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心》烈女

30、第30章 柔情似水

　　李华觉得江有为很可爱，可爱得令她发笑，一扫多日前的阴霾。这种发自内心的笑容已经算是久违了。江有为的内心情感是狂野奔放的，然而他却坚守着书生该有的守礼情操，不轻易地把爱说出口，免得唐突佳人，也不容许自己和异性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江有为内外的矛盾令她觉得江有为是个有趣且可爱的男人。她刚从生死边缘活过来，又刚成为十坡村的新村长，需要投注更多的精神和精力去发展属于自己的事业，从中找到归属感。大丈夫不可一日无权，小女子不可一日无财。她是大女人，既要权也要财。所以，她暂时没有时间去染指江有为。

　　“我是说笑。来，你的病还没好，起来吧！”李华站起身，伸出手去拉江有为。

　　江有为暗觉羞愧，不敢去碰李华的手，自己慢慢起身。他突然滚下床，牵动后心上的伤口，这会感到后心刺疼着。

　　“怎么，你拉到伤口吗？”李华见到江有为的眉头紧皱，一脸疼痛的神色。她不理会江有为的拘礼，过去扶着江有为躺下休息。

　　“小莲姑娘，谢谢你来看小生！”江有为的气力本就弱小，这下子生了病更拗不过李华，只得任由李华搀扶着他往床上躺下。

　　“你喝药了吗？”李华见到房间里放了几包药材。

　　江有为点头：“小生的身体不中用，承蒙武兄几日来的照顾，适才小生已喝过药！对了，武兄已回县衙？”

　　“是，他回去了！”李华又问：“刚才我问能不能在你家住上几天，我也好方便照顾你！”

　　“啊？”江有为心里突然急跳一下。他的内心是求之不得，但嘴里却是不敢留李华住在他家里。

　　“你反对？”

　　“小生……这个……瓜田李下，小生是怕毁了你的清誉！”如果真的有损李华的清誉，他是愿意负责，但只怕李华不肯他负责。

　　李华冷哼一声。清誉？那是什么东西？能值几个钱？老娘有清誉吗？她向来视礼教规范如无物，自然没想过什么毁不毁清誉的问题。“你放心，我带了我家二弟来一道住在你家里，免得清江村和十坡村一样蛮横，把共处一室的男女抓去浸猪笼！”她视生命为有物。嗯，等老娘建立在十坡村站稳脚跟，定然废除这些惨无人道的私刑。正所谓新官上任，她不会到处地点火，免得得不偿失。

　　江有为觉得不妥，但再也抵不过心魔，点头笑道:“寒舍得姑娘来住，实在是蓬荜生辉！”他很是感激李华为了照顾他而不顾自己的清誉。他对李华是真心一片，也有想过去潘家提亲，但一直不知道李华对他是何种心意，这会他能认为李华也是对他有情有义？想及此，他感到窝心。

　　李华微笑。她问明箱子里装的确是书籍，而且厨房后面有间小室里也是堆满书。待得江有为睡下，她让潘二弟帮忙把四口箱子一起搬出房间。而后，她吩咐潘二弟去煎药，让江有为睡醒后服用。

　　“书生的家如果没有书籍，那他就是假书生！”李华念道。她打开四口箱子，从中找寻需要的书来看。只认书名她是认不出来哪本书是农书，她把书籍一本本地打开来翻阅，再将它们分门归类。

　　过了两个时辰，她找到关于农耕的书籍。“《神农》？《吕氏春秋》？《氾胜之书》？”李华念着书名。她再从头找一遍，免得漏了相关的书籍。随后，她叫过来潘二弟一起把四口箱子搬回房间里，接着将那三本书放在桌面上，然后再去小室里继续玩“寻书”的游戏。

　　“靠！这么多书？”她一打开小室的门，乍见满室堆满了书。四口箱子里的书比起这里的藏书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她不忙在小室里找书，先去厨房里找吃。她找到干粮，分些给潘二弟吃。“有一袋米？”李华见到江有为的厨房的角落有一袋米。她上次来江有为的厨房里什么也没有，想来这一袋米是武松带来的。

