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紫] 青玉简》有天遇见海

14、第 14 章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

　　蜀山的山路崎岖，但是紫英坚持不肯用御剑术。

　　“蜀山派乃修仙大派，直接御剑拜访有失礼节。”慕容紫英如是说，
　　礼节，又是礼节，
　　“况且，我们此去是要去取火灵珠，火灵珠价值珍贵，若是要求，只凭‘心诚’二字。”
　　真是败给他了。

　　如果明天有人拿你献祭，你是不是也要“出于礼节”的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来表达诚意啊。
　　如果是祭天呢？
　　我第一个不同意。

　　玄霄皱眉跟在慕容紫英身后，青年手里上一个茶肆买来的粽子还在微微的发热他却已经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能到达下一个休息站了，蜀山路远，尤其某人还硬要背着一个碍眼的大剑匣。
　　有一点，心疼了。

　　“紫英”
　　“是，师叔？”
　　“干粮买够了吗？”
　　“恩”
　　“……”

　　“紫英”
　　“玄霄师叔？”
　　“方才我看到一条小溪，竹筒里还有水么？”
　　“还有很多”
　　“……”

　　“紫英”
　　“……？”
　　“你看那边”
　　“？”
　　“额，我是想说那边风景不错不如我们去欣赏欣赏？”
　　挑起的眉间迅速的压了下去看着像一个扁扁的“八”
　　很可爱的“八”
　　玄霄摸着下巴想，
　　对面的青年颇有些无奈的小声抗议
　　“师叔……”
　　“还要赶路呢……”
　　“……”

　　“紫英啊”
　　走在前面的青年无语，默默地转身掏出怀里的那扎青玉简，
　　絮絮叨叨的元神见了，立即收了声，
　　只是突然有点后悔，如果不是冷冰冰的幻象就好了……
　　实体化的时间有限，不然扛也可以把这小子用御剑术扛上山了。

　　“喂，前面的。”山道上，突然堵了好大一群人
　　“你可是要上蜀山？”
　　“在下慕容紫英，乃昆……”
　　“掌门说的果真是这小子！”
　　为首的两个青衣道士对望一眼，
　　“掌门早半月就说会有个姓慕容的小子上山来求火灵珠还算到他不会御剑术。”
　　“是啊，难为我们还要走到半山腰来等人。”
　　“你说昆仑山的那个琼华派重建以后是不是连御剑之术都失传了？”
　　“我看也不至于吧，反正山路早多少年我就走不习惯了。”
　　“那个，请问……”
　　有些为难的青年小心翼翼的插上一句，
　　“我可以拜访你们蜀山派的掌门吗？”
　　“……”仍旧对望一眼，然后一个人拉住一条胳膊
　　后半程的路，还是用的御剑术，
　　紫英被架在空中，风云里
　　仗着旁人看不见自己的玄霄笑得猖狂。

　　蜀山门小，慕容紫英站在门外，一眼就可以瞥见门里面的亭台楼阁，
　　从陨落中重建的琼华派虽说规模小些但和此地相形还真算得上是琼楼玉宇了，
　　待到掌门应允，紫英才随了蜀山弟子走入内堂。

　　发现了，人杰地灵，宝物遍地为数不少，古剑玉屏堆在墙角，寻常人见了一定以为是蜀山人心性高，放着遍地灵物不想要，
　　其实，蜀山派就一个字，穷
　　穷的没地儿放这些多余的还不能到处乱扔的东西，
　　穷的都懒得应付三天两头上山指望偷点什么的亡命之徒，
　　穷的……想拿一个两个的去典当人家当铺还不敢要。
　　碰巧，蜀山长老里还有一个有那么一点点恋物癖的倾向……
　　这是现在，整个门派都极为头疼的重大问题。

