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容颜》卿若若

9、第九章、繁花尽头恨离别

　　“姨娘，我的糕点都准备好了吗？”“早就好了，我还放了点瓜果，现在天比较热，别在太阳底下晒，知道不，早点回来。”“知道了。姨娘放不下我，还不放心绣绣，有她在我才不会怎么样。谢谢，姨娘，走了。”“小心点，别急。绣绣，绣绣帮着提下食盒。”“小姐，你给我，我来提，小心衣服脏了，快点，不然生气了。”话还没说完她就过来抢，力气可真大，到底敌不过她，“那礼盒给我拿总行吧，明明我也能拿，又不重。”不甘地嘀咕，我真不习惯这一身，好像被定位了一样，行动不便，不能像以前到处疯跑，可惜了，遗憾，不过偶尔还是会偷偷地不成体统。跟娘都说好多次但没用，自我生辰以后便开始这般装扮，以前还嘲笑音洛姐，现在轮到自己，也不知待会见到她们会不会被她们取笑，想想就懊恼。说好今天去音洛姐府上聚会，绣绣一手提着食盒一手帮我撑着伞，脸上已有丝微红，回头用手帕替她擦掉额头的汗水，反被她嫌了一下，这绣绣。“绣绣，墨颜，你们等等我。出门也不叫我，早知跟你们一起过来，一个人过来真无聊。”穗儿快步跑到我们身边，怀里抱着个宽口瓷瓶，喘着气，拿眼睛射杀我们。银妞、水仙早就到正悠闲喝茶，“音洛，你看我们的墨大小姐来了，应该叫韩大小姐，是吧。”“水仙，你又来了。墨颜你可晚了，生辰过的怎样，今天这身挺不错的，这浅蓝映上银色的底纹原也好看，你这个是苏绣吧。”“还没谢谢你们，你们送的礼物我都好喜欢，这个是爹爹在南疆带来特色银镯，只是上面刻的图案有所不同，你们自己选吧。”水仙一把抢过自己挑了起来，也就她会这样，随即又见她朝音洛问道，“音洛，听说你有夫家了，好像是个官宦人家，你倒是跟我们说说。”“水仙你从哪听的胡话，我怎么不知，就你话多。”音洛红着脸不好意思地说，“哪里胡说了，我爹亲口对我说的，这里你最大也该你最先。”“我看是你自己想嫁人了，你也不小，思春了吧。你们说是不是，看你还敢不敢拿音洛姐取笑。”“我哪有，穗儿你少在这乱说。如果我要嫁人也要找个才貌双全，条件也好的夫君，他会宠我，让我吃好的，穿好的，戴好的。”“穗儿姐，你看水仙姐果然思春了，墨颜姐你说是吧。”我笑着点点头，“我看未必是我和音洛先嫁人，说不定还是你们这几个小家伙先嫁人，我爹可舍不得，我们霍家可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再说这自己的夫君我可得慢慢挑，非挑一个好的不可，你们不知今年可是三年一次选秀，到时不定我还能进宫当娘娘。”“绣绣，你看水仙姐心倒也够野的，我们这几个姐妹中还能出一个娘娘，不定还会有官太太，富夫人，那到时我们就热闹了。”“你们也许，我是不可能的，我们家在我小的时候就给我定了亲，也不过是家里还算殷实的农户。到时，你们可别忘了我，嫌弃不跟我来往。” 银妞睁着大眼睛望着我们微微害羞和恐惧，我拉起她的手，“怎么会，我们是好姐妹，一辈子的好姐妹，只要你过的好其它都不重要，知道吗，银妞。”“第一次听你说，银妞妹妹是我们姐妹中最小的，原还有这事，要是你比姐姐先嫁人，我定会好好送你出嫁。到时你也可以随时来我府上，我们傅府的大门会为你留着的。我想其它姐妹也是一样的，你别看轻自己就是。”绣绣也点头温柔看着她，“是啊，姐妹当中就你性格最为内向，最乖巧，只是太没自信，胆子也不够大，以后嫁人可要好好改改，对你是有好处，你若寻得好人家我们大家自然是高兴的。”