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临县》皆海

18、不吃黄瓜喝干醋

　　听到熟悉的声音，季笠侧头，“你怎么来了？”看到范斯来，她有点惊讶。

　　“听说秦家大少爷在这吃饭，我特来看看。”范斯把酒给两个人倒上，又拿了个杯子给自己，连喝了三杯。

　　“那什么，你先吃点菜。”秦淮连忙把菜端到他面前，“你，什么时候来的？”

　　言外之意就是他听到了多少。

　　范斯尝了块水煮肉，觉得一般般，“哦，从‘吃惯了你做的菜’开始。”

　　“哈哈…哈哈…您站得还真是久啊…”秦淮干笑两声，“你都听见了也好，省得我再转述一遍。”

　　“现在整个东临县都在讨论秦呂绾的，趣事。身为他的长兄却在这里喝酒，不太地道吧。”

　　“哦。”秦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我和秦呂绾断绝兄妹关系了。”

　　这下轮到季笠和范斯发愣了。

　　“你认真的？”范斯皱着眉。

　　季笠这才想通秦呂绾为何要赶尽杀绝，断季家生路了。

　　“嗯，反正我和她也没啥感情。也省的你们再为了我不忍对她下手。”秦淮无所谓地耸了耸肩。

　　“你也不必太在意，我该收拾也没手软。”季笠朝秦淮举了举杯。

　　秦淮知道季笠是故意这么说，只是笑笑。

　　“所以，”范斯猜到了个大概，“秦呂绾的事是你让外边那崽子做的？”

　　“嗯。”季笠懒洋洋地回答，“放心，无毒无害。”

　　“这是不是也是那个叫，佳安，的人给你的？”范斯看起来随口一问。

　　秦淮就静静看着范斯吃醋，他突然觉得桌子上少盘黄瓜。

　　“是啊。每次去他总能给我点新发明的药粉，”，季笠掰着手指头，“什么吃了能防脱发的，能变白的，能让人吃啥吐啥的。反正他啥都能搞出来。”

　　“他是正经医生吗？这我要有个病啥的能让他给看吗？”听她列举的这些，秦淮有点头皮发麻。

　　“那是自然。我家佳安如同华佗在世，从小就熟记各种医书。我们两个在宽安县生活的时候，找他看病的人络绎不绝。”想起那段时光，季笠有些怀念。

　　“宽安县？”秦淮挑眉，“能在那住的人倒是能有真本事。”

　　范斯也点了点头。

　　宽安县位于东临县南十公里的位置，是距离东临县最近百姓聚集地，也是全国最大的百姓聚集地。由于宽安县的地理位置优越，四周都有县城，占地面积较大，所以这里也是皇帝钦点的经济枢纽，宽安县一年的经济收入能堪比东临县三年的。其中心，户定街，更是几乎全国所有富豪的聚集地。

　　秦淮好奇，“那你们住在哪啊？早年间我也去过宽安县，想打通那里的商道。不过没成功。”范斯和秦淮的生意刚有起色，秦淮就借着年轻气盛的劲，直奔户定街想在那里立足。到底年轻，别说户定街，秦淮连宽安县最外沿的户碑街都没待下去，灰头土脸地跑回了东临县。

　　“户定街。”

　　“哦。”季笠语气平淡，秦淮也没往心里去。想着她应该和自己当年的遭遇差不多，于是随口应着。

　　过了几秒钟，秦淮全身僵硬，眨眨眼，“你…你再说一遍…？”

　　季笠好脾气地重复了一遍，“户定。就是你想的那趟街。”

　　秦淮真的不知道说什么了。

　　说什么也不能表达他现在的心情。

　　他看向范斯，后者也是用了极大的定力才做没事态，“就靠看病？”

　　“没。我们用积蓄连盘了两间铺子，一间医馆一间饭店。都不大，不过人还挺多的。”