　　“你是慕容紫英？”
　　“在下慕容紫英，乃是昆仑琼华派门下。”
　　“很好”看上去岁数不小的白胡须掌门一捋胡子，天知道他的那个好字意欲为何，他不说，紫英自不敢问。
　　“我半月前就劈挂算出你会来，你可是要来求火灵珠？”
　　“晚辈正是为求火灵珠而来”
　　“恩…….”不置可否的看看在场众人“要知火灵珠放在蜀山剑台一直作为炼火的火种，你此次若是拿了去只怕……”
　　“还望前辈成全”紫英一揖，身后的玄霄额角缓缓的跳，你们几个老不死要敢让我徒儿下跪，等我恢复真身一定第一个把这儿拆了。
　　“你身携神器，我们理当将五灵珠拱手相赠，然剑台之上仍有一把宝剑尚处在半炉的阶段，此时若抽去炼火怕是要前功尽弃啊……”
　　长长地叹口气，眼角精光一闪，旁边的五代长老中立时有人站出来，
　　“所以这火灵珠是万万不……”
　　“咚”
　　“灵虚子你干吗踢我！”
　　“咳咳”
　　被叫做灵虚子的长老站出来，“我们的意思是，慕容公子重建琼华时就是以铸剑闻名，若是……若是以公子之力铸造宝剑一把也顶多需要三天时间，如果慕容公子愿意代我们蜀山铸成此剑，火灵珠自当相赠。”
　　“紫英铸剑之功力尚不及家师十分之一，倘若各位前辈答应，紫英自当全力为之。”
　　“恩，好。”殿上的掌门倒是爽快
　　“青松子啊，派人为慕容公子安排食宿。”

　　待走出大殿，玄霄才凑近师侄的耳畔低语一声
　　“你就这么答应了？”
　　“师叔可有什么想法？”
　　玄霄看着紫英半晌，答
　　“不，没有了……”

　　大殿内，白胡子的掌门靠在案几上一副闲散神态
　　“太好了，这满地堆得无用玩意儿又送出去一件。”
　　“这火灵珠认铸剑师，放在山上都快一百年了也没人会用正好趁此机会送给琼华派也省得总有贼人过来烦扰清净。”
　　“师兄你说，这胆敢上蜀山求宝的人不多，还有这么多得放到几时，不如趁此机会多送慕容小子几件？”
　　“唔，不可，送多了怕他起疑，这回拱手送掉个累赘还借此讹到一把上好的剑器，从此以后琼华派还欠我们一个顺水人情，掌门这次的买卖可是做的划算。”
　　“我还是觉得白白的送走了有点可惜……”方才被灵虚子一脚踹中的长老闷闷的插嘴
　　“谁问你意见了！”众人炮轰
　　“唔……”
　　掌门继续捋胡子，心想着后厨房里还有那么多吃不完的千年金参，要不就偷偷掺在食物里让他们帮忙吃一点也好……

　　而此时，慕容紫英身旁的玄霄暗暗打算
　　“以为我看不出来，居然骗我徒儿给你们铸剑，恩，看在还没有见过紫英铸剑的份上……等回复真身了还是要把这儿给拆了。”

　　在此之前，玄霄一直只将面前的弟子视作一个儒雅安静知书达理的青年罢了。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谦谦君子，风度正佳。

　　不曾想到，看着熊熊火光在地板上投下的阴影，记忆里会翻腾出百年前曾经怀揣着炽热的心仰望过的那个人。

　　火光映红了他的衣，汗水濡湿了他的发，在那影影绰绰可见人影的一片赤红中，那个人曾经是那样的高大，就连眼底也融在那片火光中静静的燃烧，执著、狂热、深不可测，也许还有一点微微的沉迷。是铸剑师沉迷了剑，还是观望者沉迷了心？谁知道呢？他只知道昔日那个神一般坚不可摧的人倒下了，而一直心心念念与那人同等存在一般的对手原来只是个多年前就两败俱伤虚张声势的主，那一刻，他是失落的，那一刻，他对自己说，看来我已不可能超越你，因为我将再无超越你的机会了。不超越你我将无法证明自己，那十九年的冰封还有何意义，这残破的半生还有何意义，于是，心便在黑洞般虚无的尽头处肆意的叫嚣，不知是膨胀成巨大的塞满胸腔的一团还是到了最后胀破了，化成虚无，只留下一路的不知所措。

