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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29章 梦醒时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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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伯姓徐名天。他的妻子在两年前过世。他的三个女儿全都嫁去他村,如今是一个人独居。他的身子骨已经不能下田,靠的是三个女儿每年从外乡寄来的几百文过日子。村里的其他村民很敬重他这位老人家,偶尔拿些粮食来孝敬他。
李华对十坡村的历史知道得不多。她大概知道十坡村原是个多姓村,人丁单薄,从百余年前的数户增加成如今两百余的人口。天伯可算是十坡村的老长辈,清楚十坡村远胜村里的其他人。
“谁啊?”天伯的年纪越大,越是浅眠,一听见敲门声便从床上乍醒。他打开门见到李华提着灯笼站在门外。
“小莲?”天伯眯着眼。
李华微笑道:“天伯,打扰您休息!”
天伯忙请李华人屋坐下,点亮桌上的油灯。
李华吹熄灯笼里的蜡烛,坐在椅子上,放下灯笼,打量天伯的屋子。
天伯倒了一杯水给李华。“小莲,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他毕竟吃了数十年的饭,瞧出眼前这个从小看着长大的姑娘已经是今时不同往日,成了一个精明能干的女子,让人不敢轻视。撇开其他的事情不说,单看十坡村入夜后又暗又静,一个姑娘家能够提着灯笼在村里走来走去,这份胆量就很少见。至于这个潘家姑娘原就是这么地胆大心细,还是有其他的因素造成,他认为或许恐怕连潘老爹也不知道。因此,他相信李华不会无事不登三宝殿。
李华自从着了吴福的道,喝下吴福下过类似“安眠药”的茶水后,绝不会喝他人倒给她的水。她总觉得十坡村里处处隐隐透着古怪。哼,谁知道这老人是什么来路?她不会因为天伯已年近八十就对天伯少了戒心。
“我既然已成为十坡村的村长,我想了解本村多些!天伯,您可以告诉我关于十坡村的历史?”李华摆了一个手势,请天伯坐下。
“哎哟,小莲,前两天你累坏了在休息,所以我们还没给你举办正式的交接村长仪式!这样吧,明晚在村后的坡上举办这仪式,你认为如何?”天伯坐下来,喝水说着。
李华点头:“好,就这么决定!”
天伯浅笑两声,开始述说着他所知道的关于十坡村的历史。当年十坡村住着八户不同姓的人家。当中包括他的先人。
李华静静地听着。当天伯说到吴福的住处原来是一户姓杨的人住时,多留心几分。
天伯边想边说,说来甚是缓慢。待得天伯说完,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过后,李华客套性寒暄几句就告辞回家。天伯送李华出门口,掩上屋门去睡下。
李华直躺在床板上,眼睁睁地望着屋顶入神。她在仔细地回想着天伯说过的话。那姓杨的人原先在如今是吴福的屋子住了约莫四十几年,有一晚突然举家三口搬迁,事先也没和村民们打声招呼就走人。当时村民们虽然对杨姓一家的举止感到奇怪,但是搬家离村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也就没有上心。多年后,吴福搬来十坡村。后来当吴福成了村长后就住进那屋子。
“姓杨的住得好好地突然走人?当真古怪极了!那地道会是姓杨的挖的?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李华喃喃说着。只可惜她从天伯处得知的资料太少,也没能推断出什么结论。尤其先前数任的村长不是病死便是寿终正寝,如若不然可以去问他们。
