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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雨天 ...

  •   第二日,书院休假。
      容清懿央求母亲放她去集市上转转,并扯了幌子说自己学堂里的先生要让买一本书。
      容母经不住她一阵央求,让管时备了马车,并让容知衡陪她同去。
      容清懿顿时喜笑颜开,直到坐上了马车嘴都没合上。
      容知衡瞥她一眼,将手扣在她下巴往上一抬。容清懿差点咬了舌头,怒瞪道:“你干嘛!”
      “嘴都要合不上了,知不知收敛些?”
      “你是不知道我这学念得有多苦,都许久没有出来玩了。”容清懿苦恼地扯了扯袖子,随手掀开车窗上的帘子,恰巧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哥哥哥哥,咱们就在这下吧。”容清懿放下帘子,拉着他催促道:“徐记就在旁边,娘最爱吃它家的桃酥了,咱们去买些。”
      容知衡揉了揉她的头道:“难得我们阿霓如此贴心,下去吧。”
      徐记的糕点名冠京城,虽然价格有些昂贵,却常常排起长队。
      容清懿站在哥哥身边,看着几位女子时不时看到他们这里,三两个红着脸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的模样就觉得好笑。
      “容公子,小妹在这里可挡你桃花,那边有家书铺,我去转转随后来找你。”还不等容知衡作何反应转身就跑走了。
      容知衡看着不远处的书铺,无奈摇头。
      兄妹这枚多年,他已经习惯了她的古灵精怪。
      她原说什么他们亲自排着显得有孝心,这才多一会就跑了。随手招来小厮叫他排着,自己则上了隔壁茶馆的二楼,推开窗即能瞧见街景,这样容清懿从书铺出来他也能一眼看到。
      容清懿踏进书屋,门口店小二见这位穿戴不俗便热情招待,她摆摆手说随便逛逛就走了进去。
      这书铺开在集市中的黄金地段自由原有,书架装潢皆属上乘。她四处看了看终于找到了那人,司砚纾此时正立于一架子前,手上端着一本书,随意翻动几页就交予身旁小厮,然后转身向门口走去。
      容清懿为了遮挡随手随手抽下一本书,假意挑选着。在他付完银两之后,也去结账。
      小二看着她握在手中的《刀俎》,忍不住打量她一下,心下怪异这种穿戴体面的小姐怎会对这样的书感兴趣,张嘴时却还是恭敬地问道:“姑娘,就这一本?”
      “就它了。”容清懿回着话,眼睛却向门口看去,似是漫不经心地问道:“刚刚那位公子买了什么书?”
      “那公子求一本《满月集》,只是那书本就不多,掌柜也是催了许久也未得。可这位也是好说话的,说劳烦我们,从我们这买了好些别的书。”
      容清懿若有所思点点头,付了银两转身向外走去。
      方才天就有些阴了,现在一出门竟是下起了点点细雨,这雨淅淅沥沥落在地上,卷起一阵令人头脑清醒的冷冽清香。
      她一皱眉,将书揽在怀中打算快步走到街对面去,却见眼前横了一把伞。
      没反应过来前倒是被骇了一跳,她顺着伞柄仰头往上看,之间那清风明月般的公子竟是站在自己身侧,白净修长的手握着一把伞送至她面前。
      那人身着湛蓝色长袍,身长玉立,与周围潇潇瑟雨融为一体。那人面带和煦的笑,若不是她脑子中还存有一些清醒,知道眼下已入了秋,还以为此刻是春天。
      若此时下的是春雨,街上的桃花开个三两簇,大概会更称他。
      瑟瑟秋风将二人衣角卷在一起,容清懿觉得脚腕处一阵清凉,她恢复神志,问道:“给我的?”
      他未作回话,只是将伞又往她面前送了一下。她伸手接过来,微微点头道:“多谢。”
      那人同样点头回礼,之后便上了门口停着的马车。
      容清懿站在书铺门口,用手轻抚那用料极好的油纸伞,目送那马车行远。她突然有些后悔,很想在他递伞时掀开笠帽问问,他是不是知道面前的人是自己。