　　这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见证过的人还在世的又有多少？慕容紫英的背影怎会在那一刻与他重叠？回溯了自己那百年转瞬的光阴，一如那时仰望星空一样，内心里还留存着些许少年时的惆怅与迷惘。如果，当时也能找到自己喜欢做的事的话……然而从他进入琼华派那天起，就注定了要以那一身极阳的功体承担一些东西，这样一来，便没有了所谓也许，慕容紫英是幸运的，倒不如说百年过后还能看见此情此景的玄霄自己，也是何其有幸

　　如果这个时候慕容紫英回首叫他一声师叔就会发现沉浸在思绪里的那个人是不会听见的，
　　如果玄霄作为他的师叔，应该在此时点拨上一两句话的，
　　然而他们只是静静的站着，身前身后是两条不同的路，思绪在时空交错的道路上飞驰，然而两条路会不会重叠，没人知道，如果会，我们是不是就可以期待，重逢？

　　“紫英，你知道什么是剑的真意吗？”

　　熔炉前的青年回首，他叫了一声师叔灼热的空气立马直逼喉头呛得他干咳了一阵，不明所以的看着玄霄，三天了，火灵珠还是和刚来的时候一样安静的像个死物，蜀山剑台的剑模非池中物凡火根本难以将其熔炼，连续三天不眠不休的催动真气纵使半仙修为也有些体力不济，玄霄看在眼里一手搭上紫英的肩膀把他从熔炉边拉开另一只手则开始运用元神的功力，炉中方才熄灭下去的火种又炽热起来。

　　“师叔……你现下此举耗费元神啊。”

　　“若你再一意孤行就不要叫我师叔。”

　　“这……”

　　“宗炼的什么不好好学，随随便便拼命这一点倒是学了个十全。”玄霄元神的幻像在飞溅的火星中看起来有着不怒自威的庄严，紫英没了声息。
　　“回答我，你知道什么是剑的真意吗？”

　　“剑的……真意？”紫英拭去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才发现脚下有些软软的站不起来，于是索性就坐在了地上。“虽然弟子不曾真正领会但是弟子一直认为学习剑术的目的并不应该是御剑飞升，御剑的人最先想到的应该是利用一生所学兼济天下护卫苍生。所以，弟子认为剑的真意应该是仁义二字。”

　　“仁义？”玄霄抬抬嘴角，“你还真的相信孔孟仁者无敌那一套么？”

　　“在我看来，剑不过是兵器，兵器存在的意义就是受人驱使被人驾驭，至于是屠戮还是施予，剑是没有选择余地的，所谓剑的真意这种东西根本就不存在。就好像兵器的发明原本就是为了争斗，而在争斗之下应运而生的就是伤亡，兵器无论是用于什么样的场合只不过是使用它的人达到目的的工具罢了，说到底，你所谓行侠仗义还不是另一种形式的争斗吗？所以用剑之道本就没有真意，只有目的。”

　　“就好像蜀山琼华这样的修仙门派当初创立的目的其实都是为了挣脱凡人躯体的束缚渴望达成长生，追求那种往来六界畅通无阻的自由。然而，他们却忘记了自己修习的身份是人类，他们口口声声将护卫苍生教学成修仙者的己任而一边又不曾思考得道升仙之后要遵守的所谓天道。神也有神的法则，而这种法则却是以天道为重不顾六界其他生灵的死活，其实天道人道只不过都是一种生存规律本来就没有你对我错之说，然而若天道人道背道而驰那所谓先修人道再为天道的说法又情何以堪呢？慕容紫英，这些问题，你有仔细想过吗？”

　　“天道……人道……背道而驰……”

　　“对，就好像我今天问你的关于剑的真意，如果一直以来你所认定的所接受的那一种思考本身就是不合理的存在时，你会怎么办？”你究竟有没有直面自己内心的勇气？

　　慕容紫英，这些问题，被困东海海底的百岁春秋里我一直不停的思索却没有找到答案，现在我问你，只是要你明白，我所秉承的所谓道义与你一直以来所接受的教育是完全不同的，你是否有勇气去接受这样的想法，若希望你一直留在我的身边，这些事情，我必须明白，你也一样。

