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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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俩进屋，看到白子谞正坐在已经收拾好的饭桌上看书，文文静静的样子让人完全想象不到他跟封建迷信有任何关联。但这小子转头笑起来的时候，眼里的狡黠又不禁让人发怔，总觉得特别像成功逮到兔子的小狐狸。
“子谞，你看看这些东西行不行。”乔奶奶接过女儿手里的东西给白子谞看，“还差什么我让她去买。”
“这些就可以了。不过这个毛笔应该是用过的吧？”白子谞看到毛笔尖上有笔帽，也很干净，但确实有淡淡的墨香味。他的鼻子非常灵敏，能闻到。
“对。这个是我自己的毛笔。”乔玲说道，“怎么用过的不能再用了吗？”她也只是用过一次。
“确实不能。”白子谞说，“不过没关系，别的都有，这个好解决。稍等我一下。”
白子谞说完又去卫生间，把手又重新洗了一遍，还洗了脸，漱了口。做完这些之后他抽了些纸巾擦干，出来就开始撕黄表纸。说来也奇怪，这纸薄得很，哪怕折出折痕再撕也很难撕整齐。可在白子谞手里，只是折一下再撕，线就十分整齐。虽然不像剪刀剪得那样没有毛边，但边线也很干净。
乔家人满眼好奇。乔奶奶问道：“这是要画符吗？”
看纸被撕成两巴掌竖着相连那么大，乔奶奶有了这样的猜测。
“对，画符。”
白子谞说完咬破自己的手指，在纸上龙飞凤舞般地快速画起了符文。血液在整个画符的过程中一直没有中断，想也知道咬得多深。他画的人不觉得疼，看的人都觉得疼了。
乔家人皱眉的皱眉，咧嘴的咧嘴。可白子谞还画了不止一张。一共三张符，符文各不相同。
乔玲看着大哥满脸问号。乔瑾摇摇头，表示自己也看不懂。
这时白子谞把三张符一起放到了飘窗上的小茶几上，整整齐齐摆好，每张符之前一掌宽的距离。他又把香炉拿来，放在符文后方。香炉旁摆了一碗白酒，然后他在炉中点燃了三柱线香，说道：“乔叔叔，您来。”
乔瑾莫名，向前走了两步。
白子谞这时说：“跪下。”
乔瑾：“啊？”
这比让他看白子谞跳大神还让他尴尬！
乔瑾正对着窗户，玻璃上甚至能映出他无语的表情。他还能看到一家人都在看他。虽然是一家人，但这也很别扭……咳咳咳……
乔瑾又开始咳嗽起来了。乔奶奶急道：“你啊什么啊？快点听子谞的！”
乔奶奶很怕不按白子谞说的做，儿子治病的机会就错过去了，按住儿子道：“快点！”
白子谞说：“乔叔叔您要摒除杂念，心要静，意要诚。”指着香炉方向道：“对着这边跪就行。跪下之后我说什么，您就跟着说什么，我让您做什么，您就做什么。”
乔瑾点点头。跪下时心想我一定是疯了。
但跪下之后他奇异的发现，心真的渐渐静下来，好像一汪毫无波澜的湖水。他不知不觉闭上眼，跟着白子谞念道：“九天之中，以道为尊，万法之中，焚香为首，今以道香、德香、无为清静香，恭请太上道君降临，赐无上法力①……”
一叩首……
再叩首……
三叩首……
乔瑾越来越虔诚，一共叩拜九次。到最后他已经完全感觉不到周边有什么人了，仿佛只能听到白子谞的声音，还忽远忽近。
这时他又听到白子谞说：“乔叔叔，掌心向上。”
乔瑾照做，感觉到手心里各多了一样东西。他睁开眼睛一看，是两个叠好的三角型小纸符。
“这两个符您随身带一个，另一个放到您睡觉的枕头底下。”白子谞说道，“至于我手里这个乔奶奶您收好，回去后放到入室门门框上。另外乔叔叔您最好先搬回乔奶奶那边住一段时间。也不用太久，半个月即可。这半个月您能睡好觉，再加上三餐按时吃，很快就会好的。”
“那这符我换衣服时拿出来再装到另一件衣服兜里，这样拿来拿去的没问题吧？”乔瑾看着手里的符，像是捧着救命丹药。
“没问题。别拆开，别沾水就行。乔奶奶，我记得您住的小区附近有个公园，那里有桃树。您回去时折两枝，放到窗台上。”
“好的好的。那他之前吃的中药，还吃么？”
“别吃了。是药三分毒，乔叔叔已经吃得够多了。”白子谞说完取了香炉旁边的那碗酒，沾了沾，轻轻弹到乔瑾身上，又弹了些到乔老爷子身上，“剩下的酒放在这，明天天亮倒掉。黄表纸和朱砂我就先带走了，这周末晚上还要用。”
“好的好的。”乔奶奶见白子谞穿衣服，把书包背上了，“你要直接回学校吗？”
“对，我还有课。”