　　“姓武的出钱又出力，瞧江书呆这么一个文弱书生和武松那一介武夫是拉不着边，他们又是怎会结成知交？”李华暗道。她对武松和江有为的交往颇感寻味。她煮了一锅粥水，让潘二弟等江有为醒来后再拿给江有为喝。

　　潘二弟多做事少问话，对李华的吩咐是一一做到。李华很是喜欢这个潘家二弟，觉得他虽有少年人的好玩性子，但也非常听话和懂事。

　　李华继续在小室里奋斗。天黑了她点油灯，觉得饿了她喝粥，感到口渴她喝水。直到第二天的午时，她才从小室里走出来。

　　“大姐，江哥哥在咳得厉害呢！”突然，潘二弟急急地跑向李华。

　　李华伸了伸懒腰，舒展四肢。她彻夜未眠，只找到一本叫做《齐民要术》的农书。不过，她找到不少其它有关历朝历代乃至本朝的政治、经济、社会、文化的书籍，收获甚是丰富。

　　“做事情需要配合天时、地利及人和，农耕也一样，只要顺应天时，善用地利，自然事半功倍！”李华喃喃自语，回想着《齐民要术》里的主要思想。她不通农耕，需要下一番苦功来充实这方面的知识。

　　“大姐？”潘二弟站在李华的身前，大声唤着李华。他昨天服侍江有为吃药、喝粥。然后，他坐在椅子上睡了一整夜。刚才江有为睡醒，不停地在咳嗽着。

　　李华回过神来。她前去江有为的房间。

　　江有为见到李华，勉强挤出笑容来。他咳得辛苦，觉得胸口郁闷之极，浑身乏力。

　　李华望着江有为，见江有为的脸色苍白，好像病得快死的样子。“你觉得哪里不舒服？”李华过去轻拍着江有为的后心。

　　江有为重咳两声，摇了摇头。他昨天见到李华来看他，心情大好，病也好了大半。谁知他睡了一觉醒来突然一口气吸不上来，接着就不停地咳嗽。

　　突然，江有为感到喉头一甜，咳出一口血来。“小生快要死了吗？”他很是害怕。

　　李华柔声道：“你说的是什么话？你别自己吓自己！你受了外伤，引发邪气入体导致内伤。现下你把体内的淤血给咳出来不就病好了？”哈哈，老娘可以去当神棍了！她看不过江有为那一脸怕死的沮丧，就说些似是而非的话来安慰江有为。

　　江有为苦笑着点头。他接过潘二弟在早上煎好的药，一口一口地把苦药给喝下。他还没娶妻生子，还没出仕为官，还没向李华表白爱意，不能就这么一命呜呼！突地，他求生意志强烈，喝完药后也就不再咳个不停。

　　李华在江有为的家住了十来天。她每天清晨起身，然后跑步、做掌上压、压腿等等强身健体的运动。可惜暂时她找不到沙包来练拳。她让潘二弟负责打扫江有为的家、煎药和做些比较粗重的活。她则负责煮两顿，偶尔吃些干粮。其余时间她拿来啃找到的农书，一一记下要点，甚至去附近的田地勘查和验证书中所述。她啃完农书，也把时间投注在其他的书籍上。

　　江有为得到李华和潘二弟的悉心照料，伤势好传，病情也逐渐地在痊愈中。他每天见到李华，身心皆感愉快。他能和李华同住一个屋檐下，更是感到雀跃不已。病由心生，这么一来他的病几乎痊愈。

　　期间，武松来探视江有为两次。他见到江有为的病好转，而且眉飞色舞，也就放下心来。

　　这天，武松来到江有为的住处。他见到那个少年在屋外劈柴。他走进江有为的房间，忽见李华悉心且温柔地照料着江有为，感到惊讶不已。他没想到李华还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骤然，他的心底燃起一种说不出的感受。他是羡慕江有为能有李华这么一个刚柔并济的红颜知己？他转而走出房间，愣愣地策马离开。他今天来找江有为其实是要告诉李华有关询问县衙的结果，但见到江有为脸上的笑容，突然不想打扰李华和江有为。

