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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出头 ...

  •   虽自小被人说调皮,可容清懿在外人面前向来知分寸懂礼数。之前在丁字班总被先生责罚也无非是小打小闹,与先生当堂叫板的事她还从未做过。
      她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道:“先生,他三人的策论在我这。”
      先生眉毛一横,看向门口处那小姑娘,语气不善道:“你作何拿别人的策论?”
      容清懿义正言辞道:“今晨我见他们三人乱改同窗作业,还未经人同意就抄别人的策论。”
      话音刚落,屋里一干人等全都不可置信地看向她。
      那三人家中背景了得,在书院中常常横行霸道,鲜少有人会搅和他们的事。虽总说女子爱慕司砚纾的才华相貌,也不会有人愿意去为他与这三人作对。
      女学生们表达喜爱的方式也只是私下里送些小玩意,悄悄写诗塞到他桌边。
      那王姑娘听闻此话也是一惊,急急拽住她的袖口,示意她莫要再多嘴。
      司砚纾也抬头看着门口位置上的那姑娘,此时太阳正盛。她腰板直直地立在阳光里,头上银闪闪的钗环反射着光,晃得人有些睁不开眼。
      刚刚挨打的手心有些发热,他低头默默搓了搓手心。
      容清懿余光看见他在揉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这三人她今天必定要他们好看!
      先生听闻此话更是气恼,转头就呵斥那三个顽劣的学生,“可有此事?”。
      可那陈昌面色不善地反驳道:“你才来几日就开始随意污蔑同窗?你私自拿走我等策论,谁知你是何居心?”
      容清懿无惧他语气中的恶劣,反问道:“那便请韩生说说您策论的最后一句说的是什么?”
      那韩昌话语一噎,气的脸红脖子粗。
      此时先生也清楚了事情的缘由,气怒道:“孺子不可教也!你们三人,下课带着那抄袭的手来寻我。”
      这一场闹剧,最终以那三个各被赏十个板子收场。

      容清懿那天心中一直是砰砰跳的厉害,那种护了他的兴奋感令她久久不能平静。
      他...应当也是心中十分感激的吧?会不会来跟她致谢?那时她要说什么?
      可这一天直到快上了马车,那人也未主动来同她说半句话。
      反倒是她察觉了班中女学生颇为不善的态度。策论被人发下来时,是被甩到她桌子上的,先生提问她背书时,她因背错了一字,却引得多人哄堂大笑弄的她好生尴尬。
      中午下学时,司砚纾纾却也未来同她多说半句话,没有问伞,也未来致谢。
      她心中郁郁寡欢,一开始的兴奋也满满散淡。就在她漫不经心地向书院门口走去时,突然感觉脚下一顿,整个人突然向前倾去,还好抓住了身旁的灌木枝,不然定要狼狈地趴在地上。
      一抬头,却见上午被打了板子的几人在一旁嬉笑着。
      那陈昌收了脚,吊儿郎当地说道:“容大小姐可记得看路呀,这么好看一张脸,可莫要磕破了皮哟。”
      容清懿缓缓直起身,拍了拍衣裙上挂着的尘土,笑回道:“陈公子莫不是在校场上打不过我哥哥,到此处来跟我撒气?”
      那陈生感觉又被戳了伤口,向前几步低声威胁道:“你明知我在说什么,莫要再多管闲事,你当我真怕你兄长?”说完拂袖走开。
      容清懿双眼清冷地盯着那人的背影,原本阴郁的心情又多了几分烦躁,默默走向马车。

      今日下学,李老先生留下司砚纾。说因心生愧疚要送本藏书致歉,因他而也晚了许久才出来。
      那先生捋顺着胡须赞扬道:“这容家千金同她父一样,有的是赤子心啊。”他也点头称是。
      容知衡还未出来,她只得等在车上。百无聊赖地掀开窗口的帘子,正巧与司砚纾纾对上了目光,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
      此时书院的人已陆陆续续走光,司砚纾纾抬起双手交叠于胸前,弯腰低头,这长揖停了一段时间,直到那边的马车里女声唤道:“小徐子,表哥怎么还没出来,你去看看?”他收了手转头走向马车。
      容清懿收回目光,一时觉得喉咙有些干涩的发疼,他还是明白的吧?她放下帘子,用帕子轻轻擦了擦手心在灌木上剐蹭的伤口,觉得也没那么疼了。

