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问容颜》卿若若

10、第十章、月色清冷霜露寒

　　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以前，平静安逸的江南水乡生活，日子开始越来越热，人也异常慵懒，我开始喜欢清晨的味道。每个人都重复着她们早已习惯的一切，只是比起以前更加有了意义，总是在不经意流露出勃勃的生气，特别是母亲那望向远方的神情除了等待更多是溢出的笑意，带着夏日的温度，她现在是幸福的女人，有了可以依靠的男人，拥有简约而美满的家庭，也不需为了生活努力付出拼搏。借着炎热的理由，我除了偶尔看会书，晨起时练会舞，最喜的就是待在屋子发呆，透过窗棂长时间的盯着一样东西看，有时沉默，有时发笑，更多时候会看着她们忙碌，追随着她们的身影，不停地跳跃，傻傻地满足，这样简单。后来我开始跟姨娘学习做糕点，有趣极了，以前只会做点家常菜肴，而且也甚少动手，她们总是不少，嫌我碍手，其实还是很喜欢在厨房的感觉，很有生活的气息，淳朴的味道。最喜欢做姨娘教的桂花糕、枣泥糕、荷花酥，都藏着幽幽的香味，甜而不腻，入口酥软。这是件令人快乐的事，很享受的过程，特别是看到自己精心准备的糕点获得大家的喜爱，可以让人感觉到自己的价值。那天我在正在尝试做姨娘教的豆沙卷，这是件精细和费时的活，需要白芸豆一大碗，红豆一小碗，食碱一勺，白糖五勺。首先用小磨将白芸豆破碎去皮，放在盆中，注入开水浸泡12时辰，把未能磨掉的豆皮泡开，用清水冲去豆皮。再将芸豆碎瓣放入锅，加入食碱，注入开水，上火煮1时辰左右，捞出少许芸豆，用手搓一下，如能搓成粉，即可全部捞出，然后控干水，放入白布中包起，上笼蒸蒸半个时辰，取出过细罗，将芸豆瓣擦成泥，晾凉。然后用清水将红小豆洗净，放入铜锅中，加入清水，上火煮1时辰左右，待红小豆煮烂成稀粥状时，将锅离火，把红小豆带原汤过罗，放入锅中，加入白糖，上火炒，成稠糊状时即可倒入碗中，晾凉成豆沙馅。接着将芸豆泥倒在湿布上，隔着面揉和均匀。取一块2尺长、1尺宽的湿布，平铺案板边上，再将芸豆泥搓成1寸粗的条，放在湿布中间，用刀把芸豆条压成长1尺、宽2寸、厚1分的薄片，用刀反复抹平。用小刀在芸豆片的两个长边上抹上两条豆沙，在中间空白处撒上一条白糖，用手按实，用白布顺着芸豆片的长边将两边同时卷起，捏实，使豆卷略微粘住。最后将卷豆卷的白布打开，用刀切齐两头，然后切成6分长的段，将断面朝上，摆放在盘中即可。整个下午的时间我都待在小厨房里，把她们都赶走一个人，等到终于完成了，额头早已有微微的汗水，可内心还是迫不及待地想让她们尝一下，啊，好烫，烫死我了，赶紧丢下糕点双手抓住耳朵。
　　“你是傻瓜，刚蒸熟的糕点怎么可以马上就拿手去抓，会烫伤的，不会弄就不要弄。怎么样，给我看看，烫到没。”“怎么很严重吗，快过来给我看看，别傻站在那，你快点。”这个小家伙怎么在这里的，“名远，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过来的，音洛姐来了没。”没有回话，手被他轻轻地抓住，他很温柔地吹着，脸不经红了起来，特不好意思，抽回手.“没事，不疼，放在黄酒里浸一下就好了。音洛姐来了没，还是有什么事吗？”“我就不能来，你的眼里就那么没有我吗，我来你是不是很不高兴，我告诉你我姐没来，她也没有什么事要我来告诉你，怎么失望了。”看来他是生气，这可怎么办，可是看到他总是感觉怪怪的，“没有的事，小家伙怎么生气，来尝尝我的糕点，很好吃的，这个我可是花了很长时间才做好的，来尝尝，好不好吃。”捡了块递给他，他却不领情，推开我，“说过别叫我小家伙，我会长大的。这个给你，谢谢你上次送我的刀，”名远把锦盒塞给我，负气地转身就走，突然又停住回头说道：“注意手不要碰水，都烫红了，待会我会让人送药膏过来，我走了。”每次都这样，我真拿他没办法，不过不管怎样谢谢他，只要等到他大了也就懂事了。锦盒里面是一幅画，打开一看，居然是我的画像，居然是我，从来不知我也可以如同画像中那般娴静优美，柔弱含羞，显得神圣，高远，心底有一种温暖的感动，眼泪悄悄滑下。然而日后的那个日子，我是真恨当初留着这幅害人的画，是它给名远了无法愈合的伤痛，也是我无法偿还的罪孽。可是又谁会知道将来的事，能够预测未来，如果真的可以这世上那还还有那么多不如意。