“那咱们先加个微信。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个忙，乔奶奶还得谢谢你呢。”
“还是我加吧。”乔瑾说，“以后有事我还能问问。”
本来也是想给白子谞发个红包表达谢意，儿子加也可以，乔奶奶便没有阻拦。倒是乔玲，一副不赞同又不好反对的样子直皱眉头。
白子谞把二维码翻出来，乔瑾加上了。乔瑾说：“我今天休息。你要去学校，我送你。”
两人一出门，憋了半天的乔玲就忍不住给哥哥发了信息，然后对二老道：“爸，妈，你们可千万别告诉我你们相信刚刚那小子能治好我哥的病啊！那不就是个骗子吗？就算真的是什么玄学大师也不该是他那个样子啊。哦，就画几张符，说几句话让我哥跪着磕几个头，这就能治病？那我也会治病。”
乔奶奶说：“那是你不知道小白多厉害。”
乔玲：“啧，还不都是骗钱？您刚刚要加他微信，是为了给他转红包是吧？我跟您说您可千万不能多给转啊。三百五百的也就算了，当给个跑腿钱。可您不能多给。不然他万一觉着咱们好骗，以后没事就来骗骗那可麻烦了。您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太上道君呀，听他鬼扯吧，啊！”
乔玲猛捂住头，不敢置信地看着咣当落到地上的水晶球。
车厘子那么大的水晶球，客厅灯上的，掉下来正好砸中了她的头！
乔老爷子说：“看吧？让你嘴上没个遮拦。以后别啥话都说，快看看砸没砸坏。”
乔玲还懵逼状态，心里忽然有种不真实的感觉。她抱住头，看看顶灯，明明没有坏的迹象！
她哥这房子才不过装修三年而已！
乔奶奶道：“还好砸得不重。早上吃没吃饭？没吃饭妈给你做点吃的吃了再走。还有，一个姑娘家家的，说话行事稳重点。”
乔玲张了张嘴：“我、我还是回单位吧。”总觉得这屋子怪怪的！
乔玲出门的时候，乔瑾刚把白子谞送到校门口。白子谞又嘱咐了乔瑾一些事才下车。乔瑾一一记下了，等白子谞下车之后给白子谞微信里转了一千块钱。
他也不知道这一行什么行情，也不知道自己的病接下来会不会好。但不管怎么说耽误人半天时间，而且他感觉得到这孩子是真心要帮助他，所以这钱算是他的一份心意。如果未来他的病情真有好转，到时再好好答谢白子谞也来得及。
白子谞没客气。把钱收好之后给乔瑾发了个恭喜发财的表情。他跟门卫打了招呼回到学校，往教学楼走的时候犹豫要不要给奶奶发过去一点。但考虑到马上就要进教室，奶奶有疑他一时片刻也说不清，就没发。而且这一千块钱他还要拿出七成来做善事，算下来也没剩多少。
他给自己定的规矩，凡出手所得，七分代天地行仁善，三分替自己修心体。人总不能大过天去。
也就是说余钱其实只有三百多，还算了他原来有的，离让奶奶衣食无忧跟妹妹一直有学上，远着呢。
白子谞走慢点，掐着上午倒数第二节课下课铃声响才进教室。他一进来好多同学都看向他。朱波说：“回来了？没事吧？”
白子谞说没事。他前桌道：“真是劳模。上午就一节课了你居然回来。要是我我就直接等到上下午课。”这是个不爱学习的。
其实进教室白子谞就后悔了，因为他从同学们聊天的内容里突然反应过来，下节课是数学，而且还考试。原主不偏科，哪一科都学得不错。但那是原主。他数学就只会加减乘除，就算有原主的记忆，也不可能像原主一样快速解决问题。更别说他现在握笔姿势还没有完全调整过来，字写得相当慢，还丑。
他是不是要感谢原主的字写得也没比他的鸡爪字好多少？
白子谞开始认真考虑退学的可能性。反正三个月后他就要回去，他也没法参加高考。
可奶奶那边怎么说呢？三年的高中生活仅是学费就要两万多，这对奶奶来说不是小数。拿出这笔钱真的是奶奶一分一毛省下来的。他要是冒然提及退学，奶奶必定会十分伤心。
他实在是没办法放着与祖母长得一模一样的奶奶不管，而这样一来他就更要学了。至少当下还要学。
白子谞叹气。数学老师拿着卷子走进来。数学老师正是班主任储静。她把卷子分发到第一排让学生们往后传，问道：“白子谞你今天感觉怎么样？”
白子谞说：“多谢储老师，我今天挺好的。”
储静点点头：“那你抽空把昨天跟今天上午落的卷子补上。一共四套，应该都在你桌上吧？”
白子谞：“……”
什么奶奶啊祖母啊两万多块的！还是退学算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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