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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南北庄(下) ...

  •   绕过用午膳的屋子,后院有一个个堆砌精致的鱼池,池子并不大但有些深度,里面游着比巴掌还小的金鱼。
      容清懿看着喜欢说道:“这鱼好可爱。”
      王姑娘看她一眼,走到不远处的架子旁,从上面取下一个陶瓷罐子,“这金鱼是供游人捞着玩的,从前我还见他们有人比赛,看看谁在一炷香内捞的鱼最多。”
      她把罐子递给容清懿,“你若是喜欢,就捞几条回家去,养在屋里也好看的紧。”
      容清懿自然高兴,笑着接过陶瓷罐。
      王姑娘左右看了看也没找到鱼网在哪,午膳后管事也没再跟着了,她拍拍容清懿的肩膀说道:“你等着,我去寻个网给你捞着玩。”,说完就向前院走去。
      容清懿等在原地,今日天气好,此时阳光最大,晒在金鱼身上折射着点点金光。
      她将罐子放在地上,看见刚刚的架子上还挂着几条襻膊,就去挑了一条绑上,然后走到池子边伸手去探了探水温,还是稍微有点凉。
      小鱼贴着手臂湿湿滑滑的蹭过去,她玩的开心,两只手都伸进去想捧上来一条来。捞了几次都没捞上来,容清懿皱起眉头,不信邪般再伸手去捞,终于捧上来一条。
      金红色小鱼在嫩白手心里的一晚汪清水里摆尾挣扎,她高兴地咧嘴一笑,小心翼翼的往陶瓷罐子里挪着。
      可手心里的水越来越少,那鱼大概也是等的不耐烦了,摆尾跳出手心蹦到地上,鱼尾甩的水珠还溅了容清懿一脸。
      她惊呼一声,匆匆用手臂蹭了下脸就蹲下找鱼,可面前一脚蹬黑靴身着干净白袍子的高大男子却先她一步拾起小鱼放到瓷罐子里,伸手从池子里捧了一掌的清水。
      金红色的小鱼顿时又开始在白色瓷罐子里游动起来,男子相貌不俗,站在身边给人一种莫名的压力,他笑着将瓷罐递过来,露出一口白牙。
      容清懿还未来得及道谢,抬起头看见如此示好状的笑容,那句多谢就卡在了嘴边。
      罐子又被往前送了一下,她近乎躲避一般向后退了一大步,那人有点无奈,他不再向前,只是远远举着罐子说道:“小姐,鱼不要了?”
      罐子里的鱼感受不到周围诡异的气氛,在里面游的欢快。
      容清懿匆忙将袖子撸下来,抖着手将罐子接过来,迅速低头小声回答道:“多谢公子。”
      那人见她终于开口说话,笑着问道:“只是刚刚见你玩的开心,帮个小忙而已。”他稍微低头与她对视,“只是你为何这么怕我?我又不是坏人。”
      那笑容在阳光下可以说是有些耀眼,甚至可以很容易波动任何一位姑娘家的心弦,可容清懿脸色僵硬,硬扯出一个笑,可能比哭还难看的那种。
      她向刚刚王姑娘离开的地方看去,见她已经从转角处走来了,开口说道:“朋友回来了,先告辞。”
      说完就逃也似的向王姑娘那边跑去。
      司弘泽看她头也不回的跑到那位朋友旁边,都说容家小姐聪明伶俐,如今一看,倒像个胆小的鹌鹑。只不过,他想起宽大的衣裙挽起后露出的白玉般的手臂。
      胆小的姑娘倒也可爱。
      那位被称为她朋友的姑娘拿着两个不大不小的鱼网要拉她往这边走,那容小姐却不肯再往这边多走半步,脸色看起来也颇为难看。
      司弘泽笑了一下,看了眼自己身上的白袍,轻笑一声转身往远山廊走去。
      王姑娘紧张地看着容清懿苍白的脸色,问道:“怎么突然就头疼了?刚刚不还好好的。”
      容清懿摇摇头,“自病好后总是头疼,你莫担心,我歇息会便好。”
      王姑娘指着那鱼池见的一个小亭子说道:“去那里坐会?”
      二人抬头看向那亭子,刚刚那位男子正好转身离开,王姑娘独自嘟囔道:“哪里来的人,方才怎么没注意到?”
      容清懿一手捧着罐子,一手拉着王姑娘说:“今日不成了,我们先回去罢,我实在头疼的要命。”
      王姑娘也不再勉强,说道:“我这就叫管事送我们回去。”
      容清懿点头,“今日是我扫兴了,改日请你去府上玩,请你吃好吃的赔罪。”
      “你我还何须讲究这些?”

