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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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浑浑噩噩的被医疗忍者们处理了一下身上的伤，看着柏，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这次的战争快要结束了，幸好后方补给还在，就这样一鼓作气将胜利拿下吧。”
隐约中，我听到了那些支援人员们的对话。
“这次多亏了小柱间吧，要不是防御卷轴放到补给那边，可能这些补给就会被炸毁，族里也就需要再补充一些……”
脚步声越来越近，从补给那边走过来的是两个大人。随着他们的靠近，他们的声音在我的耳朵中逐步放大。
“如果不是柱间让柏给我们传话不用过来，说不定我们就会因此而将部分战力调动过来，而延误了前方战线。”
凭着对声音的敏/感，我成功辨认出那两个大人是谁。
他们一个是千手晴川，一个是千手淮川。
——他们都是河川哥的兄长。
“河川、哥……”
我近乎是呢喃出声，耳边似是响起了他在战前说过的话语。
[叫我一声大哥，我就帮帮你，怎么样？]
“……大哥。”
我叫你大哥了，你倒是起来帮我啊？
什么？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没看到我现在身受重伤，需要有人帮忙治疗吗？
我现在有医疗忍者治疗不需要你？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拒绝治疗直到你来帮我？
你倒是……说话算话啊……
我默默地抱紧了怀中的河川哥。
“这次羽衣也是来狠的，竟然在这时候发了狠的进攻，要是撤下人来后方支援……”
“不知道小柱间和河川怎么样了，以他俩的鬼机灵应该是在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就躲起来了吧？然后会不会被这次大阵仗吓得……”
声音忽然止住了。
显然，他们已经到了近前，看到了被医疗忍者们围在中间的我们——我和、河川哥。
我抬头，无神地看了他们一眼，接着再次低下头，注视着我怀里的河川哥。
“……”
沉默、无声。
连空气都仿佛被这冰冷的气氛给凝固住。
我又该说些什么，去打破这种令人窒息的气氛呢？
都是我不好，都是我太过于自大而留下来使河川哥为了保护我而葬送了他的生命？
河川哥是因为我而死的，所以有什么怨恨都发泄到我的身上来？
哈，放在现在的这种场景下，无论我说出怎样的话，都会被当做是死里逃生后的“口不择言”吧？
这是来自幸存者、对于已逝之人的愧疚。
这是如此的傲慢。
……
如此弱小、而无能的我啊。
“我……”
我刚张开嘴，头上就被放上了一只大手——厚实的、粗糙的、却又是令人心安的一只手，那是晴川大哥的手。
我没有再抗拒地躲过。
我也不会再去躲了。
“……”
嘴边的话就这样卡在嗓子口，几欲开口，最终却只是沉默不语。
“……好好休息吧。”
晴川哥轻轻地拍了两下我的肩膀，而后俯下/身，试图从我手中接过河川哥。
我尽了自己所有的力气抱着不松手，可最终的结果却是……手指被一点一点地掰开，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河川哥被送走，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霎时，战前的那种空茫感再次袭上心头。
不同的是，这一次心中多了一种绞痛。
身上的伤在医疗忍者们的治疗下渐渐好转，至少那些“浅浅”的划伤——因起爆符的爆炸而被炸飞的石头所划出的伤口已经愈合，最严重的伤口也已经被止住血。
就连断了四根肋骨的位于胸部的伤势都在治疗下得到缓解，疼痛也在逐步减轻着。
可还是……好痛啊。
好讨厌，真的好讨厌这种感觉。
柏扶着我站了起来，我将右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的分量差不多都依靠在他的身上。
医疗忍者们在我的伤势差不多稳定了的时候便走了，他们前往了前线——也就是距离这里不远的正面战场，去那里将更多的在死亡线上挣扎的人拉回人世。
我依靠着柏，慢慢走在返回族地的路上。
我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而正面战场也差不多开始进行反杀，胜利的天平早在柏通知作战的人不用担心后方时就已经摆向我们这边。