　　“玄霄师叔，紫英也有问题想问你”

　　颔首看他，然后默默点了下头

　　“师叔你被困东海百年为何始终没有堕入魔道呢？”
　　“那么百年之后师叔你又为何站在这里呢？”
　　是为了人道，天道，还是魔道呢？
　　“其实六界生物追求自己所谓道义都只是自身对于生命的执念罢了，我带师叔出东海是出于执念，天河与天界交换师叔你元神不灭是执念，师叔你未曾堕入魔道也是执念。人有的时候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执念由何而来又将追随什么而去，然而我总是相信，执念是源于有心，无心的东西就不会有执念所带来的强大力量，至于这种力量用来保护还是破坏天道人道都是不可以加以判定的，执念源于人心，公道也自在人心，就好像是剑无法选择自己的命运却可以识别宿主的内心，师叔，百年过去了，羲和剑不是还是认定了你吗？既然人心没有动摇，那又何必在乎所谓天道人道。”

　　慕容紫英看着熔炉旁驾驭火种的玄霄，释然一笑
　　“就好像我既然认定师叔你的内心是善就定会追随左右，如果是我慕容紫英所铸之剑，我愿意相信他会自己选择好主人。”

　　“天意啊”
　　谁在说话？慕容紫英看向玄霄，玄霄却警惕的看着熔炉，该不会是……
　　慕容紫英起身间，却见熔炉内突然灵气震荡方才熔铸在一起的材料竟然开始分崩离析
　　“怎么会……”就在他错愕的瞬间，剑模中蹿出一道红光直入天际，顷刻，竟又回落直打向这蜀山剑台，
　　“紫英！”然而他此时已是体虚之极，就在剑气射向地面的一刹，玄霄动用元神之力将幻象实体化竟拉起慕容紫英御剑而飞，总算是避开了那道剑气的奇袭，
　　“天罚？”玄霄皱眉，扶了扶有些站立不稳的紫英。

　　烟雾散去，却见红光消弭处，一老者魂魄立于熔炉之上，依稀，还是身着蜀山道服的模样
　　“恩？”魂魄一眯眼睛，“道行不过百年？”
　　“没有想到，我执着五世的答案竟然被一个黄口小儿说出，天意啊。”

　　“你是蜀山长老？”玄霄皱眉看着他，“原来你的精魄一直栖居在剑中我竟然未曾发觉。”
　　“执着五世？”慕容紫英看着老者，半晌，惊呼一声“莫非你是这铸剑之人”
　　老者却是长叹
　　“没有想到今天唤醒我的竟不是我们蜀山本门弟子，惭愧惭愧啊。”
　　“这么说前辈你真的是蜀山长老？”
　　“我长居剑台，心中只有铸剑一物，却不想于五世之前发现了火灵珠铸剑的秘密有意外获得上佳的锆石材料，本想可以铸造一把惊世的名器，却不想剑成之际与你一样陷入了内心疑问的纠缠，只因心念不纯此剑出炉不成，而我，也因内心的迷惘和徘徊寄宿此中不得轮回，没想到五世等待重视等到与我有相同疑问之人，更没有想到，竟会出现解我心结之人。”
　　老者精魄位于熊熊燃烧的烈焰上方，语毕已然化光重回熔炉
　　“苍焰的铸成者非你二人莫属。”

　　“前辈”
　　慕容紫英转向熔铸的炉口，只见方才还黑漆漆一团的剑模此时好似涅槃一样剥落殆尽露出愚钝外表下精光毕现的剑体，不禁大喜。
　　剑成。
　　“师叔”慕容紫英回首玄霄，刚准备告知这一喜讯，玄霄却抬手阻了他
　　“火灵珠有波动。”
　　“火灵珠？”
　　“恩，你且在此，我到熔炉那里查看去去即回。”
　　“师叔……”
　　“不要说了，以你此刻的真气根本抵御不了火灵珠反噬的灵气。”
　　紫英便也不再多说，只是看着玄霄接近熔炉。