•••••••才说了会话，吃了点糕点，喝了杯穗儿带来的酸梅汤，就到了晌午，每月一聚的日子大家总是这般开心，真希望我们这群姐妹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不曾想今日会说到大家的终生大事，原来离我们这么近，从来也想过，突然觉得这是个沉重的话题，心里空空地什么想法都没有，也许对于我还早吧。我没有想到就是这些不经意间的话在日后会如同注定般一一实现，只不过谁也不会预料到自己最后的命运，最后的结局，很多事只要一开始不到结束永远不能停下来的，在日后的那么一天突然忆起，突然感叹曾经我们如此，可以如此。
　　“姐姐，可以用餐了，置放在湖间的听雨亭，那边比较清凉。”这小鬼来了，上次的礼物还没好好谢谢他，可是这么多人，故意起身走到最后，希望他可以感觉到，不过似乎他也故意走到最后难道这家伙知道了，够机灵的。“墨颜，我有话对你说，就一会？”这家伙什么时候这么有礼貌了，不对，怎么是他先提出来的，我朝绣绣点了点头示意她先走，重新坐下。一边喝着茶一边拿眼睛看着他，他会说什么呢，一定是觉得上次的礼物太粗糙了，笑着将茶杯放下，“小鬼，不喊我姐姐，什么时候这般没大小了，”听到小鬼他立即有点生气，很不服气，每次都这般不情愿，心里直笑，“这是爹爹从战场上缴来的匕首，很是精致，十分锋利，是把好刀，送你的，谢谢你的发钗，我很喜欢，花了不少时间吧，手没伤到手吧。”“没有，你，你喜欢就好，还怕你嫌弃，据说这种楠木能散发淡淡的香味，有安神的功效。这刀上刻的图腾真特别，这襄的怕是红宝石吧，太名贵，想来是大将军送你的吧，你把它送我。”看着他脸上微微红怕是害羞，这小鬼什么时候变的这般，“是的，你好生收着，我女儿家也不需这个还是给你们男人比较适合，喜欢吧。好了，我们快过去吧，她们等久了，走吧。”衣袖被他拉住，“我，我要说的话还没说呢，再等会。”我含笑看着他，现在我得抬头看他，哎，长的可真快，轻喘了一口气，“你这身很漂亮，真的，还有你不是我姐，从来就不是，我不会叫你姐的，以后我要叫你墨颜，也不准你叫我小鬼。我会长大的，别把我当小孩子，要等我长大，长大后我会照顾你的，你要等我。你不用回答我，我傅名远喜欢墨颜，我不是开玩笑的，你记住。”说完不回头就跑了，留我杵在那无法回过神来，迟迟没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还有，谢谢你的匕首，墨颜。”远处传来的声音让我突然回过神来，太复杂了，我不要想，没事的，开玩笑的，肯定是这小鬼想看我笑话。完了，绣绣肯定急死了，要挨骂了，她们要说我了，特别是水仙，拔腿就跑，顾不上什么风范了。
　　一路听绣绣和穗儿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始终没插嘴，心里还是偷偷想着午饭时的那段事，想不出头绪，想着想着头不自然地轻轻摇了起来，发觉后吓了一跳，然后觉得自己太好笑了，笑了起来，意识到声音马上捂上嘴，拿眼偷看她们俩，幸好没发现，当做是场梦吧，随他去了，不要想了，太累了。于是专心听她们说话，还不如这个有趣、轻松，“绣绣，你看你们家外面怎么那么多人，还带刀的，墨颜你也快看看，快点，好奇怪 。”真的好多人，看起来好像都是将士，难道爹爹出事了，“小姐，怎么回事，不会家里出事了吧。”快步上前，在门口被人拦住，绣绣立马把我揽在身后，“这是我们家，为什么将我挡在外面，你们什么，快点让开。”可那两个人却跟门神一样，依旧将刀横在我们面前不支一声，看他们的装扮像是不错的武将，肯定是来找父亲的。