　　每次小聚都是那么轻松惬意，“绣绣，你说我们多聚几次就好了，要不下次我跟音洛和水仙商量一下以后每月都聚几次，不必受次数限制，好不好。就是这天热了点，绣绣不用帮我撑着了，都到了。”推开院门，一种不祥的感觉，“姨娘，姨娘，我们回来了。姨娘，天好热我想和冰镇的莲子汤，你在哪？娘，娘你在哪？”怎么回事，我着急地跑进去，难道她们一起出去，“夫人，夫人••••••”院子里都没有，跑进客厅，结果那个子轩居然微笑地坐在那，他怎么会在这里的，母亲她们呢，我吓的手心都是冷汗，绣绣看到我惨白的脸，和大厅里的那个人也吓的不行，满脸怒气地瞪着他。“你，你为什么在这里？我母亲和姨娘呢，你到底把她们怎么样了？”可他还是不动声色坐在那微笑着看着我，我讨厌他这样的笑容，我上前一步强装镇定，“你快点告诉我母亲她们在哪里，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哦，”他收起手中的扇，哈哈大笑，“我倒是想看看你怎么不放过，我好怕。呵呵。”“你，你••••••”我按着胸口气地大口喘气，“小姐，小姐，你没事吧？”心里真恨自己没本事，只是柔弱的女儿身，握紧拳头，咬牙地恨，母亲颜儿不知道该怎么办。胸口的银锁，轻微的铃声，逸书哥你在哪里，我该怎么办，抓住银锁，我低头沉思，他的目光一直含笑地看着我，不，我不能就这么认输的，我不能让他看我的软弱，对，让我想，想想，他既然还如此坦然坐在这里肯定还有事，我倒是要看看他想怎么。鼓起一口气，抬头直直地回看他，长久，然后微笑，我看到他的惊异和不解，然后是充满好奇地打量和期待，“绣绣扶我坐下，你去厨房看看，我渴了。”轻轻摇着团扇，“等我很久了吧，想怎么样就说吧，你不希望就这样坐着吧。我可以等，你总会说的。”“道是令我相看，真没想到，你还是有点胆识。看来是我小看你了，我告诉你你们的日子要到头了，没有了你们的韩大将军我看你们能得意到什么时候。不过我突然很喜欢你。”“拿开你的脏手，别碰我们家小姐。”他的手在我下巴缩了回去，然后向旁边的人暗示了一下，啪的一声，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绣绣的脸上，手中的托盘猝然落地，破碎不不堪，“绣绣！”绣绣脸顿时红肿，绣绣抬起头狠狠地瞪着那个凶神恶煞的人， “你们，你如果没事就给我滚出去，你没资格碰我的人！”推开他，来到绣绣身边，摸着她的脸，可我的手不停地抖着，尽管我努力克制自己的眼泪，绣绣抓住我的手，微笑地看着安慰我，我点点头然后回身就直直地给了那个凶神恶煞的人一巴掌，“这个还给你。”所有人都当场愣住了，“好了，把她们都弄上车，我们走，在这里呆了够久了。”“放开小姐，你们，放开她 。”“好个主仆情深，不过是请你们回府聚一下，别怕，你娘她们已经先行一步了，你们不是想见他们呢？会让你们团圆的，哈哈，我们走！”绣绣和我被他们塞进了马车，而后又被关进了将军府的地牢里，没想到母亲和姨娘早已在里面了，我们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能够看到大家都安全彼此也就安心。我们相依靠在一起，夜很深，我还是无法入睡，周围静地只有牢外虫鸣，地上遗留的月光格外清冷，我知道这里或许就是我们四个人苦难的开始，而且仅仅是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