      下午回到家中,她悄悄向外瞧了眼,见屋内没有丫鬟伺候,随手打了一盏茶杯。屋外擦洗的丫鬟听见声音连忙进来一位,看见地上摔碎的茶杯忙问道:“小姐可有伤到?”
      容清懿也不在意她看见手上的伤,“刚刚不小心划蹭的,去帮我找些药来,就说是被碎片划伤了。”
      那丫鬟看着那白白嫩嫩的手心上破了好大一块皮,但明显就不是杯子划伤的一时有些犹豫,吞吞吐吐地问道:“小姐可是挨什么人欺负了去?”
      容清懿假装微怒道:“可还管起我的事来?快些去,说漏了嘴可要罚你!”
      那丫鬟也知她并不是难伺候的主,只当她碍于脸皮不好意思说,应承下就要去寻药。
      傍晚用饭时,容夫人果然问起了那缠绕一圈白布的手。
      “女儿自己不小心跌倒了,打碎了茶盏划伤了手,母亲莫要担心,我下次定不会如此大咧咧”容清懿苦着脸说了一通,生怕容夫人多唠叨半句。
      容夫人好笑道:“怕我唠叨你,竟还如此不小心!”说完捧起那缠绕着白布的手,轻轻捏看了几下转头吩咐道:“莫惋,去寻那如玉膏来,一会去给小姐房里给她上药,莫要让她小小年纪手上落了疤。”

      端王府
      下了马车,司砚纾便向母亲的院子里走去,身后白茉紧紧跟着。刚才上了马车她本就想搭话,可司砚纾上了车便脸色不太好地闭上了眼,仿佛累极,便识趣地再未多言语。
      “表哥,你手可还疼?那先生也真是糊涂,明明不是你的错,他也不问清楚再下手,真真是吓我一跳呢。”白茉轻声细语道。
      司砚纾并未回头欣赏她那一脸担心的模样,轻声道:“无碍,劳烦表妹操心。”
      白茉还未来得及再关心一句,就见前头过来一高壮少年,嘲讽道:“我们的司大才子下学了?”
      这人便是端王府妾室所出的庶子,司林。
      司砚纾习惯了这样的冷嘲热讽,并未过多言语,只是点头示意。白茉看见来人虽眼中闪过一丝鄙夷,但到底还是细声细语地问候道:“表哥安好。”
      司林顿时眉眼染笑,语气中略带轻浮地回道:“几日未见,我们茉茉表妹倒是越发出落的漂亮了。”
      他上下打量了这少女的纤纤身段,这女子被她爹娘硬生塞到王府,在他觉得无非就是要塞给他们兄弟二人其中一个。他瞥了眼他那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哥哥,心中不屑地想,那病秧子配这般美人真是暴殄天物。
      可她那出身,做妻不能,纳妾倒是可以考虑。只可惜这女子都能去的崇阳书院,他却不能,心中又起了几分怨恨。
      众人皆知崇阳书院是京中书院之首,非但要付得起费用,也需通过翰林掌院的考核。
      他爹爹自小对他的课业便不上心,他也心性顽劣不知上进,便没能考的进去。他那做妾的娘也没什么见识,觉得女子无才便是德,因此妹妹只是认得字,没读过什么书。
      如此一比,倒显得白茉知书识礼又才貌俱全,实在是吸引人。
      白茉听了他的话,脸上一红,心中的虚荣也得到满足,柔柔应道:“表哥莫要打趣我。”她想着既然都是少年人,那司砚纾定也会觉得她漂亮吧。
      司砚纾虽体弱多病,可袭了世子位,又容貌清俊、彬彬有礼,可比面前这个动不动就用色眯眯的眼神打量自己的庶子强了百倍。
      司砚纾无意在这里看他二人打情骂俏,说了句:“二位慢聊,我先去母亲屋中。”之后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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