所以……所以……
……
我们拒绝了大人们的“护送”，这个时候羽衣已经自顾不暇，根本不会再抽人手来袭击我们了。
再者我们走的是运送补给的路线，沿途上有我们千手一族的人也不必担心被其他忍族攻击。
其实最主要的，只是我们想找一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来舔舐因“家人”的离去而产生的伤口。
好疼啊，真的好疼啊。
我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着，心脏“噗通噗通”地仿佛要从胸腔中跳出来。左手不自觉地抓住衣领，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呼吸。
“……柱间？柱间你怎么了！？柱间你千万不能有事的你知道吗！柱间！柱间你别吓人啊……”
耳边是柏慌乱的声音，大脑在“嗡嗡嗡”地作响，眼前明一阵昏一阵的。
我勉强打了个手势让他安静一会儿，最后索性闭上眼睛，直接趴在了他的背上。
“……没事的。”忍着因发音而感到撕扯一般疼痛的嗓子，我开口安慰柏。
“我没事的。”
除了疼一点，完全没有事的。
因为、因为——有事的，是河川哥啊。
像我这种被死死保护着的人，怎么可能还会有事呢？
“柱间。”千手柏带着哭腔，声线中满是决意，“绝对不会再有像今天这样的场景了。”
我有气无力地“嗯”了一声，意识开始昏昏沉沉。
身上的伤势得到缓解，可精神上的创伤却被刻进了灵魂。
我支撑着眼，咬着舌尖不让自己真的睡过去。
只要一闭眼，我就会立马“看到”河川哥那浑身浴血的身影，“看到”他残缺不堪的躯体，“看到”他至死都还在宽慰我的笑容。
[小柱间，别紧张，也别哭啦。]
[在战场上紧张的话，可是会被敌人抓住破绽的哦。]
[别哭啦……忍者是、不能哭的啊……]
那一声声叮嘱犹在耳旁，往日里的玩闹也在此时一一浮现在眼前。
我“看到”河川哥向我伸出手，左手指尖点在我的眉心。然后下一秒——他躺在了血泊之中，肢体变得破碎。
而柏的声音刚好打破了我的幻觉，恍惚之中，我听到柏在咬牙切齿地说着什么。
“羽衣……宇智波……”
“绝对不可饶恕……不可饶恕！”
“哗”得一声，仿佛有一桶冰水自我头顶泼下，将我整个人都冻得透心凉。
“宇智……波……？”我磕磕绊绊地问出声，呆楞地注视着柏，一时间竟是觉得这个从小玩到大的伙伴变得很陌生。
河川哥死于千手与羽衣的争斗，或者是死于两方发布任务的人的手中，或者是死于、我的无能……
这里面又关了宇智波的什么事？！
我无法理解，我不能理解。
难道是宇智波在这次的任务中扮演了支援羽衣的角色？是了，宇智波和羽衣一直是同盟，这次的任务他们应该也……
“如果那个羽衣没有宇智波的写轮眼……河川哥就不会死！你也不会……”
后面柏说了些什么，我都听不进去了。
我只觉得我的大脑真的要炸了。
这真的是……真的是……太可笑了吧。
一股干热的风吹来，我却只觉得自己如同身坠冰窟。
不经然的，我又想起临上战场时，柏的眼中暗藏的兴奋。
不，不仅是柏，还有其他那三个一起训练的伙伴……甚至里面还有河川哥。
他们在面对战争时，竟然、会感到兴奋。
无法理解，不能理解。
还有现在，竟然会因为那人拥有宇智波的写轮眼而恨上根本没有参与这次战争的宇智波，这简直就是荒谬！
恨的话，应该是恨直接杀死河川哥的凶手，是恨拖累了河川哥的我啊！！
怎会如此……怎么会恨上甚至可以说是“无辜”的宇智波？
那名失去了写轮眼的宇智波不也是受害者吗？
……
此刻，我终于想起族学中对于“宇智波”“写轮眼”的记载。
那些并不是我提炼出来的相对比较公正的评价，那里面极尽可能地“诋毁”着宇智波与写轮眼。
宇智波是邪恶的，宇智波为了力量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会杀死至亲与同伴，写轮眼是恶魔之眼，写轮眼的觉醒无不伴随着血腥的杀戮……
也难怪了。
也难怪柏会因为羽衣而去“迁怒”宇智波。
自幼时起，我们便被灌输进“宇智波是宿敌”这种理念。时至今日，这种理念在心底生根发芽，而后……
而后、便成为了仇恨诞生的种子。
变成了像今天这样，因为羽衣做的事情而去恨宇智波。
恍惚中，我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明白。
只是……现在明明是盛夏时节，此时此刻，我却只觉得自己身处于凛冬之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