      容清懿刚撑伞走到徐记,便有小厮提着两盒桃酥正等着她,见她来了引她向茶楼走去。
      进了包厢,她将伞好好安放在门口处便伸手去摘笠帽。
      不出所料,容知衡一边洗着茶盏一边问道:“世子为何给你送伞?”
      接着又拿起她刚刚放在桌子上的《刀俎》,挑了挑眉毛不知妹妹何时竞对这样的书开始感兴趣。
      容清懿动作一顿,声音中略含失落地回道:“许是他根本不知是我。”
      他听出这声音有些不对,玩笑着问道:“怎么还有点失望?”
      容清懿摇了摇头,拿起桌子上的糕点咬了一口,视线落在那伞上,连平日可口的糕点此时仿佛都失了滋味。
      容知衡看她这样子,心中一度欲言又止。
      斟酌好一会,他开口道:“阿霓还小,若你再大些定会明白更多。”
      容清懿瞧着容知衡递过来刚刚泡好的茶,茶叶还在上下翻浮,就好似她现在的心情。
      她接过茶杯轻轻嗅了下,茶香入肺,是她最爱的那一种,可却借口说太烫了,直到离开前也未呷一口。
      她只是倔强的觉得,若是喝了这杯茶就等于认同了他的话。

      容清懿再来到书院时,已对乙班的生活熟悉了许多。那把伞她也并未带在身上,若司砚问起她来,她就说明日,这样就证明他知道那人是自己;
      若他不开口问,她也有些私心想留下这伞,不过令人失望的就是,无论是哪家小姐淋了雨,他都会好心的递上伞。
      她略有烦躁地合上书,谁要他的烂好心!
      一抬头看见几名进了屋子几名少年围着讲师台上嘀嘀咕咕,几人在那里翻找着什么。
      突然其中一人抽出一本,扬扬手说道:“找到了,快些快些,一会还要去武场占马匹,今日我可不想再骑昨日那烈马了。”
      于是那几页纸便在几人手中传阅揉搓着,还有一人拿着笔摘抄着什么。
      容清懿下意识觉得奇怪,却又说不清到底在哪里。
      等那几人走后,她走向那几人刚刚离开的地方,司砚交上去的策论已经被揉搓的不像样子,有些地方更是染上了墨点看不清字迹。
      她顿时觉得心中被火气占满,还有那用笔抄录的人,定还要倒打一耙吧?
      学上了几日,容清懿也认得那几人,于是在一干纸张中迅速找到了刚刚那几人上交的策论抽了出来。
      先生到了之后坐在前方悠悠翻看着学生们的课业,突然眉头一皱,随即清了清嗓叫学生们静了下来。
      那先生眸子略含微怒,脸色紧绷地质问道:“司砚,你那策论怎地如此缭乱?为师多次讲要字迹整洁,你怎么也犯这样的事?”
      司砚先是微微一愣,随即起身认错。
      那几人是常捉弄他,但未想到今日会在他的课业上做文章,许是因为新来的韩先生习惯将课业放在明面上,给了他们可乘之机。
      容清懿向后看去,早上作恶的几个少年还在下面眉来眼去地嬉笑着,她随后转过目光,平日里笑意盈盈的眼中目光有些清冷。
      先生也没有过多为难他,拿起戒尺赏了三个板子便作罢。
      随即转身问道:“陈生、许生、李生,你们三个的又交到了哪里?”
      那三人一愣,不知该作何回答。先生随即愠怒,呵斥道:“为师可在问你们,交到哪里去了?”
      此时屋内学生们大气也不敢出,个个眼观鼻,鼻观心。这韩先生是出了名的严厉且铁面无私,任谁家的孩子他也不会偏袒半分。
      那三人缓缓站起身回道:“先生,已交上去了。”
      先生走回桌前反复翻找了一会,怒斥道:“可还学会了扯谎,分明就没有你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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