李华突然叹了一声:“可惜十坡村历任的村长没有留下任何的日志或村里的事件簿,不然可以从中知道百余年来十坡村到底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她决定从她开始每天都必须记下村里发生的大大小小事情,免得重演这些可惜事情。
第二天晚上,十坡村的所有村民兴高采烈地聚集在村后的山坡上。他们欢喜地呼喊和鼓掌,正式欢迎李华成为他们的新村长。
李华在一片掌声中正正式式担任十坡村的新村长。她开始发表简单的演讲。她神色淡定,双眼精光四射,说起话来充满感染力,听得村民们是连连点头且心里佩服。最后,她旧事从提,让村民们把地契交给她处置。
村民们之前就同意李华的主意,这会李华已是他们的村长,他们自然没有异议。潘老爹瞧着李华那威慑一村的气势,一整晚都露出欣慰的笑容。
而后,村民们纷纷散去。
李华手里握着十坡村完整的地契,冷冷地笑着。她本身拥有年旺两叔侄的地契及吴福的地契,再加上潘老爹的地契,可以说已拥有十坡村最多份的地契。在她去阳谷县买卖田地前,她需要恶补关于这个朝代的人文地理、风土民情、政经文教等等一切相关的常识和知识。她觉得今晚才是她的新生活的开始。
次日,李华向潘老爹交待一声后,前去清江村找江有为。她处理和分配原本属于吴福的牛、租借来的田地等等事情后才前去清江村。如无其他重要事情,她以江有为因十坡村而受伤为由打算在江有为的家住上十来八天好方便照顾江有为的伤势,无需每日来回十坡村和清江村两地。是以,村民们如果有事可以找天伯决定,天伯要是决定不了才去清江村找她。为了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而惹人闲话,她把潘二弟也带去清江村。她怎知清江村没有抓人去浸猪笼那没有人道的私刑?另一方面她担心张氏突然回来找她寻仇,吩咐阿普来潘家住几天,帮忙照顾着潘老爹和潘家三姐妹。
这次李华熟路,用了比之前少一半的时间来到清江村。她走到江有为的住处,见江有为的屋门紧闭着。没见江书呆子的屋前挂着白布,他应该是没死?她见到江有为很是瘦弱,说不准江有为真给吴福刺死了。
转眼间,李华却见到武松的马被系在江有为的屋前的一株树下。
“潘姑娘?”这时,屋门从内打开了来。武松见到李华和一个少年站在屋前。
李华牵着潘二弟的手,走上前向武松打招呼:“你好!”靠,干捕业的都不用上班吗?三天两头见到他在大白天里闲着?她心里不妥武松,脸上却挂着礼貌性的微笑。
武松笑道:“潘姑娘是来探视江兄?江兄知道了定然很高兴!”他之前向衙门请了两天的假来照顾江有为。江有为的身子骨弱,被吴福刺伤加上受了惊吓,病情反复。他看出来江有为喜欢李华,就连江有为病得迷迷糊糊也常念着:“小莲!”他原先瞧不出李华是否也对江有为有意,但这会见到李华来探视江有为,那么推想李华对江有为是有心。可是他哪里知道李华探病为虚,借书为实。
李华微笑地点头。
“既然你来了,我就回县衙!江兄就拜托你照料着!”武松解开系着的马,说完跃上马背。君子有成人之美,他是有意撮合江有为和李华成对。只是,他认为江有为是个值得托付终生的对象,却对李华有所保留。他觉得李华似正还邪,是个美丽但危险的女子,恐非江有为的良配。然而江有为已陷入情网,又怎能听进他的劝?
李华很是不满次次都得仰头望着坐在马背上的武松说话,这让她觉得武松不尊重她。她的大女人心态在发作着。靠他妈的,老娘很想把他的马的脚给斩断,他凭什么让老娘来仰视他?
“对了,武捕爷,村民们说那地道确实是吴福挖的,好像他挖地道是为了以防万一!”李华不想让武松知道那地道的来历有古怪,不希望武松记着这件事而盯上十坡村。嘿嘿,他有本事就下地府去请吴福上来找老娘对质。
武松掉过马头,点头说道:“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张氏原想打算杀了你和七婶后就放火毁尸灭迹,然后藏身在地道里,让大家伙都认为她也被烧死!这妇人未免太狠毒!”