      远山廊
      “太子,您这酒拿的可够久的了,可拿到了?”一位男子斜身支在桌子上。
      “没找到,这南北庄属实还是大了些。”
      “哈哈哈,就说了去叫婢子去拿就是,您去了这么久不知道的还以为您偶遇了什么俏佳人。”
      太子将面前的酒杯满上,瞧了一眼落座在最远处的司砚纾,那少年白衣玉冠,端正坐在一旁。开口回道:“我们砚纾可还在席上,王沧,你说话可注意些。”
      王沧瞧了眼从进门来就一直安静坐在角落里的少年,笑着说道:“世子今年也快十三了吧?这话该是听得的。”
      司砚纾依旧没回话,只是回以礼貌的一笑。
      他有些后悔来这地方,许早之前太子就派人来递帖子,邀他到南北庄一聚。他才学出众,储君新立,司弘泽急着为自己笼络人才。
      太子此举是作何意,他心中自然一清二楚,只不过他本就无心仕途,以至于翰林掌院屡次劝他离开书院去大展宏图他也没有答应。只是回应说身体原因,不想过度操劳。
      可前几日容姑娘莫名其妙开始疏远自己,那天下学听她那朋友说要邀她在南北庄见面,他才应了太子的约,可心里却暗自觉得没有这么巧的事。
      太子体谅他的身体,特许他不必饮酒,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尝了一口,雨后龙井清新的香味在口腔中回荡。
      司弘泽坐在主位,谈论着自己刚刚瞧见的貌美少女,语气中艳慕之意显而易见,却又语气中处处充满对姑娘家的敬重。
      太子与相府有意结亲之事,说到底也不过是大家捕风捉影,太子年近十六却连一位妻妾都无,众人见此纷纷撺掇这充满霓绚的桃色偶遇。
      司砚纾却放下茶杯,符合时宜的与大家一样露出上翘的嘴角,手指却收紧了茶杯。
      人就是这么虚伪,明明是司马昭之心,却还要伪造成天赐良缘。明明只把女人当做权利的筹码,却又要伪装成以礼相待。
      王沧兴致勃勃的与太子讨论着美人,忽然眼光一转,“世子在书院里那么久,就没有心仪的姑娘?”
      这人三番五次在跟他毫不相关的话题里提到他,司砚纾觉得有些厌烦,可面上却带着和煦的笑意回道:“并无。”
      太子闻言眉毛一挑,说道:“此事不急,待你再年长些,入了仕途,父皇自会为你寻一门好亲事,眼下还是要好好读书。”
      司砚纾点头应允,眼光垂下遮挡住神色。

      容清懿匆忙回到府上,心中还是砰砰直跳。
      那张脸她未亲自见过,可在三番五次的梦境里,他都是噩梦的主角。要不是王姑娘刚才来的急时,她都不知要怎么离开才好。
      想到梦里那些,她当时恨不得当时就将手里的瓷罐直接砸到他脸上。可又因为在梦里,她一直都是任人宰割的那片鱼肉,见到他除了害怕,就是下意识的服从,所以刚刚除了一味后退,甚至都别无他选。
      她冷着脸走到府里池子边,连鱼带水倒下去,转身将瓷罐子摔的粉碎。
      他碰过的东西,她多看一眼都觉得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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