，那时还以为是胃不好了呢。今次大夫说有孕了，我们就提前准备了。”

　　孕吐！额，孕吐。

　　“本以为前段没发现有孕，一直都没吐，今次说不定能好点，还是依着平日里的饭食准备的，结果还是不行的。夫人，您喝点鸡汤，那时鸡汤是可以喝的。”

　　看着桌上那碗鸡汤，刚才的难受还没散去，程三思内心有些拒绝，但还是端起来喝了一口。

　　“呕！”

　　“……”

　　几个丫鬟面面相觑，这一胎，似乎比大小姐还难伺候。

　　…………

　　谢韵待在房间里一整天，吃了两顿都是肉糜饭，当然是米多肉少那种，味道也没多讲究，肉完全没去腥，只是撒了点盐。按说在这个时代，顿顿能吃点肉已经是很好了。可讲道理，这味道也太不讲究了一点，扶贫的待遇都比这个好多了，至少味道上来说，还是挺享受的。

　　想到这府上，还有原主那院的厨娘做的各种精致的小菜、糕点什么的，口水不争气的差点流来。

　　看看天色也下来了，谢韵稍微理了理着装，收拾了一下心情。

　　还是得去见一下程三思。

　　也许，还能蹭顿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