　　想到季笠的手艺，秦淮和范斯也就不太吃惊了。别说户定街，以她的能力，就算去皇宫里给皇上做饭也得一片叫好。

　　“没那么夸张，虽然人流量大，但是成本不低。我们两个把本钱赚回来几番后，就都觉得没意思了，买了个宅子就关店了。”

　　那个时候季笠和佳安想要打造林间小屋，可是资金不够。两个人商量了一下，就拿着身上所有的钱去了户定街。等到钱赚得有富余了，两个人就觉得还是山上好。不过还是在户定街盘了个宅子，以防日后又缺银子。

　　提起宽安县，季笠又想起个事，“之前投毒被抓的那个，刘小。我查出谁指使的了。”

　　“谁？”范斯挑眉，他十八种刑罚都用过了，刘小只剩一口气却还是不说谁是主谋。

　　“刘小不知道主谋也是实情，因为他没有和主谋有过接触，都是通过他的一个下人。当然，以刘小的能耐，也不可能和那人直接接触。”季笠跟踪那晚和刘小接触的人到了宽安县后，没怎么费力就查出了幕后主使，“垃圾就是垃圾，连给小五做前餐的资格都没有。”

　　看着季笠冷下来的脸色，范斯皱眉。他不了解宽安县，也没想到自己会得罪那里的人。

　　这时，秦淮灵光一闪，拍了下桌子，惊呼道，“你说的不会是！”

　　“嗯，”季笠撇嘴，“千家。千万金。”

　　同一时间。千家。

　　“大少爷，喝茶。”千管家把刚煮好的红茶和点心端到千万金面前。

　　千万金喝了一口，点点头，“东临县那个什么范家，最近如何了？”

　　千管家站在一旁，眉心一跳，“这个嘛…我们之前派去下毒的人都音讯全无，而范家…看样子没有什么影响…”声音越说越小。

　　“哦。”千万金没什么表情，继续喝着茶，“也是，如果这么轻易就被搞垮了，怎么能做到和我们千家平起平坐呢。”

　　“那大少爷的意思是？”

　　东临县。范家。千万金嘴角扬起一丝玩味，“千管家你去准备一下，我要去东临县玩两天。”

　　“是，大少爷，我这就去准备。”

　　傍晚。

　　“少爷，我听说东临县的季家饭馆广受好评，我们今天就去那吃？”千家一行人刚进东临县，贴身侍从千新就对着轿子里的千万金推荐道。

　　“呵，这种地方能有什么好馆子。”千万金掀起门帘，讥讽地笑，“去尝尝。”

　　“好的少爷。”

　　千万金一下轿子，看着面前“季家菜馆”的牌子，心下觉得有些眼熟。

　　“伙计，要间包房。”千新进到饭馆后，叫住一个伙计。

　　“不好意思啊这位客官，我们这没有包房。”伙计略带歉意地说。

　　“什么？你们诺大的饭馆居然没有包间？”千新觉得荒唐极了，“难道你让我们家大少爷跟一帮贱民一起吃饭？！”

　　伙计脸色冷了下来，“不好意思，进我们家吃饭的，无论出身贵贱，都一样，都是人。您几位要是觉得我们家配不上您的级别，换地方。”说完甩着袖子离开了。

　　“你什么态度！叫你们老板出来！”千新怒吼着。可是此时正值晚高峰，饭馆里一片嘈杂，没人理他。

　　千新看没有一个伙计搭理他，一气之下就准备离开，“少爷！这种地方不吃也罢！”

　　“诶～没有包房就没有。来伙计，给我们安排张桌子。”千万金打住千新，笑着走进饭馆。看着面前的虚无坐席以及伙计的态度，他反而来了兴趣。

　　“不好意思啊几位，刚才伙计招呼不周。您几位吃点什么，这顿我来请。”李管家一直在旁边看着，等他们落座了才出来迎接。

　　“你们家老板在吗？”千万金一落座，就对着李管家的方向抬头，开口。