“你们是木头吗，快点放我们进去，听到没，你们•••”轻轻地拉了一下绣绣，示意她安静，等着就是，“可是，小姐。”“没事，许是找爹爹的，朝堂的是吧，毕竟爹爹是大将军。我们等等便是了，绣绣不用担心。”尽管如此，绣绣还是不耐地在我身边不停地走动，很是担心，只有我安静地站在旁边，没有一丝惶恐和不安。“少爷，您慢走，走好。”“哼，要不为了我们将军府我才不会再踏进这里，你好自为之。”居然是上次闯进来那个，上次总觉得他很沉默，但很犀利，不知这次又是什么事，母亲会不会受伤吧，赶紧拉住迎面而来的逸书，“逸书哥，怎么回事，她们都没事吗？他们不让我们进去，里面怎么样，还有他怎么在这里？”因我的出现，他停下来，直直地盯着我，然后回身面对我，一动不动地看着我，仿佛要将我吞下去，很久看的我手有点微微颤抖，逸书偷偷握紧我的手不动声色地将我扶到他身边，“小姐，我带你进去。”“你们的好日子要到尽头了，你等着，你早晚会落到我手上的，我的好妹妹。”身后传来他虚无的声音，我顿了一下，回头，他一身白衣早已骑马远去，气势凌厉，突然回头想向这边，慌的我急忙回头，他更夸张的大笑离去。我很怕这个人，心里有种不舒服的恐惧，“小姐，小姐，还有我在，我们都进去吧。”“恩。知道了，谢谢你逸书哥。”逸书笑着领我和绣绣，然后对着这外面守着的数十名将士喊道，“这是小姐，以后不得对小姐无礼，保护好小姐，都听到了吧。”“是，听到了，请宋副将放心。”声音嘹亮整齐，我笑着向众人行礼道谢才随逸书进了院子。
　　是朝廷来的旨意，南方不稳，有部分异族内乱，派爹爹前去安抚，可是才两个月的时间，那些快乐的记忆还很短暂，母亲盼了那么多年，结果不过短短两个月的相处，定是难过。明日爹爹就得出门了，这是一家人最后的一晚，不见母亲的悲伤，。没有意料中的离别的味道，因为有了更好的等待，有了值得等待的希望，所有人都努力地掩藏离别的情绪，试图自然如旧，父亲已经答应母亲这次南归后会上告老书返乡，然后我们一家永远在一起，我能想象到那时的欢乐，让人轻易地微笑。三个人坐在院子里，母亲淡淡地含笑看着我们，我靠在父亲的膝盖上，听着父亲说着以后的日子，说着设想的一切，我看见父亲说着这些时脸上扬起的喜悦，他的眼眸闪着希望，明亮如同夜空里清澈的星星。“似锦，等我回来。相信我，照顾好自己。跟颜儿一起等我回来，到时我们就再也不用分开了，很快的。颜儿，你是大人了，照顾好你母亲，等着爹爹回来。”躺在床上，手抓住胸前的银锁，默默祈祷，微风吹过，风铃摇动，清脆单纯，“逸书哥，等你好久了，行李都整好没，逸书哥你会随父亲一起回来吗？”纱帐外的人坐下，“会的，我答应过你的。小姐困了没，睡吧，我坐会就走。”只有窗外虫儿低低地吟唱和风铃灵动的铃声，“逸书哥，照顾好我爹爹，我们都在这里等你回来。”“逸书知道，小姐，照顾好自己别总是把心事藏起来，记得快乐。对不起，这段时间不能在你旁边保护你了，我们很快就回来了。”“那就好，可惜现在不能听你吹一曲，桌上的那个是瓷福红绳给你，保平安的，别忘了拿走，我睡了，逸书哥。”转身假装睡去，闭着眼，直到逸书起身，“谢谢，小姐，照顾好自己。”醒来，床头留着逸书笛子上的玉坠，是一只古兽，流动的明媚，明显的佑护，这不是他笛子上坠的，谢谢你，逸书哥。和母亲站在路口，父亲在马上深情地望着母亲，一目了然的爱意，点点头转身远去，马蹄扬起尘土，母亲就这样望着父亲的背影，带着依恋的笑意，她的目光似一条河，流向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