李华不语,表示同意武松的推断。哈哈,这么“英明”的想法亏他想得出来!她心里暗暗笑讽武松。她是有意设下这套路让武松那么地推断。
“这件事就这么告一段落!我会再去附近的村落或他处查探张氏的下落!还有,那片土地的事情我会替你问县衙里!潘姑娘,告辞!”武松呼的一声,策马离开。
好,他查出张氏的下落也好,免得老娘日夜挂心张氏突然回去十坡村为难潘老爹一家子。她本身自然不害怕张氏找她报仇,她杀得了张氏一次,还怕对付不了张氏第二次?
李华让潘二弟打扫江有为的屋子。她进江有为的房间里探视江有为。“怎么这么暗?”她暗道,见到房间里的窗户都给关上,阳光透不进来,连风也吹不进来。他这是想闷死?这么想不开?她瞧见江有为脸向下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子。
江有为睡得昏沉,不知道李华来了。
李华摇头地把所有的窗户给打开,让阳光和风透进房间来。她走过去伸手轻按江有为的额头,轻道:“哇,他竟然发烧,难怪受了这么点伤就病了好几天都没痊愈!”对比之下,她觉得武松远较江有为强壮,至少武松的胸口被刺一刀不到两日就能四处奔走。
江有为迷糊间感到有只柔腻的手按在额上,慢慢睁开眼来。“是小莲?”他梦见李华多次,在梦里他是直呼李华的小名。
李华倒了一杯水,拉开江有为身上的被子,轻手扶起江有为,让江有为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来,喝水!”她柔声说着。
江有为惊讶地任由李华摆布。他的身子挨在李华的怀里,感觉得到李华身上的体温,觉得异常的温暖,非常的舒服。他耳里听着李华的心跳声,不自觉地心跳很快,一张脸涨得很红。如果这是梦,他希望永远都不要醒过来。
“你很热?”李华见到江有为的一张脸通红。
“小莲,我很欢喜!”江有为微笑。他以为正在做个好梦。
李华不以为然,“嗯”的一声,喂江有为喝水。“你背上还疼吗?”她上次住在这房间里也没多留意房里四周,这会见到房里放着四口大箱子。箱子里装的应该是书,难不成藏着金子?她如是想着。
江有为现下只觉得飘飘然,很是快活,哪里还感到疼痛和难受。“你不要走!”他突然伸手握着李华的手掌。在梦里,他本就放下读书人的守礼举止,放任自己的感情。他不要这么快就梦醒。
“我打算在你家住上几天,你不介意吧?”李华没把手给抽开,任由江有为握着她的手。她的性子豪放浪荡,将江有为的举止视作平常事。
“什么?”江有为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乍惊之下身子突然抽起,不小心把头撞上李华的下颚。 “哎哟!”他吃痛大叫一声。
李华皱眉。SHIT,疼的人是老娘好吗?她摸着下颚,不悦地瞪了江有为一眼。
江有为这才知道方才发生的事情是真实而非做梦。他吓得浑身发冷汗,连忙滚下床。“非礼勿为啊!”他想起自己竟然躺在李华的怀里,还失礼地握着李华的手,觉得自己很是无耻又下流。
“对不起,小莲姑娘,小生无意冒犯你,小生实在是太过失礼了,请你包涵!”江有为坐在地上,不住地向李华道歉。
李华被江有为狼狈的举止给逗得大笑出声。他做了什么冒犯的举止啊?她真的难以理解江有为那迂腐的观念。
江有为大感尴尬。他不知道李华笑是因为太过生气还是原谅他的失态行为。
“既然你觉得不应该,那你还敢那么做?”李华被江有为给逗乐,有意戏弄江有为。
“小生以为……以为是在梦里,所以……”江有为语呆。他不会撒谎,直接说出心底里的想法。
李华恍然。靠,他在梦里就敢对老娘为所欲为,现实里便摆起这副规矩样,他不怕人格分裂吗?哈哈!她乐得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