　　火灵珠真的醒了，玄霄看着苍焰火光中那颗镶嵌在炉底的灵物一时也是惊诧，还待伸手去取，却听身后慕容紫英一声惊叫
　　“师叔！”
　　此刻，元神竟已被火光吞没，看来这火灵珠寂静几世今日觉醒反噬的灵力着实不可小觑。
　　而熔炉后方，眼见玄霄顷刻间被暴涨的火焰吞没的慕容紫英也是心神一颤眩晕袭来，
　　“紫英哥哥不可啊，你是凡人躯体不可接近灵珠火焰的！”
　　紫英背后剑匣里的魔剑此刻却剧烈的震动起来，小葵焦急的声音传来，却苦于没有实体只能化作光球围绕在紫英身边阻止他靠近火焰
　　“可是师叔他在里面”
　　如果，如果……慕容紫英不敢想，客栈的月下玄霄凄清的背影好似还在，山崖上手掌紧握处的冰凉好似还在，船舱内枕腿而眠的温暖也好似还在，百年过去，他已经不愿意再看到任何人，因为自己的无能为力而离开了。
　　“小葵对不起……”慕容紫英祭起封咒符正欲将小葵封入剑中，
　　“紫英哥哥，玄霄他一定也不希望你这么做的。”
　　而此时火光深处玄霄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
　　“她说的没错”
　　“师叔……”

　　“我没事”玄霄手执火灵珠踏出火光而熔炉内的火也渐渐熄灭了
　　“你忘了我是阳炎之躯，火力伤不了我……紫英？”
　　炽焰消尽，烟雾弥漫中他竟看不清青年的表情，只是伸手想去触，指尖却是一点濡湿，像春天的雨，清晨的露，无声的落在苍茫的土地上，一瞬间，心就软了下来，
　　“傻孩子……”

　　玄霄叹一口气，将青年低垂的头颅揽向怀中，右手边苏醒的火灵珠还在发光，左手上那个人吐出的温暖潮湿的鼻息一下下打在领子上，玄霄没开有的有些失神，直到，腰间忽然一紧，才发现青年抓着他的衣摆微微的颤，玄霄望着山下花开荼靡忽然觉得有什么也许注定了永不凋谢。

　　第二天，
　　“不愧是琼华派的铸剑名师啊，这把苍焰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极品”
　　蜀山长老端详着手中仿佛还在燃烧的剑器，笑得一脸满足
　　“那么晚辈借火灵珠一用，就此别过”
　　紫英行了个礼，下山的时候用了御剑术

　　云雾缭绕处，慕容紫英的内心却是几分庞杂，但他却无心多想那日失态的言行，只因玄霄此时竟将焰气缭绕的那把剑拿在手上笑着问他
　　“这把剑可好？”
　　“苍焰乃是天下奇器，又受火灵珠灵气濡染，自然是好”
　　良久，察觉到不对劲
　　“师叔！”
　　“怎么？”
　　“苍苍苍苍，苍焰！”
　　“恩”
　　玄霄点头看着手中苍焰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倒是气定神闲
　　“我方才不是将它交与蜀山掌门了吗？怎么会在师叔手中”
　　“那个啊”玄霄云淡风轻的一个弹指“我中意这把苍焰，所以就造了个幻象”
　　“放心，以那些人的修为暂时发现不了”
　　琼华派的铸剑仙师于是差一点从自己所御之剑上摔下去
　　半空中，玄霄手执苍焰笑得睥睨浮沉。

　　而此时，蜀山

　　“这这这，掌门，这感如何是好….”
　　四大长老目瞪口呆，看着掌门手中方才还剑气磅礴的苍焰变成了一纸书信
　　“苍焰我带走了，若是想要取回，东海漩涡一聚。
　　玄霄字”
　　罢了罢了，

　　蜀山掌门一捋胡子，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