　　李华见到武松也只是轻轻地点头示意问候，也没主动询问武松关于县衙是否发放那片土地一事。她做事不喜欢他人问长问短。同理，她也不会一直去问武松是不是已经代她询问县衙，如果成事自然会有结果。

　　“你朋友走啦？”李华喂着江有为喝粥。她听到马蹄声远去。其实一向来是潘二弟把粥拿给江有为喝，今天是因为她打算向江有为告辞并多谢江有为借出那些藏书给她看，所以就喂江有为喝粥来表达谢意。

　　“你说武兄？他来了吗？”江有为眼底里只看得见李华，哪里瞧见武松来了又走了？他今天的精神很好，身体也没觉得不适，想来是病好了。只是他很想享受李华对他的呵护备至，所以没点破已经病好这回事。三尺上的神明，请原谅他的心魔。他暗暗祈求着。

　　李华浅笑不语。她纵横情场，那里会不知道江有为对她的情意。情人眼里连沙子都容不下，更何况是一个人。所以江有为一心一意地望着她而瞧不见武松来了乃是在情理之中，却是人情之外了。哼，老娘现下就算喂他喝砒霜，他也会喝得很高兴。她本身是个复杂的女人，爱情对她来说也只是生活的调剂品，像江有为这类简单得来偶尔做些傻事令她发笑的男人反而更得她的欢心。

　　待得江有为把粥喝完，李华才道：“我要向你告辞！”她是时候回去十坡村。而且，她也应该去阳谷县走一趟。

　　江有为一愣，难掩失落的神色。“小莲姑娘，你今天就回去？”纵使他不舍得李华，却又能如何？这是适当的时候向小莲姑娘表白？他犹豫且害怕。

　　李华笑着点头。她这些天用江有为的文房四宝来练字，总不能以后都叫别人帮忙她书写。她想拿些文房四宝回家用。不是她贪心，又借书又拿笔、墨、纸和砚，而是十坡村没有这些东西。原本吴福家里有这些东西，但也给那场火烧得一干二净。她暂时一穷二百，只好拿江有为的文房四宝来用。

　　江有为对李华钟情已深，连命都可以给李华，区区的文房四宝又算得了什么？他这几天瞧见李华勤力地阅书和练字，对李华的好学感到欣赏不已。是以，他不等李华开口要求，先提议把文房四宝送给李华。他自觉还好上次没把小鸡送成给李华，原来李华喜欢的是与书为伍。他越发觉得李华是他唯一的红颜知己。

　　李华欣赏慷慨的男人。江有为是穷书生，可江有为却肯把唯一的文房四宝送给她用，这才是真的大方。

　　临走前，李华嘱咐江有为多休息。她牵着潘二弟手，在江有为的目送下离开清江村。

　　这些天十坡村也没发生什么要紧事。天伯把一些琐碎事情处理妥善，见到李华回来后就向李华交待一声。

　　潘老爹见到李华和潘二弟平安归来，感到安心。晚饭间，李华的嘴里吃着食物，脑里想着的是如何修改之前写的计划书。她阅了十几天书籍，疑思则进，加深对这个时代的了解，反复思考，觉得先前那份计划书是上不了台面。

　　这时，有人敲门。

　　潘三妹坐得近门口，跳下椅子，走过去把门打开来。她见到有个高大健壮的男人站在门口。她笑嘻嘻地问道：“你是谁？”

　　潘老爹望去，见到来人是武松。他不想见到武松，总认为武松是来对李华不利。“小莲？”他见李华不知想些什么想得出神，丝毫没有听见敲门声，更没察觉武松站在门口。

　　武松弯腰，摸了摸潘三妹的头，笑道：“我来找你姐姐！”他回到县衙里才想起忘了告诉李华有关询问的结果，于是又从县衙里策马赶来十坡村找李华。

作者有话说

　　武松其实是醉翁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