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花露水

4、四

　　四、

　　接着几天，陈明硕都买着早点来等李高开门，可是古董店的大门紧闭，两位小姐告诉他：“李高可能淘货去了。”
　　陈明硕不甘心：“那你们知道他的行动电话吗？”
　　两位小姐摇头：“不知道。”
　　“家里的知道吗？”
　　“也不知道。”
　　“地址知道吧？”
　　“呃……还是不知道。”
　　“那亲戚朋友总有吧！”
　　“目前为止，呃，没见过。”
　　“一个朋友也没见过？”陈明硕大奇。
　　“是啊，他老是一个人呆在店里看书，也很少和我们聊天，从来没有人来找过他，恩……你是第一个。”林小姐偏着脑袋仔细回想。
　　“哦？那他是什么时候来这里的呢？”陈明硕问。
　　“一年多以前吧。”王小姐回答。
　　“恩，应该是前年冬天，我还记得他来看店面的时候，正下着大雪，他整个人都瑟缩在风衣里，没有打伞，雪花落满了他的肩膀，头发很长……”林小姐回忆。
　　“对对对，当时看不清长相，只知道他是个清瘦的男人，租期一签就是10年，房东乐得还请我们吃饭呢。”王小姐补充。
　　“你们怎么记得这么清楚，连穿什么衣服也记得。”陈明硕诧异。
　　“呵呵……记性好，记性好。”林小姐不好意思地说。
　　王小姐低头脸红。
　　陈明硕又说：“听你们这么说，那李高他不是很神秘？”
　　两位小姐对看一眼：“确实很神秘。”
　　陈明硕好奇心大起，决定要一探究竟。
　　之后几天，陈明硕依然每天都来，不过时间不定，有时候是早晨，有时候是傍晚，他常常请两位小姐共进晚餐，慢慢地就和她们混得很熟，断断续续中，得到一些李高的小道消息，不过李高仍然是一个迷，她们了解的只是皮毛，比如：李高常常不吃早餐，特别爱干净，只看英文书，不生病定会按时上下班等等等等。陈明硕总结了一下，李高的生活就像一块性能优良的石英钟，不停地转着圈，规律地重复着机械运动。

　　待李高回来，已经是半个月之后了，背着行囊，老远就看到店门口的三个人，踌躇半响还是继续前行，王小姐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他：“李高，你回来啦！！！”那两个人听到喊声齐齐回头。
　　李高朝他们笑笑，径自开门，陈明硕体贴地为李高接过背包，放在柜台上：“真出去淘货了？”
　　李高用手抹抹额上的汗，叹气：“是。”实在没想到他居然还在。
　　“有没有淘到什么好东西？”陈明硕问。
　　“反正都是便宜货。”
　　“哦，那就是还是有收获的。”说着陈明硕抬头看了看墙上的古董钟：“时间不早了，放下东西，我们替你接风。”
　　“好好好。”两位小姐雀跃。
　　李高看他们一眼：“谢谢你们，不过我还要理货呢，你们自己去吧。”
　　“李高，替你接风，你不去，算什么。”林小姐说。
　　“这样吧，我们等你，理好了再去。”陈明硕妥协。
　　“理好了，还要搞清洁，会弄到很晚，你们去吧，不用等我。”李高还是不去。
　　“你理货，我们帮你搞清洁，好不好？”王小姐说。
　　“我很累了，想好好休息一下。”
　　“去吧，李高，陈明硕等了你半个月，这点面子都不给吗？”林小姐有些不平。
　　“对呀，每天都来，这么有诚意，你就去吧，不过是吃顿饭。”王小姐附合。
　　陈明硕做出特别体贴的样子，低声说：“李高今天累了，我们明天再替他接风吧，今天我们自己去。”说完露出一个贼笑。
　　李高恨恨地瞪他一眼，提高声音：“你这人有完没完哪，我今天累，明天更累，看到你就累得不行了！！！”
　　陈明硕躲到林小姐背后，林小姐挺身而出：“李高，你怎么这么别扭啊，陈明硕就想和你交个朋友，他说了：你长得特别像他一个中学同学，那个同学和他很要好，可惜后来搬家断了联系，现在看到你，就想到了那个同学，特别想和你交朋友。”
　　李高的视线穿过林小姐的肩膀，死死地盯住陈明硕：“很会编故事啊，陈明硕。”
　　“李先生，你怎么这么说！！！”王小姐也站在了陈明硕那边。
　　两位小姐像保护小猫的母猫，齐齐将爪子对准了李高。
　　黑暗中，陈明硕得意地朝李高眨眨眼睛。
　　李高深深呼一口气：“我要理货了，你们快去吃饭吧。”
　　没想到林小姐一下子串到李高面前，母老虎似地拉了李高的手就往外走：“一起去。”
　　李高从小喜欢男人和女孩子的接触极少，现在被一个女孩拉着手，尴尬极了，情急之中低呼：“放手，我自己走。”
　　林小姐满意，回头对他嫣然一笑：“早答应不就好了。”
　　陈明硕欢呼一声：“哦！！！Let’s go!!”
　　李高没想到陈明硕居然请他们吃火锅，四个人吃得眼泪鼻涕一起下，毫无形象可言，把酒言欢，气氛热烈，陈明硕对火锅颇有研究，什么菜应烫至几成熟，他说得头头是道，百忙之中还有空照顾两位女士，端茶递水夹菜，一样不漏，倒是对李高并没有特别表示，这样，倒让李高觉得自在一些，李高很久没有和这么多人一起吃饭，虽然觉得不自然，但是不可否认，几个人吃确实比一个人吃有意思许多。
　　谈笑间，李高对陈明硕多了一分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