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黑惠说喜欢上五条老师有错吗》是乃夜露

15、脱落

　　伏黑惠曾经的心愿是同五条悟有一件合码的衬衫，他刚被五条悟领回家的时候不是钻进衣柜里胡闹，就是把衣柜穿在身上胡闹，后来才知道每一件被他糟蹋掉的衬衫都要六位数，这让他本就负债累累的人生更是雪上加霜。他悻悻地被扔进浴缸里，五条悟一边给他洗澡一边说一些他听不懂的话，又给他吹头发，伏黑惠抱怨吹风机的风太烫了，五条悟说不是吧，这个电吹风是我刚花了十万买的耶。伏黑的金钱观即刻起有些动摇，原来咒术师有这样赚钱的。

　　他起初对将来的事情都没有什么概念，这其中包括将来会发生的事，和一些他希望将来会发生的事。比如长个子。伏黑算是发育比较早的类型，在学校里排座位会被分到最后一排的那种类型。这种得意在每每五条悟来接自己放学时往往要仰头才能看到脸的事实面前变成挫败。

　　“那你换牙的时候，把下面的牙往屋顶上扔就会长高了嘛。”五条悟是这样说的。伏黑就成天盼着几颗乳牙快点松动，快点脱落。后来给牙齿套上棉线绑在门把手上，自己关门拔牙，淌了满口血。依旧是眼巴巴地看着五条悟：“你快扔呀。”好像这颗牙会在屋顶生根，发芽，一夜之间抽条成魁梧的猴面包树。

　　在发现自己的一小罐乳齿都躺在五条悟衣柜抽屉最里以前，他都企盼着这些无厘头的仪式能让自己长高。

　　五条悟的秘密都藏在衣柜的抽屉里。不是他突发奇想要换家里的装修买了一个新衣柜又遣伏黑惠去收拾，伏黑惠都不会找到装有自己乳牙的玻璃瓶子，小学时期的日记本，一张写给五条悟的生日贺卡。日记本里写道，爸爸和后妈把我卖给了这个奇怪的男人自己拿着钱去逍遥了。好像因为这篇日记他还被叫了家长。

　　还有那张贺卡，那段时间他已经对自己被爸妈拿来抵债这件事接受良好，也可能是担心绝食长不高的原因，重新开始吃五条悟做的饭。大多数年份里他的生日和冬至是同一天，就是印象里太阳早退还要迟到的那一天。在星星也消极怠工的晚上，五条悟给伏黑惠点了生日蜡烛。伏黑从来没有见五条悟给自己过生日，动了恻隐之心，五条悟一直到这个岁数都没有给自己过生日的人，他的灵魂未免也太孤单了！遂把自己的生日分了一半给他。所以这张贺卡分明是在伏黑惠的生日当天，由寿星本人亲自写给监护人的。

　　伏黑惠把日记本和贺卡收到一旁，准备秋后算账，他现在更迫切地想要知道这罐乳牙是怎么一回事。

　　罪魁祸首五条悟拒绝接受审讯。伏黑把电饭煲的盖子狠狠往下一扣，要五条悟给自己一个合理解释。掌握厨房就是掌握这个家的生杀大权，五条悟假装缴械投降：“我飞上楼顶捡的你信不信？”

　　“不信。你压根没把我的话当回事。”

　　“这可是惠的牙齿诶，一生只掉一次！多有纪念意义，花钱都买不到！”

　　“但是你骗我，”伏黑惠屈指在电饭煲上狠狠磕了几下，“你跟我说会把牙齿扔到屋顶上，结果偷偷埋起来了，还埋在这么不见天日的地方，你这是把童心扼杀在沼泽里，天啦，简直心狠手辣。”

　　“我上屋顶捡的。”

　　……

　　这种幼稚的对峙没有持续很久，一般而言也不会持续太久，伏黑惠挑起话头，又为挑起话头的自己感到羞耻。他放开无辜牵连进争执的电饭煲，整个晚饭期间里都没有和五条悟说话，在冷战和沉默中暗自把自己始终没能长成同五条悟一柜子的衬衫合身的理由归结于五条悟没有把他的乳牙扔在屋顶上，因为那棵猴面包树从一开始就没有发芽。

　　实际上他早就不相信这个有关乳牙的说法。

　　不单单是乳牙，乳牙以外的谎言也逐渐被识破了，这是迟早的事情，伏黑惠迟早要知道自己的身世，譬如亲生父亲和继母卷款跑路一类。不攻自破的蹩脚谎言是五条悟自有的调情，这个男人的话一贯是只能信一半的。

　　伏黑惠对自己早就成为了孤儿一件事接受良好，就和当初接受父母跑去外国逍遥把自己丢给五条悟照顾这件事一样，命运种出一颗烂枣，伏黑惠囫囵吞掉，用比冬至的夜晚还要漫长的沉思来消化。他不愿承认天命里只有悲戚一种成分，为了佐证自己的幸运，他需要一些其他的衡量标准。

　　比如站在一抬头就可以和五条悟接吻的地方。他把五条悟的衬衫套在身上，在凌晨的咖啡机里冲泡自己不甚理解良好的往事。五条钻进厨房，很是纯情地提议，如果惠想通宵我当然很愿意奉陪。

　　你看，过去不比现实荒唐。纯情年代他们说很暧昧的话，暧昧的时间里他们口头纯情。

　　伏黑惠迎上五条悟铺天盖地而来的亲吻，决计暂时不去计较乳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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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之前摸的一条鱼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